杜文觀的秀才考試放榜了，他考取了秀才功名，杜江和姚美賢都很高興。
沒有像別人家那樣大擺筵席，倒是擺了兩天的流水席，做的還是咸飯，有肉有菜，還用了丫丫送出來的溪水。
裡頭有稀釋過的靈泉，杜婉婉的意思是天氣冷了，給有緣的百姓們強身健體一回。誰愛吃就吃，沒有規定，也不勉強。
聽說人民醫館又擺流水席，很多老百姓都來了，有錢人自然是不會來吃的，來的都是底層人。
他們也不是空手來，多少帶著點家裡的菜，感覺吃白食很對不起人民醫館。杜大夫已經為他們做了不少事了，這次流水席是為慶祝杜家二公子考上了秀才。
杜婉婉的意思是大家隨意，空著手來吃也可以，帶著東西來也行，她從不出聲要求什麼。
流水席擺完，轉眼就到了年底，沈香秀的日子已經挑出來了，明年正月十八，是夜庭瀟和杜婉婉大婚的喜日子。
聘禮什麼的也都送了過來。
按照沈香秀的意思是要大操大辦，杜婉婉卻說：「成親是我跟夜庭瀟兩個人的事情，沒必要搞得那麼隆重，隨意就好。」
兒媳婦一向是個淡然悠遠的性子，沈香秀覺得她說的沒錯，成親是他們的事，搞那麼大排場又能怎麼樣？
夫妻恩愛，喝一碗米湯都是甜的，夫妻不和，山珍海味都食之無味。
即便十里紅妝，鳳冠霞帔，過的也還是愁眉苦臉的日子。
杜家雖然日益興旺，可依然保持著農家人的特色，連個下人都沒買。凡事親力親為，楚家嫡女來了杜家也入鄉隨俗。
其實這樣很好，保持一顆赤誠之心，即便將來命運不濟，走了下坡路，也不會覺得無法適應。
百姓們聽說杜大夫要出嫁，個個都很擔憂，甚至有人打聽。
「杜大夫！您要成了平陽侯世子妃，還會開醫館嗎？」
杜婉婉淡笑：「即便我成了天上的仙人，人民醫館也照樣開，還開在這裡。只要我杜婉婉在梁郡城，醫館就不會關門，日子一樣照舊。」
「那就好，阿彌陀佛！還怕您嫁進高門，就不再開醫館了呢，那我們這些苦哈哈可怎麼辦。」
「杜大夫不是那樣的人，你多慮了。」
「杜大夫的妹妹不也學的挺好的，我看她也能幫著看些訓斥的病症。」
「對對對，杜大夫！您收學徒嗎？」
杜婉婉搖頭：「不收。」
目前沒想過收什麼學徒，她一個人尚能應付，有妹妹杜秀秀幫著打下手，足矣。
收學徒還得整天盯著徒弟，鬧心！
晚上夜庭瀟過來，抱著杜婉婉上了房頂，嘴巴彎上去就收不下來。
「婉婉！我終於要把你娶回家了。你開心嗎？我好開心。」
杜婉婉淡淡地笑了一下，敷衍地回了一句：「開心！」
夜庭瀟發現了，問她：「怎麼了？我瞧著你好像很不開心，是不是累了？」
「不是，就是有點擔心。」杜婉婉抱著雙臂，下巴擱在膝蓋上，情緒低落，「夜庭瀟！我讓婚事從簡，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夜庭瀟微微搖頭，湊過來
，「只要你肯嫁我，無論怎樣都可以。」
「我家窮，嫁妝少得可憐，你們家會不會瞧不上？」杜婉婉又問。
前世聽人說什麼婚前恐懼症，她還沒什麼概念，那會兒她忙得要死，沒時間談戀愛，更別提結婚了。
男朋友都沒有，跟誰結婚，沒結婚哪兒來的恐懼？
到了這會兒，好像真的有了，很是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古代成個親很麻煩，她不想那麼麻煩，就想簡簡單單地完成這個儀式，可又怕傷害了夜庭瀟和他的家人。
她是不是太特立獨行了？是不是沒有照顧到他們的感受？
「不會。」夜庭瀟將人摟進懷裡，抱著拍了拍，「婉婉！你給夜家的已經夠多了，外人不知道，我和父親心裡都清楚。
嫁衣是母親親自給你繡的，她說把你當女兒看，她親手給你做嫁衣，把你嫁給她兒子。」
杜婉婉心頭一滯，感覺有熱意在升騰：「替我謝謝母親。」
「不用客氣，這都是應該的。」親了親杜婉婉的發頂，夜庭瀟有點擔憂，「婉婉！你是不是在害怕？害怕成親？害怕離開家？」
「嗯！有點。」杜婉婉長吐一口氣，「本來我打算一輩子假扮男人，一輩子做個救死扶傷的大夫，開家小醫館，陪著父母弟弟安安樂樂過一生。
忽然來了一個你，非得要娶我，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我要是一意孤行開醫館，會不會讓你的家人心裡不舒服？
畢竟女人在外拋頭露面，丟了你們家的臉？可我要是不做大夫，我還能
做什麼？在家相夫教子？我真做不來。」
疼愛地摸了摸杜婉婉的頭，夜庭瀟笑了：「傻婉婉！就算你成親了，醫館還是照樣開呀！父親母親不會要求你一定要在家裡相夫教子的。
你的醫術要是荒廢了，那得多可惜？梁郡城的百姓也不會答應的。放心！我不會幹涉你的自由，家裡讓人也不會。」
杜婉婉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女人一旦成親，想幹事業就難了。成親後，接著就是生娃，養娃，我要出來開醫館，娃怎麼辦？我帶來醫館，你父母會同意嗎？」
「應該會的。」
聽說杜婉婉要給他生娃，養娃，夜庭瀟臉上的笑容在增強，差點笑出聲來。怕他家婉婉聽見，趕緊手握成拳，抵住嘴邊。
笑的身上微微顫抖，杜婉婉察覺到了，抬頭看著他：「你笑什麼？成親有娃不是很正常？我弟媳婦都有了，明年生下來，家裡保證熱鬧。」
「真的？文軍要當爹了？」夜庭瀟收斂了一些笑容，靠近杜婉婉耳朵邊，「我盼著日子快點過，成親的日子快點來，咱們也趕緊造娃。」
伸手捏了一下男人俊美無儔的臉，杜婉婉惡狠狠地罵：「流氓！」
「流氓？我不是流氓，我可是有戶籍的正經良民。」夜庭瀟覺得他家婉婉一定不知道什麼人才會稱之為流氓，替她解惑，「流氓是指沒有戶籍，到處流浪的人。」
杜婉婉微微遲疑：「是嗎？」
古代流氓跟現代流氓意義不同？本質上有區別？
在她看來都一樣，夜庭瀟思想齷齪，總想著吃肉，就是流氓，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