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姚二,管家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69🅂🄷🅄🅇.🄲🄾🄼
杜婉婉一如既往地沒有抬頭,提筆正在登記本上寫著什麼。
習慣性地吩咐:「坐下,報上姓名,年齡,籍貫,說說哪兒不舒服。」
姚二一愣,瞧了瞧眼前的女娃娃,一旁的管家臉色不悅,開口問道:「怎麼看診還需要報這些?」
「便於日後複診查閱。」杜婉婉抬起眼瞅了瞅姚二,感覺他眼睛跟自己的娘長得挺像的,其餘地方沒瞧出來,「不方便透露?」
「不是。」姚二揮手,讓管家站一旁去,笑著回答,「我叫姚二,東辰人,腿疼,沒來由地疼,瞧著好好的,時不時就疼。」
「伸手,放上去。」
杜婉婉放下筆,指著脈枕。心想,早知道你是姚二了,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舅舅姚賢青。
姚二沒有猶豫,把手放脈枕上,杜婉婉伸出兩指,搭了上去,只把了一隻手就確定了病因。
這是痛風,偏風濕性的,應該是早年間住的地方太過潮濕。
「先生!您年輕時候住的地方是不是陰暗潮濕的厲害?你還很愛喝酒吃肉吧?不然怎麼會落下這樣的病。」
「杜大夫知道這是什麼病?」
姚二眼睛都亮了幾分,他不管是在西隴,東辰和南疆,都找名醫看過了,沒人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
瞧著人好好的,就是腿疼得厲害,有時候疼起來,恨不得將這雙腿砍了不要。
「痛風,一種只能意會,無法言傳的病。」杜婉婉笑著打趣,隨後給姚二做了個很精準的解釋,「痛風的原因有很多,跟遺傳有關,跟過敏體質也有關。
<
br> 更多的原因是平時愛喝酒吃肉,吃蝦,居住地潮濕等等。當濕邪隨經絡流注於足太陰脾經,足陽明胃經之隱白,解溪兩穴位後,郁久化熱,脾胃運化失調,血尿酸排泄不利,濃度增高,引起不明疼痛。
您這病,要是別的大夫看,估計找不到什麼原因,只能跟您胡說一通。您是東辰人,來一趟不容易,期望一次性解決您的痛苦。
針灸今天先做一次,三天後再來做一次,一共做三次。服用的藥暫時不開,沒疼不用吃,等疼的厲害了再吃,先給您做一次針灸吧!」
「好!」
姚二沒有異議,感覺眼前的女娃娃可真厲害,居然知道他年少時居住地潮濕。那會兒為了躲藏追捕,在西隴時住的是海邊。
一發現情況異常,馬上跳上船劃著名逃跑。一住就是十來年,身體裡的濕氣有可能就是那會兒留下的。
「請隨我來。」
杜婉婉起身,將人帶進檢查室,讓他坐下,吩咐他將褲腿捲起來,拿出銀針,開始往他的腿上扎。
扎完,留他一個人坐在裡頭,她出來繼續給其他病人看診。
等針灸時間到了她再進去調針收針,她老娘交代的那句話,打算等針收完了再問。
問早了沒意思,最後問,給他一個充足的回答時間。
看完所有病患,杜婉婉伸了個懶腰,起身去檢查室,杜秀秀在後頭跟著,她也要觀摩針灸。
如今的
她已經會判斷許多常見的病症了,做藥丸什麼的也很得心應手。針灸已經在練習,大姐給她的人體穴位模型,抱著扎了一個多月。
大姐說還不夠,起碼得在模型上練習扎針三到四個月,才能在人體上試驗。
但可以觀摩。
每次大姐給人針灸,她都會跟著,看她怎麼下針,怎麼收針,怎麼調整銀針的角度。
姚二已經在這裡坐了快半個時辰了,見杜婉婉進來,馬上說了一下扎針後的感受。
杜婉婉問身後的杜秀秀:「都記住了嗎?」
杜秀秀回答:「記住了。」
「很好!」杜婉婉看了看姚二,屈指彈針,問,「有什麼感覺?」
「腳踝酸,緊,疼,針刺一般。」
杜婉婉屈指彈了另外一根銀針:「這會兒呢?又是什麼感覺?」
「麻!跟螞蟻咬似的。」
姚二瞅著眼前的女娃娃,感覺杜大夫這一手屈指彈針的技藝好厲害,他第一次見。
「您的痛風不是很嚴重,痛風石還沒有形成,從今往後,忌酒忌肥肉忌食海鮮。只要能忌口,針灸完加上藥物治療,一段時間就能好。」
姚二喜出望外:「真的?忌口沒問題,一定照辦。」
杜婉婉微微頷首,吩咐杜秀秀:「今天你收針,看看你的手法練得如何了。」
「嗯!」
杜秀秀答應著上前,手速極快地將銀針一根一根拔了起來,放進一旁的盤子裡,一會兒拿去後院消毒。
大姐說了,銀針使用完,每次必須經過沸水煮,殺菌消毒,下次才能拿出來繼續使用,不然會有交差感染的風險。
針收完,杜婉婉摸摸杜秀秀的頭,鼓勵了一句:「做的很好,繼續努力。」
「是!謝謝大姐!」
能被大姐誇讚,杜秀秀心裡美滋滋,笑眯眯地端著盤子出了檢查室,她要去後院給銀針消毒。
大姐是她這輩子最大的貴人,不但從涇縣將她撿回來,還給了她一個家。教她醫術,讓她以後也能從醫,救助病患。
姚二瞧著這姐妹倆的互動,眼底露出一絲欣賞,把褲腿放下來,問:「杜大夫!我這病是疑難雜症,診金需要多少銀子?」
杜婉婉看了看他,笑著說道:「那要看先生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回答的好了,我分文不取,回答不好,診金咱們再談。」
「哦?」姚二習慣性地拖長尾音,打量著眼前的女娃娃,饒有興趣地問,「不知道杜大夫要問我什麼?」
杜大夫好奇怪,看病還能用回答問題來免除診費?這種事他頭一回遇見,覺得大魏的神醫可真會玩,不知道她要問自己什麼奇奇怪怪的問題。
杜婉婉老神在在地望著姚二,頓了頓,做了個深呼吸,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有點緊張。
老神在在都是強自裝出來的,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舅舅,還真不好說。
默了默,她不疾不徐,意有所指地問道:「有一隻鸚鵡,它叫拓拓,不知您還記得嗎?」
此言一出,姚二的內心瞬間天崩地裂,鸚鵡?拓拓?大姐?是這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