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瞟了眼她,杜婉婉失笑:「齊王爺!您這小老婆怎麼動不動發脾氣?好在本大夫膽子大,若是個膽子小的,您這診還真看不了,保命要緊呀!」
齊王微微一笑:「杜大夫!你可真會開玩笑,良娣她只是心有不忿,才會如此而已。吧書69新」
「心有不忿?」杜婉婉啞然失笑,「她心有不忿就得找本大夫的晦氣?本大夫是平頭百姓沒錯,可也不是你家良娣隨意泄憤的對象。」
「杜大夫言重了,良娣原本是夜庭瀟的未婚妻,後來······。」
「停!」杜婉婉抬手粗暴地打斷了歐陽清接下去的話,「齊王!您是來問診的還是來八卦的?
夜庭瀟遇見本大夫之前是什麼人,跟本大夫沒關係,也不想去追究。咱不扯雞毛蒜皮事行不?您哪兒不舒服?」
歐陽清臉色一暗,第一次說話被人打斷。
原本想用楊玉榮的事激起杜婉婉對夜庭瀟的不滿,誰知她連聽都不想聽,可見夜庭瀟早就跟她說起過楊玉榮這個人。
想想也沒錯,他要跟楊玉榮退親,要找杜大夫拿藥做局,肯定會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怎麼可能瞞著她。
可八卦是什麼?好想問一問,又怕她覺得自己無知。
歐陽清臉上的神色就跟吞了綠頭蒼蠅似的精彩,勉強露出一抹淺笑:「本王聽聞杜大夫醫術精湛,哪兒不舒服暫時不透露,就想考驗一下杜大夫的手段。」
「也行。」杜婉婉心裡清楚,齊王就是來找茬的,推了推手邊的脈診,「來!請脈!」
楊玉榮替歐陽清將手上的衣袖挽起來,放在脈診上,杜婉婉微微皺眉,瞧了瞧四周。
她得找塊布遮住歐陽
清的手腕,男女授受不親,對一般的平頭百姓可以不用講究。對這種自以為是的達官貴人,該講究還是得講究。
她是女子,對方是位自以為是的渣男,能不直接接觸皮膚,還是不要接觸比較沒那麼噁心。
可惜她一直就沒準備過那玩意兒,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去找。
猛然間瞥見楊玉榮手裡拿著的一塊帕子,她想都沒想,伸手扯過,蓋在歐陽清的脈門上。
「那什麼什麼,這是你家男人,用一下你的帕子不會小氣到不肯吧?」
楊玉榮跺腳,氣呼呼,心想你都用了還說什麼說?我說不肯你能同意?
嘴上卻是難得地客氣了一句:「無妨!」
「很好!」杜婉婉點頭,看了眼齊王,「我探脈期間,最好管住你的女人,讓她別吭聲打擾,否則瞧不出來不是我的錯。」
歐陽清眼底閃過一絲狐疑:「杜大夫真會說笑,本王千里迢迢趕來,若是真瞧不出,豈不是辜負了你這神醫的美譽?」
「神醫也是人,不是神。→」杜婉婉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你要不能讓她閉嘴,給我一個安靜的環境,那這病咱就不看了。」
楊玉榮瞪著杜婉婉:「放心!我不說話就是。」
「行!」
杜婉婉伸出兩指,搭在歐陽清的右手脈門上,閉上眼睛,仔細感受。
隔著布料,女子的手指微涼,見她閉眼,歐陽清的眼神專注
地盯在她臉上,很想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摸出自己的病症。
片刻後,換了一隻手,杜婉婉依然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番,而後抬離兩指。
沉思了片刻,睜開眼,一臉凝重:「王爺這病應該是十五六歲的時候開始發作的,沒有別的症狀,就是肚子疼。
疼得人死去活來,茶飯不思,恨不能立馬抹了脖子,我說的可對?」
歐陽清沒有馬上回答,只是依然淺淺地笑著,他身邊的楊玉榮瞳孔猛縮,像是被嚇了一跳。
將二人的表情收與眼底,杜婉婉感覺挺有意思,齊王真雞賊,身上有病,竟然瞞著小老婆。
此刻的楊玉榮心底不但吃驚,更懊惱,原來齊王才是有病的那個,還是難以察覺的隱疾,難怪她一直都不知道。
「杜大夫繼續往下說,本王洗耳恭聽。」
對於杜婉婉的醫術,歐陽清心裡吃驚不已,不愧是神醫,僅靠把脈就知道了他的身體狀況。
眼前的女人不可小覷,是個難得的人才,要是能留在身邊,一定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這病潛伏期很長,休眠期更長。」
杜婉婉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相互交替敲擊桌面,發出「篤篤篤」的聲音,很有節奏感。
「一般來說,發作過一次,會隔個一二年,二三年,或許更長的時間才會再次發作。當然,如果誘因足夠,一年之中發作二三次也有可能,不確定性很大。」
楊玉榮的心底快要嘔死了,照這麼說的話,齊王的命豈不是很短,她這是處心積慮嫁了個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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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齊王歐陽清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敢確定,他身上的病症除了從小照顧他的太醫,沒幾個人知道。
父皇怕他的病症被人知道了會對他不利,一直都將消息封鎖得死死的,外人根本無從得知。
這位叫杜婉婉的居然知道的如此詳細,果然是神醫,手段不一般。
「有治癒的可能嗎?」
聞言,楊玉榮的眼底划過光亮,要是能治好,王爺的病也沒什麼。
誰知下一秒,她就聽到了噩耗。
杜婉婉輕輕掀起嘴皮,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絕症?」
歐陽清的眸子一暗,戾氣隨之散發,邊上的楊玉榮嚇得臉色蒼白。她很少看到齊王如此動怒,一旦生氣,擺明了有人要倒霉。
雖然這個人不是自己,還是被他身上的氣勢給壓迫的心臟「砰砰砰」地劇烈跳動,心口悶悶的,快要無法呼吸。
反觀杜婉婉,她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只是淡漠的瞅著歐陽清,淡漠地吐出幾個字:「絕症算不上。」
「哦?」看自己的威壓對杜婉婉沒用,歐陽清收了氣勢,好奇地問,「怎麼說?」
「可以用藥物控制住疼痛。」
杜婉婉的神情依然淡淡的,靠在椅子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慵懶,給人一種淡然悠遠的輕鬆愜意。
「不能根除?」
「不能根除。」
歐陽清頓了頓,瞬間展顏,心情愉悅:「杜大夫果然厲害,只要能控制住疼痛,本王就算是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