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句話,杜婉婉替他們問了出來:「你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些什麼?」
夜庭瀟不好意思地彎了彎唇角,在杜婉婉身邊極其自然地坐下:「我剛來,沒聽到多少,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隨後看向姚美賢,鄭重其事地告訴她:「您說的先皇后的嫡子並沒有出現,據我所知,東辰國的皇帝是個膽小懦弱的無能之輩。
一直都是太后在垂簾聽政,東辰皇帝就是太后手裡的傀儡。他每天只負責吃喝玩樂,荒淫無道,其他的概不負責。
那位太后冷血殘酷,唯我獨尊,東辰百官有樣學樣,弄得百姓民不聊生。」
姚美賢聽後,悽然一笑:「如今的東辰不管怎麼樣都跟我沒什麼關係了,我即便有心,也幫不了那裡的百姓。
我只想知道你們的舅舅是否還活著,有生之年能不能見上一面,別的再不妄想。」
這是個極低的願望,杜婉婉覺得娘一輩子不容易,從天之驕女到無名農婦,這樣天差地別的轉換,不是平常人能夠接受的。
可她似乎接受的很坦然,並沒有怨天尤人,無故遷怒。
「娘!您別急,等有機會我讓夜庭瀟想想辦法,找找舅舅的下落,不管是生是死,咱們都儘儘心意。」
「好!娘就指望你們了。」姚美賢望著兒子女兒,嘴邊帶著溫婉的笑,「要是有機會,娘會帶著你們回去給你外祖上炷香,告訴他們,娘很好。」
杜婉婉微微點頭:「行,娘!只要有機會,咱們就去東辰國看看。」
杜文軍呆愣愣地沒了反應,娘是東辰的公主,要是回去了,那他的身份是什麼?世子?公子?
太複雜了,他不懂,還是別去什麼東辰了,待在大魏他也是公子,外頭人見了他總是杜公子杜公子地喊,不差什麼,何必回東辰。
杜江則是一臉絕望。他媳婦要是公主,那往後回了東辰,還會回來嗎?她要不回來,他豈不是要落得孤家寡人一個?
就算他跟著去了東辰,那裡的人會認他嗎?泥腿子配公主?東辰皇室一定不同意。
他不能讓媳婦回東辰去,得待在大梁,陪著他,陪著孩子們。眼看家裡的日子好過了,兒子馬上要娶兒媳婦,說不定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孫子,去什麼東辰。
家裡的日子才香呢,他的媳婦他了解,肯定不會回去的。這麼一想,杜江的心放回到肚子裡,他媳婦還是他媳婦,就算是公主,也是他媳婦,跑不掉。
夜庭瀟拉起杜婉婉,去了樓上房間,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杜婉婉被他一把抱住,恨不得揉進骨血。
語氣低沉,帶著一絲哀傷:「婉婉!不要動不動就說那樣的話,我會崩潰。要是沒了你,我剩下的日子還用什麼意義?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其他的與我而言,不過是浮雲。」
輕輕地將人推開一些,夜庭瀟的力氣太大,勒得她難受:「我就隨口一說,你當沒聽見好了。我有正事跟你說,別矯情。」
> 「哦!好!」對於他家婉婉的話,夜庭瀟從來不反對,拉著她一起坐下,「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在東辰有暗樁嗎?」杜婉婉單刀直入,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有。」夜庭瀟也不隱瞞,「我晚上回去飛鴿傳書,讓那人遍撒網,一定要尋到舅舅的消息。」
聽了他這話,杜婉婉覺得夜庭瀟跟她心有靈犀一點通,她就問了一句,馬上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不由得微微一笑:「飛鴿傳書還是慢了些,想辦法抓幾隻鷹隼來,那玩意飛得又高又遠。」
夜庭瀟一怔,瞬間一喜:「是,我馬上派人去抓。有你在,什麼鳥兒都能馴化。鷹隼那東西很是兇悍,一般人想獵它也不容易,用來傳遞書信最好。
鴿子是靈活,可惜飛得低,想抓住不是很難。婉婉!玉面修羅那裡收來的鴿子呢?去哪兒了?你給放了?」
「沒有。」
杜婉婉搖頭,那些鴿子被它交給了丫丫,打算訓練好了再放出來,收為己用,就是不知道丫丫能不能馴化它們。
看她不想說,夜庭瀟也沒再問,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外頭有人在監視,你今後出門小心些。婉婉!我知道你有能耐,可還是要多注意,不要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
「我知道,你放心吧!」杜婉婉猶疑,「寶豐錢莊的人肯定已經查到銀錠被掉包了,也懷疑到梁郡城了吧?不然玉面修羅怎麼會出現?」
「估計是的。」夜庭瀟讚賞杜婉婉的判斷能力,「太子那邊一直沒查到銀礦的消息,我的人也打探不到,要是知道銀礦在哪兒,狠狠切斷,齊王就算想掀起風浪都不能夠。手裡沒錢,再有多餘心思也白搭。」
「這個不是問題,耐心等待一段時間,肯定會探查出什麼來的。我目前關心的是我娘的弟弟,那位從未謀面的舅舅。不管是死是活,總得有個結果。」
杜婉婉起身在屋裡踱步,邊走邊考量,半天不吭聲。
夜庭瀟訝異:「婉婉!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東辰國的事。」坐下來,跟夜庭瀟面對面,杜婉婉疑惑地問,「你說東辰國國內民不聊生,難道就沒有人帶頭起義?暴動?」
「不太清楚,等我回去命人打探一番,說不定會有所收穫。」夜庭瀟反問,「婉婉!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舅舅如果活著,是不是會帶兵反了東辰當朝皇帝?讓你的暗裝往這些人身上找找,說不定會很快找到舅舅。」
低頭沉思片刻,夜庭瀟覺得他家婉婉的話很有道理:「沒錯,這種可能性更大。要真找著了,你想怎麼做?幫助舅舅奪回自己的江山?」
「有什麼不能的?」杜婉婉不以為然地冷哼,「我娘是東辰先皇后嫡出,舅舅也是,既然東辰國該是我舅舅的,那就得拿回來。
我娘十歲逃離,二十多年過去了,要是能恢復身份,對她來說也不枉吃苦受累,隱姓埋名這麼多年。」
夜庭瀟點頭:「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