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大家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久了,杜秀秀也發現杜婉婉是位女孩子。內心裡對她更是佩服,同樣是女孩子,為什麼大姐這麼厲害?
帶著一大家子來梁郡城,還把家安在了郡城裡頭,開著醫館,教大哥哥做生意。
如果她有大姐這麼厲害,何愁父母的大仇不能得報?
往後她就跟著大姐學醫,大姐已經在教她了,她也用心學著,希望有一天能跟大姐一樣成為人人羨慕的神醫。
即便沒有大姐的天分,那也得是方圓十里赫赫有名的大夫,絕不墜了大姐的名聲。
外頭看診的百姓也在探頭探腦地聽著後院的動靜,只是沒人敢去打探。人民醫館的杜大夫一家為人謙和,從不與人家長里短地談論什麼。
加上裡頭坐著的可是平陽侯,誰有膽子敢去八卦。
到最後一個病患看完,杜婉婉才鬆了口氣,夜庭瀟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看病患都走了,出來幫她將醫館的門關了,掛了個歇業半天的牌子。
杜婉婉沒阻攔,坐在診桌後頭瞧著,杜秀秀這會兒也回了後院,不敢待在這裡打擾了大姐和大姐夫。 .🅆.
「婉婉!今天來提親是我母親的意思,怕我病好的消息傳回京城,祖母又張羅著給我定親。」
怕杜婉婉心裡不高興,夜庭瀟解釋著,順便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幫我把一脈,看看我的病是不是徹底好了。」
淡淡地看了看他,杜婉婉抬起兩指,按在他的脈門上。
片刻後抬起,夜庭瀟換了一隻手:「怎麼樣?我的病全好了吧?」
再看了他一眼,杜婉婉沒有伸手去摸他的脈門,而是意味深長地瞅著他,就那麼直勾勾地瞅著。
夜庭瀟被她瞅的不好意思,收回手:「婉婉!你別這樣,我心虛。你有話就說,我保證全都聽你的。」
扭頭看了看後院,杜婉婉壓低聲音問:「夜庭瀟!你想好了嗎?真的要娶我?你父母同意?不怕日後去了京城被人恥笑?我曾經說過的話不是兒戲,你都有認認真真去考慮嗎?」
「有。都考慮過了,放心!爹娘贊成咱倆的婚事。」
「京城的祖母為什麼要給你定親?你娘又為什麼要搶在她前面?你家裡後宅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老老實實都說出來。」
眼見得杜婉婉臉上泛起狠厲,夜庭瀟不敢隱瞞,把家裡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她。
眼眸微眯,杜婉婉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臂:「這麼說,你娘和你祖母在拿你娶親的事鬥法?而我,成了那個可憐的夾心餅乾?夾在她們兩個中間?是這個意思嗎?」
夜庭瀟扶額:「婉婉!咱們成親不會去京城,只在梁郡城,祖母那邊不用管。山高路遠,她想伸手也伸不過來。」
「繼祖母?不是親祖母?」杜婉婉不緊不慢地問夜庭瀟,「她在你心中是什麼地位?若是有一天她拿孝道來壓我,侮辱我,你當如何?」
夜庭瀟對天發誓:「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站在你這邊,祖母再好,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只有你,才是我這輩子獨享的。」
臉上神色一松,杜婉婉似笑非笑:「
夜庭瀟!記住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咱們之間是你先招惹上來的,有朝一日你如果做不到自己說的,我不會放過你。」
「放心!我時刻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夜庭瀟明白杜婉婉在強調什麼,她的眼裡揉不得沙子,她的東西也不容人覬覦。
否則寧願毀掉,也不會便宜了別人。
這一點跟他很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將人弄到手。
「很好!」杜婉婉起身,招呼夜庭瀟,「我們進去吧!」
後院,夜正海和杜江一直在閒聊,沈香秀在一旁聽著,姚美賢和杜秀秀在做午飯。
家裡有客人,不管人家有沒有打算在這裡吃飯,她都得準備著,這是禮數。
沈香秀今天沒帶嬤嬤,就一個人來的,知道杜家沒有奴僕,她也不敢帶,怕唐突了。
杜婉婉和夜庭瀟一前一後走進來,沈香秀見了招呼未來兒媳婦。
「婉婉!來來來,坐下,看了半天的診,累壞了吧!這杯茶是剛才仲元給你泡的。」
「謝謝夫人!」
杜婉婉也沒客氣,大大咧咧地坐下,她心裡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也不想去裝什麼名門淑女,溫柔端莊。
見了沈香秀也沒那些小心翼翼的討好神色,平常什麼樣,現在還什麼樣。
「婉婉!你不用跟我客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沈香秀臉上笑容和煦,發自肺腑,「仲元的命是你救的,病也是你治好的,他又心悅與你。娘只想趕緊將親事定下來,了了仲元的一樁心事。」
夜正海此刻回頭看著杜婉婉,笑著應和:「夫人的話極對,你和仲元都不小了,該成親了。」
喝了一口茶,杜婉婉放下手裡的杯子,大大方方地回應:「定親沒問題,只是我有點個人意見需要說明白。」
「你說,娘聽著。」
沈香秀半點沒覺得杜婉婉提要求有什麼過分的,她兒媳婦多聰明一人,怎麼可能稀里糊塗嫁出去,有要求很正常,沒要求才奇怪呢。
夜正海跟著點頭,示意杜婉婉說。
杜江:「????」
媒婆:「????」
杜大夫不會是傻了吧?這個時候提什麼個人要求?不該趕緊答應親事嗎?
能嫁給平陽侯府世子爺,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姚美賢在廚房裡也豎起耳朵聽著外邊的動靜,平陽侯夫妻倆的態度,娶定了她家婉婉。
只是,她的身份日後被人翻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平陽侯。
忐忑不安了片刻,隨即又鎮定下來,她離開東辰幾十年了,誰會認出她來?十歲時父王被叔父逼宮,慘遭殺害。
六歲的弟弟被他的老師帶走,去了哪兒沒人知道。太傅是她的恩師,那天她被身邊的小宮女偷出來,送去太傅府。
太傅坐著馬車,快馬加鞭帶著她逃出東辰,躲躲藏藏地生活了幾年,最後客死異鄉。
這事在大魏沒什麼人知道,只要她不說,應該不會影響了女兒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