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老太太簡直覺得無地自容。本來她就沒這個打算,被楚涵蘭這麼一鬧,似乎他們楚家就想這麼幹似的。
為了打消杜婉婉的疑慮,老太太馬上笑著回答:「是,楚家絕不會幹出那樣的糊塗事。」
「這就好!」杜婉婉躬身施禮,「人已經安全送到,我和二弟就告辭了。」
其他的也不用多費口舌,老太太答應的事,應該不會有錯,就是不知道楚涵鳳得知此事,會不會心裡難過。
那女孩也是點背,一個花粉過敏年年不好,弄得外頭人說三道四,府里人人不喜。好不容易定了門親事,還被庶妹覬覦,活的也太憋屈了些。
老太太命嬤嬤好生將人送出院子,杜婉婉和杜文軍,夜十一三人轉身離開。
快到楚家大門時,看見楚涵鳳在那裡等著,杜婉婉朝杜文軍努努嘴:「你媳婦!過去跟人好好打個招呼,你們倆年底會成親,也別不好意思。」
杜文軍紅著臉,點點頭,朝著楚涵鳳走過去:「你在這裡做什麼?等我?」 .🅆.
楚涵鳳微微頷首:「你來了?是不是楚涵蘭去找你了?」
「是!說愛慕我,非得嫁給我。」杜文軍知道她會是自己的媳婦,也沒隱瞞,實話實說,「我就問她會什麼,她不敢吭聲。
我說你會經濟,懂帳目,她更不敢吭聲了。我又問,你是不是除了會哭啥都不會?」
「噗嗤!」
楚涵鳳被杜文軍的話逗笑了,感覺他眼光真毒,楚涵蘭可不就會哭,除了會哭就是會罵人,其他的沒有。
見她笑了,杜文軍自己也笑:「你別難過,我不會跟人胡來的。剛剛我爹還說了,家大業大可以,後院不能大,否則破事很多,煩人的很。」
楚涵鳳聞言,心間一喜,又一酸:「謝謝!我知道了,你安心,你是我挑選的,誰也不能從我手裡搶走。」
「唔!我知道。」杜文軍望著楚涵鳳,嘴角帶笑,「今天這麼一鬧,相信咱們的事穩妥了。你好好的,等著我來娶你。我先回去了,哥還在那邊等著呢。」
楚涵鳳看了眼杜大夫那邊,囑咐杜文軍:「代我問你姐好!」
「啊?你知道了?」杜文軍驚愕,「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杜大夫第一次來給我瞧病我就知道了,她是位女子。」楚涵鳳也沒瞞著,往後就是一家人,沒必要藏著掖著,「姐這樣很好,若我以後也能像她那樣,不枉來人世一回。→」
「放心!我家裡沒有那些死板的規矩,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只要不傷天害理,不損人利己就行。」
有杜婉婉在前,杜文軍沒覺得女人拋頭露面有什麼。他們家要不是有大姐在,一路上還不知道能不能平平安安來到梁郡城呢?
女子怎麼了?就他大姐這樣的女子,好些男子都比不過。
不說別人,他就比不過。不管啥事,大姐贊成,他才敢去做。她要不贊成,他碰都不敢去碰一下。
楚涵鳳歡喜不已:「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很好。」
「那我走了。」
話說完,杜文軍轉身就走,再待下去,他都怕自己找不著話題聊,太尷尬。畢竟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彼此實在不了解。
杜婉婉在門口那邊等著,見弟弟回來,領著出了楚家。
楚涵鳳望著他們一行人走遠,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她就知道,嫁進這樣的人家是她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不說別的,從未來公公說的那句「家大業大可以,後院不能大」的話就可以看出,杜家是個本份人家。
她自出生起就遭人厭棄,爹不疼娘不愛的,身邊的丫鬟也沒一個忠心耿耿,往後她出嫁,不會帶走楚家一個下人。
要也得自己重新去買,但她不打算買,婆婆小姑子在家都沒下人服侍,她為什麼要丫鬟?
從小到大下人們也沒幾個真心真意服侍她,事事都是她親力親為。嫁進婆家,她照樣可以洗手作羹湯。
只要夫君待她誠心一片,死也值得。
回到自己屋子,楚涵鳳點著蠟燭繡嫁衣,嘴角都是笑。
此刻楚家老太太的院子裡,楚涵蘭跪在地上,被楚家大爺打的「嗷嗷」叫。大姨娘跑來求情,一起被打。
老太太坐在一旁冷眼瞧著,心底對這母女倆的所作所為十分失望。原本以為那天罵過了,母女倆就該知道這樁婚事不能覬覦。
沒想到居然不知羞恥地跑出去尋杜公子,還差點被個趕馬車的給冒犯了。要真那樣,楚家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
好在杜大夫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大白天的沒把人送來,等到天黑了才將人送進府,免了多少閒言碎語。
「老太太!救命呀!」大姨娘仗著自己是老太太的大丫鬟,跪著爬到她面前,扯著她的褲腳,「蘭兒只是一時氣憤才做了那樣的傻事,她絕不是故意的。」
「一時氣憤?」楚家大爺一腳將大姨娘踹倒在地,目赤欲裂,「氣憤什麼?當初可是明明白白問過你們母女倆的,你們口口聲聲說打死都不進杜家,這會兒憑什麼一時氣憤?」
大姨娘被踹的翻了個跟斗,趴在地上,疼的瑟瑟發抖:「那不是不知道杜大夫是個女的嗎?要是知道,我和蘭兒也不會拒絕。」
「你給我閉嘴!」老太太起身怒斥,一巴掌甩在大姨娘的臉上,「杜大夫的身份哪兒輪得上你胡說八道?蘭兒不懂事,你也跟著胡來?
當初我心善,念在你爬了我兒的床,還懷了孩子,將你抬成姨娘。沒想到你居然把這不要臉的骯髒手段教給自己的女兒,楚家容不得你了。」
聽言,大姨娘頓時慌了,趕緊跪下給老太太磕頭求饒。
楚涵蘭也跟著一起:「祖母!求求您開恩呀!饒了孫女和姨娘吧!孫女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還想有以後?」楚家大爺是真的生氣,一腳踹在庶女身上,痛心疾首,「從小到大,你大姐姐因為那病,爹將所有心血都傾注在你身上。
可惜你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不管怎麼教導,最終還是半點不成器。爹可有怪過你?怨過你?為什麼你偏偏要來打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