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秀一頓,隨即點了點頭:「小大夫說的是,直接去問世子豈不簡單。」
說完起身,黯然離去。
她說了這麼多,半點效果都沒有,人家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
杜婉婉也不意外,嬤嬤放下十兩銀子,扶著沈香秀出門。
此後的日子,有病患來看傷風感冒,杜婉婉都給他們配藥丸。剛開始百姓們不信,吃過後,療效很好,大家都信了。
特別是家裡有小孩子的,杜婉婉給的藥丸是甜的,許多孩子不捨得吃掉,一直含在嘴裡。
還對別人炫耀:「我有糖吃,人民醫館給的,你沒有,我有,很甜,特別甜。」
孩子嘴饞,回家就騙大人:「我風寒了,要去人民醫館看大夫。」
大人不知道,以為是真的,帶了孩子來,結果杜婉婉把脈後,告訴他們:「孩子沒病,好好的。」
孩子哭著要求:「大夫!我病了,真的病了,我要吃你做的糖丸。我家隔壁的小狗子吃了,他說很甜,我也想要,就給我開吧!」
大人傻眼,隨即咆哮:「個小兔崽子,居然騙我,為了吃糖丸,害我擔驚受怕,看我不打死你。」
邊上排隊的病人都在笑,感覺孩子真淘氣。
人民醫館的大夫是怕小孩子湯藥不好喂,藥丸吞不下去,就將藥做成了糖丸,吃著省心,可不是當糖果吃的。
杜婉婉卻是呆愣了片刻,隨即想起來一款甜甜的驅蟲藥,晚上沒事就做出來,給肚子裡有蟲的孩子吃。
為了減少大家感染各種各樣的傳染病,每個來人民醫館看病的人,她都會叮囑水不要燒開了喝,飯前要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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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沒人會聽,她不介意,畢竟古人已經這樣生活了幾十上百年,要想一朝一夕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估計不容易。
沒關係,她多叮囑幾遍,總有人會記住的。不出意外,她會在這裡開一輩子的醫館,有些東西,她念叨了一輩子,不信就沒人相信她的話。
何況百姓們還是很信任她的,不單單是因為她醫術好,還因為人民醫館的價格親民。
有些人手裡沒錢,看完病拿著家裡的雞鴨,雞蛋來抵診金,她也沒在意。有人看不過去,會高價將雞鴨雞蛋買走,她同樣沒在意。
還有人知道醫館收費便宜,主動承擔起監護打雜的責任,她還是沒在意。
她每天早上開診,晚上製藥。
郡城周邊的百姓都知道了一家價格不貴,療效很好,不用喝湯藥,只吃藥丸的人民醫館,有個頭疼腦熱的首選就是她這裡。
夜庭瀟來了好幾天,每天都看人民醫館的病患不少,感覺杜婉婉的手段真不一般。
她從不跟看病的百姓討價還價醫藥費,看完了,多少錢她說一下,你是給銀子還是給東西,她從不計較。
越是這樣,百姓們越是自覺,人民醫館不但大夫醫術極好,還心地善良。這麼好的人,百姓們怎麼忍心看她吃虧?
要是醫館吃虧太多,最後開不下去倒閉了,他們上哪兒再去尋這麼好的大夫?
即便有幾個潑皮無賴想來醫館尋麻
煩,都叫一些有心維護醫館的人給趕跑了。
杜婉婉一直冷眼旁觀,沒有出面干涉,她就是要在讓所有來醫館就醫的病患做到自動自覺,共同維護醫館的正常秩序。
回春堂和壽安堂跟人民醫館同一條街,看病患都跑去了人民醫館,一開始都有點不服氣。
後來打聽了,知道平陽侯世子也在這裡看病,想找麻煩都不敢。平陽侯世子得的什麼病他們都知道,都去郡守府診過脈。
要是把他看病的大夫修理出個好歹,那就輪到他們倒大霉了。
不過人民醫館研究出來的風寒藥丸真的不錯,他們也嘗試著做了幾種,似乎療效沒有人民醫館做出來的好。 🄲
杜婉婉:「······」那當然了,我家丫丫可是下了血本了。
每次她熬藥,快要好的時候,丫丫都會往裡加一碗靈泉水。等水慢慢被藥吸收,她才開始搓藥丸。
接待完一天的病患,杜婉婉感覺坐的腰都酸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杜秀秀正打算關店門,夜庭瀟走了進來。
她趕緊將店門關上,將外邊人探究的目光都阻隔在外。
「來複診?」
哪怕夜庭瀟進來,杜婉婉也沒停止「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是!」瞧著杜婉婉那怪異的動作,夜庭瀟不解,「你這做什麼?」
「活動活動,坐一天了,累。」
關好店門,杜秀秀一溜煙跑去了後院,將店堂留給了姐姐。
夜庭瀟看了眼
古靈精怪的杜秀秀,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我來找你,有事相求。」
左右扭了扭脖子,杜婉婉站在夜庭瀟面前,居高臨下:「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每次見我,都是有事相求。你是不是把我當成觀世音菩薩了,動不動就求。」
「噗!」夜庭瀟被她的話逗樂,隨後打蛇隨棍上,「你要這麼說也可以,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的確跟你這救死扶傷的醫者形象差不多。」
「差老多了。」杜婉婉雙手叉腰,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告訴你,羊腸線我還沒時間製作,縫創口的針也沒打造出來,你這個時候來求我有點早。
要不你先回去,等我什麼時候準備好了通知你行不?反正你在我這裡安排了人不是嗎?那位夜十一,隔三差五就來我醫館晃悠一圈,整條街的人都看見了。」
「他是我留給你的幫手。」
「大言不慚,確定不是來監視我的?」杜婉婉瞪著夜庭瀟,一副「你當我傻,好混糊弄」的眼神。
「真不是。」夜庭瀟怕杜婉婉生氣,急切地解釋,「夜十一是我故意放在你這裡的,就怕哪個沒長眼的來醫館鬧事,惹你不開心。
我知道你拳腳不錯,三五個平常人近不得你身。可明明我有更安全的法子,為什麼要讓你去拼命?」
「強詞奪理。」
杜婉婉還是不信,依然氣鼓鼓地瞪著面前俊臉帶笑,竭力想解釋清楚自己的意圖,似乎又越描越黑的男人。
她就鬧不明白了,夜庭瀟在梁郡城那是一手遮天,有必要跟她解釋夜十一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