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早晨起來的時候,外頭下起了雨,小魚兒跑進來對著舒言說道:「阿奶,這是第一場秋雨呢。」
舒言走到窗前,只穿著一身單衣,她打了個冷顫,小魚兒趕忙拿了一件披風。
「阿奶,你不要生病了,這天氣可是非常冷的。」
舒言往外頭一看,發覺樹枝上有一片落葉,她微微嘆了一口氣。
「秋天到了,也不知道陳晟之什麼時候動手。」
太原城內到處都在集結士兵和運送輜重的民夫,據說這次徵調的士兵和民夫便有三十萬,西北之地也就幾百萬人口,雖說有朝廷的五萬精銳部隊,可也有十多萬徵調的新兵。
若此次戰敗,朝廷恐怕要面臨諸多壓力。
舒言聽人說此次陳晟之要分兵攻打江南和西涼,西涼兵力多,而江南只派了幾萬人。
秋季起兵為的就是速戰速決,敵我雙方都不會把戰線蔓延到秋日。
這對於地盤嚴重不足的朝廷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陳晟之出征之時,專門來看了舒言一眼。
兩人隔著一道門,互相不想見對方,陳晟之笑著說道:「阿言,為夫要上戰場了,你就不來送送我嘛?」
舒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出來打你嘛。」
陳晟之笑了笑便離開了,陳雲卿跟著自己的老父親上了戰場,舒言則被老四陳雲禮照顧著。
說是照顧其實是軟禁。
天氣越來越冷,舒言想知道前線的一些消息,可卻無人告訴她,不過舒言心裡頭隱隱有個猜測。
這一日,陳雲禮孤身一人來到舒言的院子裡,瞧見舒言在曬太陽,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什麼時候告訴我,我母親的下落。」
舒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等你父親回來之後,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現在你能不能讓我出門,我要去看看玉安。」
陳雲禮冷笑道:「皇宮被父親的親衛圍的跟鐵桶一般,我都進不去。」
舒言眼皮子一跳。
「那個親衛是染樂?」
「你倒是聰明。」
舒言繼續開口道:「那你讓我出門,我在這裡院子裡都快悶死了,我若是悶死了,你母親就回不來了。」
陳雲禮眼睛一亮,他開口說道:「所以,我母親還能回來,你果然是個占據我母親身體的惡鬼。」
舒言笑了笑。
「我是一隻善良的鬼,是一個有使命感的鬼。」
陳雲禮不屑一顧,他思索片刻之後。
「我會派人跟著你的,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舒言如願以償,得到了出門的許可。
小魚兒不能跟來,她更是沒有帶丫鬟,可是舒言就是感覺到有人在跟著自己,而且還不止一個。
雖然已入秋,可今日太陽很好,路上的人也非常多。
太原城非常熱鬧,有許多從京冀逃來的百姓,在太原安家,舒言甚至見到不少西域的胡人。
舒言先是找了一個小飯館,點了些飯菜。
現在時興的羊肉湯餅,舒言吃的慢條斯理,聽著周圍的人在說話。
據說這陳晟之搞了個障眼法,大家都以為他要打江南或者西涼,可這老小子拐了個彎兒,派了三萬兵馬去打汾陽一帶,更是讓攻打江南之地的士兵們虛晃一槍掉頭一起打汾陽。
汾陽城乃是中原重鎮,漢王的老地盤便是中原淮水之地,雖說如今占據了京師冀州,瓊州,以及江南十三州,江南十三州還盤踞著乾帝餘孽,算不得穩固。
一時間還真被這老小子占了汾陽城。
而西涼那邊,陳雲卿只是在平丘駐軍,也未曾斷了西涼的礦產。
想來陳晟之確實是熟讀兵法,一時間倒是人氣大漲。
舒言聽完之後忍不住冷哼一聲,隨即讓店小二給自己上了酒。
旁邊一個女子低聲說道:「這麼早就喝酒,你也不怕傷著自己的身體。」
舒言定睛一看,發現正是血銅宗聖女血燕,血燕朝著舒言冷冷一笑,倒像是要把舒言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舒言輕咳兩聲。
「邱老頭可好?」
「你且放心,我們最擅長在人眼皮子底下把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走。」
舒言心裡頭髮毛,但是又實在沒其他辦法,便只能硬著頭皮離開飯館,走著走著,便到了一個小胡同。
然後舒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程三這小子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舒言。
舒言頓時一愣,而後打了程三一巴掌。
「不是做夢,你小子沒死!」
程三十分委屈地捂著臉。
「你懷疑自己做夢,打我幹什麼?」
舒言呵呵一笑。
「自然是許久未曾打你,手癢了。」
程三聽到這句話頓時一陣無奈,他看向一旁的白歸塵,開口說道:「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好讓乾娘傷心傷心。」
舒言踹了程三一腳。
「你這臭小子,當真該打,我當時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舒言又看向白歸塵,她忍不住摸了摸白歸塵的腦袋,心裡頭倒是泛起了一絲絲母性。
「小白,乾娘知道,你肯定會振作起來的。」
血燕瞧見這母子相見的感人場面,頓時冷笑一聲。
「外面可是聚集了不少人,你們若是不趕緊把事情交代清楚,咱們都得死。」
連翹帶著阿修羅從房樑上下來,她將阿修羅交給舒言。
「夫人,按照你說的做了,成敗在此一舉。」
舒言還來不及多說什麼,這些人便都走了,只留下阿修羅,舒言摸了摸阿修羅的腦袋。
「阿修羅,好久不見啊。」
阿修羅露出了一個笑容,露出了那兩顆可怕的牙齒。
「阿奶,阿修羅總是夢見你。」
舒言有些好奇地問道:「夢到什麼呢?」
「夢到你最後哭了。」
舒言心道這真是不好的夢,正要說話的時候,陳雲禮帶著人上門,這小子一腳將門踹開了。
「我說了,我不允許你私底下搞小動作,母親這是在為難兒子。」
舒言朝著陳雲禮露出一絲假笑。
「這孩子是連翹送來的,我把他託付給連翹教他武功,這叫什么小動作。」
陳雲禮聽到連翹之後,頓時冷了臉。
「連翹,那個背叛主人的賤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