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故人

  簡單的幾句話,從杜衡嘴裡說出來,卻讓人有一種為她不顧生死的衝動。

  程三看著杜衡,忍不住感慨道,自己乾娘當年到底是憑什麼和她當死對頭的。

  隋英跪在地上,朝著杜衡磕了一個頭。

  「師父,隋英拜您為師,就是為了求知,師父是天上的飛鳥,不能被困在這內宅中。」

  杜衡將隋英扶了起來,倒是難得表現出幾分疼愛之色,程三看了看阿飛,他對著阿飛說道:「以你的功夫能不能將這位給帶走?」

  阿飛冷冷說道:「我方才來的時候,就感覺到有十幾道氣息,都是高手。」

  程三無奈嘆氣,他摸著自己的下巴,在杜衡和隋英身上來迴轉。

  可這杜衡卻開口道:「李重山是個極其固執的人,當年我退婚,也是舒言那個女人想的餿主意,若是想要讓他放我走,恐怕也只有你乾娘才有法子。」

  陳雲終道:「我母親想要用我父親來壓人。」

  杜衡瞪了一眼陳雲終,頗為不解地說道:「你母親這是怎麼了?當年我就是借著你父親的光,方才和李重山退了婚,他如何會給你父親面子。」

  陳雲終有些疑惑,他忍不住問道:「那杜姨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衡將以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同陳雲終等人講了。

  當年杜衡不願成婚,舒言便給她出了個餿主意,讓她假裝心悅陳昇之,李重山便找陳昇之決鬥,陳昇之功夫學問皆在李重山之上。

  李重山輸掉比試,退了婚,可陳昇之也並未同杜衡成親,眾人皆言是杜衡輸給了王舒言。

  程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忍不住感慨道:「乾爹當年是怎麼想的,若是我肯定會選杜姨你呀。」

  杜衡冷笑一聲,她看著程三。

  「你這小子油嘴滑舌,倒是跟你乾娘很像,我從未心悅過陳昇之,只是想借他的手獲得自由而已。」

  陳雲終也忍不住感慨道:「我還以為,你跟我母親是情敵呢,那既然不是情敵,為何是死對頭啊?」

  杜衡仰起頭開口道:「你們這些男人,總覺得女子之間便只有對男人的競爭?我只是不喜歡她做事的風格,她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陳雲終道:「那現在該如何是好?那李老頭有兩把刷子,不賣我父親的面子啊。」

  杜衡低聲道:「讓你母親來,只有她能說服李重山。」

  程三插話道:「杜姨不能同那李重山好好聊一聊?」

  杜衡看了程三一眼,她開口道:「有時候男子比女子還要偏執,還要固執,還要不可理喻。」

  許是幾人聊天的時間長了,那李重山的僕人進來趕人了,程三等人離開。

  李重山走進庭內,瞧見美的不真實的杜衡,柔聲說道:「阿衡,你說你最愛自由,可我也把自己的自由給了你,三十年,我將自己的心囚禁在一塊小小的陰暗中,不得往生。」

  杜衡抬起頭看向李重山。

  「可我沒有辦法將我的自由交給你,那樣彼此牽制,只會帶來苦痛。」

  李重山並未靠近杜衡一步,他似乎有些傷心,可還是開口道:「苦痛?愛是苦痛嘛?你為何如此厭惡我?」

  杜衡抬眸看向李重山。

  「李重山,我不厭惡你,可我不愛你,這麼多年了,你為何還是不明白。」

  李重山祈求一般看著杜衡,他低聲問道:「那你如何肯愛我?」

  杜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在這個世道中,我無法愛上一個男人,我和你是不平等的,若想要獲得某種平等,我只能孤身一人。」

  李重山嚴重迷惘更重。

  「我對你的愛,已經卑微到泥土裡,你還要我如何?」

  杜衡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屋內。

  只留下一句。

  「今日我不想同你說話。」

  程三等人回到村中小院。瞧見舒言正在堆雪人,程三忍不住感慨道:「乾娘你這麼大年紀了,還堆雪人。」

  舒言踹了程三一腳,她開口說道:「你這臭小子,再多說一句,腦袋給你擰掉。」

  陳雲終倒是極為聽話的把今天的事情給複述了一遍,舒言陷入了沉思。

  程三有些擔心地問道:「乾娘,你是不是沒想起來她?」

  舒言深吸了一口氣。

  「我明天就去李重山哪裡,杜衡說的對,只有我能說服他。」

  陳雲終有些不解,正要開口問話的時候,程三卻捂住了陳雲終的嘴。

  「老前輩的事情,最好不要插嘴。」

  第二日清晨,舒言帶著程三陳雲終還有隋英一起到了縣衙。

  李重山正在處理公務,便讓人將他們帶到了杜衡的院子裡,杜衡今日穿著一身道袍,不施粉黛,也沒有任何裝飾品,就已經美的動人心魄。

  杜衡瞧見舒言之後頓時大笑起來,頓時更美了。

  杜衡道:「你怎麼變得這麼丑了。」

  女人之間果然還是有這種小心思,舒言頗為無奈道:「那你說,若是我不生育子嗣,說不準比你還年輕呢。」

  杜衡看著舒言,她開口道:「所以我勸你不要成婚,可你卻非要和那狼子野心的陳昇之在一起,你看看如何如何了?」

  舒言倒也不生氣,她端起座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說道:「不如何了,以前的事情,我忘得差不多了,你我都不怎麼記得了。」

  杜衡頓時一愣,她走到舒言跟前抓住舒言的手,神色有些失態。

  「你不記得我了,你怎麼能忘了我!舒言,你怎麼可以忘了我!」

  杜衡這副樣子倒像是十分在乎舒言一眼,舒言掙脫開杜衡的手。

  「忘了你再重新認識不就行了,而且我今日是來救你的,你這個女人對我客氣一點。」

  杜衡聽到這話頓時笑了起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倒是放心了,你若是把我弄出去,準備將我送到何處?」

  舒言微微眯起眼睛,這老女人當真聰明。

  「西南如何,哪裡有我二侄子鎮守,又聰明又孝順又帥氣,你到了把他當驢使都沒關係。」

  杜衡聽完之後頓時哈哈大笑,倒是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把程三給看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