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已經送到了冷梅院,謝如墨幫她一份一份地擺放整齊。
他已經沐浴過,在房中等宋惜惜回來,今日他去了刑部一趟,看了易昉的口供,本來還想著看他們晚上再一次提審易昉,不回來用膳,結果陳以派人來報說王府的人請他回去,說是王妃有親人歸京,他當即便策馬回來了。
三舅媽回京,他心裡十分高興,談判的事一旦開啟,不管皇上讓不讓他參與,他都是一定會參與的,到時候或顧不上惜惜,有沈萬紫和舅媽陪著她,他便放心許多。
如果是以往,他相信惜惜什麼都扛得過去,但是這一次的談判,涉及了宋家滅門,那是她心底最痛,因此這段日子她會十分艱難。
聽得腳步聲,他收起凝重之色,換上了俊朗笑顏起身迎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宋惜惜摘下了幞頭,嗯了一聲,「舅媽累了,讓她早些沐浴休息。」
她看了一眼擺放在桌子和茶几上的禮物,一份一份用錦盒包裝得極好,還有兩個箱子,都有標註是誰送的。
她看了一眼,茶几上那四個錦盒是七舅送的,她像是被什麼灼痛了一下,迅速移開眸子。
「要看看嗎?」謝如墨問道。
「先不看。」她喚了聲,「寶珠,叫人把禮物先搬到庫房裡,另外放置。」
寶珠進來,遲疑了一下,「王妃,不看看嗎?」
以前但凡是成凌關的禮物,姑娘都是高興地馬上拆開,但這一次為什麼不拆?
「先不看,搬下去吧。」宋惜惜道。
寶珠只得應聲,出去叫人進來把禮物全部歸進庫房,但因為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所以沒辦法登記造冊,只能另行歸置一隅。
謝如墨也沒提禮物的事,只叫明珠和瑛姑姑給她準備熱水沐浴,他親自為他取的寢衣,放置在了屏風後的花梨木架子上。
等她進去沐浴後,他便在房中點了能促人進睡的沉安香。
寶珠安置好禮物便也進去伺候,如今姑娘正在經歷什麼事情,她心裡多少是清楚的,她們有著同樣的痛,寶珠是家生子,家人也都在那一場滅門之中,慘遭屠盡。
她這幾日心裡也難受,是梁嬤嬤一直陪著她,而且梁嬤嬤也讓她儘量不要來姑娘身邊伺候,自己偷個閒。
但她閒不住,每日叫她自己待著偷閒,心裡總想起從前,特別的難受。
宋惜惜從氤氳的浴桶里抬起頭,看到寶珠抱著毛巾進來,她喚了聲,「寶珠。」
「姑娘,奴婢在呢。」寶珠快步過去,順手把毛巾遞給了明珠。
看著寶珠眼底帶著烏青,知曉她這幾日也沒睡好,語氣柔和許多,道:「我明兒一早要進宮一趟,求太后賜個恩典,還得回一趟京衛府,所以明兒你陪萬紫去接瑞兒回來。」
「好!」寶珠聽得接瑞兒小少爺,立刻便答應下來。
「最近事兒多,你大概也不得清閒的,所以你晚上要早些歇息,不然白日裡不夠精神,咱們最近是不能出差錯的。」
「奴婢知道了。」寶珠一口應下,只要讓她忙起來就好,忙起來心裡頭便不會想這麼多事,而且她也想陪在姑娘的身邊,在姑娘身邊的時候,心才是踏實的。
「好,那你回去睡,明兒早些起。」
寶珠本想說伺候她沐浴之後才回去,但見明珠和瑛姑姑都在,便福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