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氏死了之後,王清如不得不繼續掌家,但著實帳上沒有銀子,她又捨不得拿自己的私產來倒貼,就想當個甩手掌柜,去二房那邊找二老夫人,把對牌放在桌子上,說以後請她掌家。
二老夫人正因閔氏的死而傷心,見王清如這番操作,氣得她當即把對牌扔回去給她,且直奔老夫人的屋中說:「我要求分家!」
戰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外頭議論我們將軍府的還少嗎?這個時候分家,人家會怎麼說?」
「是你們造的孽,我為什麼要跟你們一同挨罵?分家,今晚男人們回來坐在一起商量,該怎麼分就怎麼分。」
「你簡直不可理喻,現在還怎麼分家?錢財都沒了,房產田產也沒有了,就一座將軍府,如何分啊?」
「砌牆隔開,我自己開一扇門。」二老夫人這一次態度強硬,絕不再斟酌退讓了。
「你真是得了失心瘋,你們二房要本事沒本事,要人脈沒人脈的,分了家你們能好過?」
「不好過也總比你們被人指著脊梁骨罵要好,總之我不管,分家,原先你們大房變賣的店鋪田產都是公家的,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必須把我二房那份還回來。」
說完,她就氣呼呼地走了。
戰老夫人氣得直喘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王清如她鬧什麼勁啊?叫她掌家,她跑去二房做什麼?還有閔氏那個賤人,死了都叫人不得安生。」
她下令叫王清如來,當面訓斥了她一番,讓她不要再搞事,好好地管著這個家,銀錢不夠就先自己貼補,等公中有銀子了,再還給她。
怒氣不會消失,只是從戰老夫人這裡轉移到了王清如身上。
王清如氣得心肝疼,竟然叫她貼補銀子,好大的臉。
可不貼補也不行,給閔氏辦喪事花了一筆銀子,算是把他們那個月的月俸都花完了。
如今府中各處要開銷,下人的月例要發,冬日的衣裳做了要結帳,要準備年貨,一大堆的事情,忙得她腹中疼痛,叫苦連天。
出錢又出力,真的虧死了。
戰北望如今日日跟著沈萬紫練武,這還是皇上下了旨意的,讓他參加特訓。
教授武功的場地就是在京衛府的練武場,但沈萬紫哪裡能時時刻刻教他們,她只會對三個親傳弟子單獨授武,其他的都是等齊了人,才一起上大課。
所以,戰北望這位剛上任沒多久的御前侍衛領,很多時候在沈萬紫的吩咐下擦拭兵器。
閔氏自縊的事,對戰北望有一定的打擊,他知道王清如脫不了干係,沒有她驕橫跋扈的相逼,大嫂未必會走上這一步。
所以,他寧可在練武場裡擦拭兵器,也不願意回去對著王清如。
第二場雪,斷斷續續地下了兩天,將軍府炭火不足,白日和晚上都冷得很,老夫人那邊炭盤是要充足的,還有一整個寒冬要熬,所以王清如咬咬牙,掏自己的銀子買了幾車炭火。
但到底老夫人還是受了涼,病了,身體一差便引發了舊疾,需要再一次服用丹雪丸。
王清如又掏出十兩銀子吩咐人去買丹雪丸,可這一次藥王堂的人說了,早就不賣丹雪丸給將軍府,之前是看在閔氏在冰天雪地里跪著,一番孝心打動了丹神醫,這才賣給她的。
現在她死了,那麼將軍府的丹雪丸也就沒了。
將軍府的好幾個人輪番裝扮去買,都買不到。
戰北望也暗暗心急,想拜託之前交好的京衛去買,殊不知,買丹雪丸需要先斷症,丹神醫說需要服用才能買。
戰老夫人病情加重,她日日難受得緊,派人叫了王清如來,「你……你效仿閔氏,去……去藥王堂跪著求藥。」
王清如整個震驚住了,隨即尖叫,「你莫不是病糊塗了,我懷著身孕去給你跪藥?」
「你不孝!」老夫人喘著粗氣,一雙三角眼說不出的狠戾,拿起床邊的藥碗狠狠地砸在了王清如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