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去,戰北望要衝上去,被沈萬紫一腳踹向膝蓋,「你不要過去刺激他。」
戰北望單膝跪了下來,沈萬紫摁住他的頭,沖閔氏大喊,「他跪下了,他給你請罪了,你有什麼不滿的儘管說,你說,你罵他也行。」
「沒有用!」閔氏嚎啕大哭的同時,也控訴著,「沒用的,一時一樣,他們會休了我,我沒有娘家可以回,我也沒有銀子了,我的陪嫁我的首飾全部都變賣了,我被休了之後,我會餓死的,還不如現在死了呢。」
「不要這麼傻,你想想你還有孩兒。」宋惜惜給沈萬紫打了個眼色,讓沈萬紫摁住戰北望不許他再說話,「你說他們打你,為什麼打你?你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她說著的時候就不著痕跡地往前走一步。
按照現在的速度,如果她飛過去,是沒有閔氏跳下去迅速的,她一旦跳下去了,那她沒有把握在湍急的河水裡把她救起來。
「沒有錢,」閔氏哭著,聲音絕望,「我做什麼都是錯的,買不到丹雪丸,是我的錯,買不到參膠丸,是我的錯,我要銀子維持家計,王清如說只給我三成,她屋中養著這麼多的人,還有易昉,我說發賣一些下人,他們說要體面,不能丟將軍府的面,可誰來維持啊?為了娶易昉,能賣的產業都賣了,為了娶王清如,大家一起湊的銀錢,為了給戰少歡陪嫁,又耗出去那麼些銀子,叫我管家,管什麼家啊?都沒有錢,我怎麼管家?」
又有三匹馬疾馳而至,是戰紀,戰北卿和戰家三兒子站北森。
戰北卿下了馬就沖她大吼,「你發什麼瘋?你有本事就跳下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宋惜惜回頭給了沈萬紫一記眼神,沈萬紫一巴掌就蓋過去,打得戰北卿倒在了地上。
戰北卿趴在地上,卻還在吼叫,「你丟不丟人啊?你什麼身份也敢這麼鬧?你真想死,早就跳下去了,你現在想威脅我什麼?這些年將軍府虧待過你嗎?」
「閉嘴!」宋惜惜氣得發抖,沖他怒喝一聲,「來人,把他拖走。」
「沒虧待過我?」閔氏的聲音像是問他,也像是諷刺自己,「你竟然說沒有虧待過我?戰北卿,你讓我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心思。」
宋惜惜大聲道:「你不要聽他的,如果你在將軍府過不下去……」
「算了!」閔氏踮起了腳尖,面朝宋惜惜,她整個人處於暗黑之中,光芒照不到她的身上,只依稀能看到輪廓,還有她身上散發出的絕望,「惜惜,多謝你曾經待我好,我懦弱,不識好歹,沒有幫過你,任由他們欺負你,我是個罪人。」
她手裡丟出一張當票,「你去贖回來吧,但都是我戴過的首飾,如果你嫌死人戴過的東西晦氣,就算了,別贖了。」
當票隨風飄落在橋面上,踮著腳的閔氏忽然轉動腳尖面對漆黑的河面,展開雙臂決絕地一躍而下。
在眾人驚叫的時候,宋惜惜踮腳飛撲過去,即便她的速度已經很快,但是到底隔了幾丈遠,她還是撲了個空。
閔氏落水,濺起了很大的水花,但隨即湍流的河水把她吞沒再推了下去,這裡的河床剛好有個坡度,直接把她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