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張臉慘白,雨水打濕她的頭髮和衣裳,這般狼狽模樣顯然不想讓人看見,便用袖子遮住了臉低低對宋惜惜道了句:「多謝,多謝了。」
「不言謝,夫人摔得要緊嗎?」宋惜惜問道。
「不大……哎呀!」她挪了挪腳,左腳傳來一陣銳痛,她忍不住叫了聲。
「怕是崴腳了。」宋惜惜扶了她一下,那侍女見狀也急忙過來攙扶,但侍女的手掌滿是血,應該是方才摔倒的時候,雙手撐地被地上粗糲的砂子劃傷了。
宋惜惜蹙眉道:「我的馬車就在前面,馬車上有藥和藥膏貼,要不你們隨我過去,我在馬車上給你們處理處理。」
夫人道:「這……這會不會太麻煩?還不知道夫人是?」
宋惜惜道:「二夫人,我叫宋惜惜,我們見過的。」
眼前這位夫人,便是那日在金京樓想幫王清如解圍的李婧。
宋惜惜從梅山回來之後,曾隨同母親去宣平侯府拜訪過,也見過她一面。
聽得宋惜惜三個字,李婧放下遮臉的袖子,仔細打量了一下,「原來是王妃,妾失態了。」
「二夫人,到我馬車上整理整理,後面有幾輛馬車來了。」宋惜惜道。
「好,好,給您添麻煩了。」李婧知道自己的身份,守寡之人最怕是非,若被人見了她這副狼狽模樣,不定要議論些什麼的。
沈萬紫也跑了過來,同惜惜一起攙扶李婧過去,沈萬紫直接把她抱上了馬車,李婧羞得滿臉通紅,「這,這真是不好意思,給們添麻煩了。」
侍女也被宋惜惜攙扶著上了馬車,因著今日出來沒帶寶珠她們,所以馬車坐四個人也不顯得逼仄。
沈萬紫也認出她來了,但不提起那日金京樓的事情,倒是李婧看到她,便認得了,因為那日沈萬紫就在門口翹著雙手看熱鬧,她那張明艷的臉叫人瞧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李婧想起那日的事情,甚是尷尬,因沈萬紫親眼目睹,怕有什麼閒話傳出去,便此地無銀地解釋了一下,「那日,我著實是瞧上了那副紅寶石赤金頭面的……」
沈萬紫笑道:「我也瞧上了,可惜被戰夫人買走了。」
李婧訕笑著,她話說出口已經後悔了,不該提那日的事,免得惹了是非。
沈萬紫和宋惜惜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李婧應是許久不曾出來應酬社交了,否則不會想著那日金京樓的事。
沈萬紫給侍女擦拭了血跡,給她上藥。
宋惜惜則不顧李婧的各種不好意思,解開了她的鞋襪,只見腳踝處腫起了,她道:「夫人輕輕轉動一下腳踝,看疼不疼?」
李婧按照她說的輕輕轉動了下,嘴裡發出嘶聲,「疼。」
「希望不是裂骨了。」宋惜惜拿出丹神醫給的藥膏幫她貼上,「這藥貼是藥王堂的,對止痛頗有效果,但因為止痛效果好,反而會忽視傷情,所以夫人回去之後還是要請大夫看看。」
「有勞王妃了,真是太感謝,也太不好意思了。」李婧顯得很是內向,說話都不敢大聲,道謝和不好意思總是掛在嘴邊。
宋惜惜道:「二夫人不必這般客氣,你我原是舊識,就莫要這般生疏。」
一句舊識,李婧眼眶紅了紅,忙別過臉去,手攥住了手絹,「這會兒人越來越多,能否等人少了些,妾再回自己的馬車去?」
「可以,我們是要等到下課的。」宋惜惜看了她一眼,掀開帘子吩咐車夫,「把馬車駛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