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二,沈青禾果真走了。
宋惜惜拉著他的袖子送到了門口,寒風肆虐,天氣陰沉,看樣子又要下雪了。
唉,師兄也走了,只求著成親那日別下雪,花轎能好走一些,也沒別的什麼奢求了。
沈青禾笑著道:「我在金樓給你定了首飾,你派人去拿吧,銀子都付過了,單據在福伯手中。」
「那我回頭叫福伯去一趟。」宋惜惜看著馬夫把他的馬牽出來,不由得心酸,「真著急走啊?不能多等兩日?」
「不行,要緊事。」他揉著她的額頭,「咱們很快又會再見面的……你不是要回梅山嗎?」
「嗯!」宋惜惜只得叮囑,「那你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別送,回去吧。」沈青禾接過馬鞭,翻身上了馬,勒住韁繩沖她揮揮手,「回去吧。」
宋惜惜搖頭,「我送你。」
沈青禾也不囉嗦了,策馬便離開。
宋惜惜站在府門口,目送大師兄離開,她心裡說不出的失落。
怎麼都說好了的,又集體反悔了呢?
心情跌到了谷底。
她回屋坐了一會兒,便問福伯拿金樓的單據,帶著寶珠出門去拿師兄給她定做的首飾。
金樓挺大的,兩個店面打通,分一樓和二樓,店名就叫金樓。
賣的也不單單是金飾,還有別的珠寶首飾,金樓的款式也不錯,但是比起金京樓還是差了些。
金樓開了沒幾年,有點蹭金京樓的意思,不過背後的靠山應該挺大,生意也不錯。
宋惜惜取出單據給一樓的掌柜,掌柜叫人茶水伺候,讓她坐在一側,便親自去取。
這掌柜瞧著瘦猴子似的,行動倒是快,沒一會兒便取來一個盒子,遞到了宋惜惜的面前,「姑娘過目。」
宋惜惜打開盒子,只見裡頭是一隻大金鐲子,是那種俗氣得不能再俗氣的金鐲子。
大師兄品味高雅,她對他送的禮物頗為期待,但這……
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真的足夠大,沉甸甸的,戴在手腕上金光燦燦,十足的暴發戶。
掌柜如此隆重接待,也是因為這鐲子夠大夠重。
宋惜惜是有些失望的,只是到底是師兄的一番心意。
她試戴了一下之後便迅速摘下放回盒子裡,金樓客人蠻多的,不想被人瞧見。
剛把盒子交給寶珠,一起來就和平西伯老夫人打了個照面。
「老夫人好!」宋惜惜福身問安。
「宋姑娘。」平西伯老夫人臉上有淡淡的笑意,「你婚事在即,怎麼還出來?」
「取個物件。」宋惜惜道。
平西伯夫人上前來,輕聲道:「宋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宋惜惜看她神色和善,眼底似帶了懇求,便道:「行,隔壁有茶館,我們過去坐一坐。」
她們要了個雅間,寶珠和老夫人的侍女在外頭站著。
坐下之後,老夫人先說話,「還沒恭喜姑娘呢,祝姑娘和王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多謝。」宋惜惜坦蕩接受,也恭喜回去,「我也恭喜令嬡與戰將軍夫妻和順。」
老夫人苦笑了一聲,「嗯,那日老身帶著小女到國公府叨擾,實是不得已的。」
宋惜惜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老身知道,宋姑娘那日隱瞞了些實情,其實我們都知道你在離開將軍府之前,他們是想謀你一半嫁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