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有把柄在別人手中

  謝如墨慢條斯理地道:「有把柄在別人手中,是真的會處處受制於人的,本王一開始沒有把你的事情喧嚷出去,是因為好的把柄要用在刀刃上,現在是時候了,不囉嗦,兩天之內如果沒有文章交到於先生的手裡,齊大人就讓他們寫為你澄清的文章吧。」

  好,這是明晃晃的威脅了,齊尚書氣得胸口起伏,但也只能幹瞪眼。

  謝如墨依舊好整以暇,仿佛沒說過什麼氣人的話,慢慢地品著齊府的好茶,他素來挑剔,齊府的茶很可以,他們是挺有品位的,品德也自詡高尚。

  這些高尚的人啊,平日裡眼高於頂,但實則最好拿捏,尤其像齊尚書這般重名聲卻也不愛惜羽毛的便更好拿捏。

  品了一盞茶,宋惜惜與齊大夫人也走了回來,謝如墨起身,對臉色依舊青白交雜的齊尚書道:「今日還有要事,便不打擾了,希望本王不用來第二次。」

  齊尚書耷拉的臉皮已經無法扯出笑容,只是跟著僵硬地站起來,道了句,「王爺王妃慢走。」

  相比起他,齊大夫人的相送就顯得真心實意許多,誠懇地對宋惜惜說:「王妃得空可多來坐坐,妾身很喜歡同您說話。」

  「一定。」宋惜惜笑著揮手。

  馬車徐徐走著,京城的熱鬧繁華,從人頭攛掇的街道便可看出來。

  偷得浮生半日閒,夫婦兩人都很有默契地下了馬車,叫於先生和寶珠先回去,他們逛逛走走。

  在坊市隨便逛逛是不可能的,兩人容貌氣質,便是扔在人堆里,也是格格不入。

  所以,他們去瞭望京樓,開了個雅間,點了幾道精美可口的菜餚,還叫了一壺梨花白。

  梨花白倒在酒杯里,酒香四溢,謝如墨眉飛色舞,「好久都沒有喝上一口了。」

  宋惜惜端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笑著道:「今日你儘管喝,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謝如墨含笑飲了,放下酒杯,大手在她臉上摩挲著,眉目說不出的繾綣溫柔,「醉了,便與你一同泛舟湖上,靜靜地躺著看漫天星河,豈不美妙?」

  溫柔的聲音像羽毛輕輕拂過她的心田,叫人也微醺欲醉,她甜甜一笑,應道:「好!」

  「娘子。」他凝望著她,喚了一聲。

  宋惜惜抬起頭,對這稱呼顯然覺得有些陌生,但是聽起來又無比親密,不禁臉頰生紅,「嗯。」

  「我們當時成親,對你而言是趕鴨子上架,你可會覺得委屈?」謝如墨滿眼愧色的問。

  他們的婚事,說是皇上賜婚釋兵權,實則也是他自己想要的結果。

  那時候,惜惜是沒得選擇,要麼嫁給他,要麼進宮為妃。

  「你娶我,可委屈?」宋惜惜反問。

  他一怔,「怎會委屈?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是所求順遂了。」

  宋惜惜眼底暖意浮起,「母親曾說,希望我嫁得良人,我想她該欣慰了。」

  謝如墨問道:「岳母欣慰,那你呢?」

  「我啊?」宋惜惜給他倒酒,笑容像梨花白倒在杯中的微漾,「我占了大便宜,我能不高興嗎?」

  謝如墨臉龐微微發光,「你心儀我嗎?」

  宋惜惜把酒壺放下,想了一想,就在謝如墨以為她要回答的時候,她卻問:「這問題不是問過了嗎?」

  謝如墨緊繃的心弦忽然斷裂,大聲說:「惜惜,我心儀你。」

  「這你也說過啊。」宋惜惜支著下巴看他,眨了眨眼睛,甚是調皮。

  謝如墨輕輕吸了一口涼氣,俯頭過來,四目近距離對視,直看得她心跳加速,臉頰浮紅。

  「你遲早是要說的,不著急,我有一輩子等你說愛我。」

  宋惜惜執著衣袖,心裡漲滿了感動與一種莫名情愫,但伴隨而來的,是一種唯恐失去的恐懼。

  他早就走入了她的心。

  她在意他,又不敢讓自己太在意,她何嘗不希望他們能一輩子在一起?

  可世間真殘酷啊,會有生離,也會有死別,而不管生離還是死別,都可以毫無徵兆,忽然來襲。

  她睫毛染淚,卻是笑盈盈,「好!」

  他俯身過來,輕輕地咬了她的唇瓣一下,「我保證,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夫妻同心,她想什麼,他心裡都是清楚的。

  宋惜惜揚起眸子,微翹的長睫毛掃過他的眼睛,晶瑩的淚水凝在眼底,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