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爺你是覺得現在好還是過去好呢？」熊岩直接問道。
「肯定是現在啊，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市因為是熊院長的家鄉，所以西交所落戶在這裡，其他城市房地產都開始崩了，就我們這裡還在漲，所以政府就有錢了。」
「最近更是頻繁發錢，大氣的很。只要你有陽城戶籍，每個月都給你至少發兩千，這可是兩千啊，過去的時候，我們這裡服務員一個月也就才兩千多。」
「此外，西交所成立以來，所有的股票，只要是內部價能買的我都買了，而且還都是按照上限買，這些原始股上市之後，總價已經多達上百萬，這麼多錢，過去我想都不敢想！」
「我們這裡還有全球最大的超凡黑市，地下黑市嘛，每天來來往往的超凡者有錢人多的數不清。」
「最重要的是安全啊，聽說那些超凡者進入之前，都得定下契約，發下誓言，必須遵守大夏法律。所以雖然國外的超凡者很多，但確實安全的很，機場也又一次擴建了……」
「而且，房價也漲了，就是房產稅也開始收了，真多啊。」
說到這裡，大爺就忍不住開始碎碎念。
大意是說，房價從過去的五六千漲到了現在的五六萬，而且還開始試點收房產稅。
一百平的房子，總價值五六百萬，一年百分之一點五，那就是八九萬。
要不是西交所原始股有錢了，房產稅都交不起。
不過，雖然嘴上在抱怨，但是看得出來，老大爺還是很開心的。
「房產稅落地，大家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嗎？」熊岩接著問道。
「反應？能有什麼反應？要是過去，這會兒要死要活的人肯定不少，甚至很可能引發金融危機，甚至是讓全國上下一片混亂，可如今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現在的生活啊，雖然有的時候混亂一些，但是真的是越來越好，越來越好。」
「太多的大道理我也不懂，但是房價降了，真的降了，老百姓平均收入也提高了，就是願意幹活的越來越少了，都是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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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幾個人生下來就願意幹活，沒有的……」
和老大爺下了幾盤棋之後，熊岩就坐在車上，啥也沒說，楚軒則是繼續開車，直接就上了高速。
走啊走，這一次來到了杭城，也是熊岩上大學的地方。
下沙區，大學城，理工大學，也是熊岩的母校。
坐在學生宿舍對面的餐館裡，熊岩頗有一種昨日重現的錯覺。
出於懷舊，熊岩點了一份排骨飯，幾塊排骨燉黃豆，一盆排骨湯，還有幾片綠色的時令蔬菜。
吃起來還是原來的味道，價格也沒有變動，十幾塊錢，幾塊排骨，一捧黃豆，幾片綠色蔬菜，喝著湯吃著肉，耳朵豎起來就開始偷聽了。
「聽說了嗎？虛界對老百姓開放的名額更多了，聽說現在每天都有上千萬名額，一個月就是三億，按照這個速度，年底之前就能做到全民進入虛界一次。」
「到那時候，我也能進去了，說不定我進去之後，就獲得了奇遇，或者發現了其他人沒有發現的東西，直接成就超凡呢！」某個高個男生一臉憧憬的道。
「奇遇？哪有那麼多奇遇？你在網際網路看到的奇遇，那才多少個？只不過大數據記住了你的喜好，所以每當有普通人獲得奇遇而成就超凡的新聞都會第一時間向你推送，久而久之，你就下意識的覺得奇遇到處都是。」
「可是你也不想想，目前公布的虛界，都是郡級虛界，都是已經被占據的，都是建立了有效統治，早已被我們征服的。真要是有什麼奇遇，研究院和管理部那麼多工作人員都找不到，偏偏就你找到了？」
「你要是有這運氣，乾脆去買一張彩票算了。不對，你要是有這種運氣，那你應該第一批搖號就搖到你才對，怎麼搖號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到你呢？」這是高個對面的眼鏡男。
雖然眼鏡男的話不好聽，但聽起來還是挺有道理的。至少擊碎了高個男的夢想，讓他迅速的回到了現實之中。
嘆息一聲後，高個男澹澹的道「可是好難啊，真的好難啊。」
「超凡到來之前，我是個普通人，靈氣復甦之後，我還是個普通人，那這靈氣不是白復甦了嗎？」
聽到這裡，眼鏡男再次搖了搖頭「話不是這麼說，靈氣復甦之前，全球經濟近乎停滯，很多國家甚至出現了倒退，一場遍布全球的前所未有的超級經濟危機即將到來。」
「那個時候，就連大夏內部也是苦難重重。當時我們甚至連房產稅都不敢出台，怕的就是房地產及相關行業直接完蛋進而波及整個大夏每一位老百姓。」
「而且那個時候，內卷的要命，每個行業都在卷，所以當時考公、事業單位、招教等鐵飯碗越來越受歡迎，失業率最高的時候，五個年輕人就有一個年輕人失業。當然，那個時候也不叫失業，叫摩擦性失業。」
「可是如今呢？靈氣復甦就像是一場新的技術革命，新的工業革命，不，靈氣復甦所帶來的新生產力，比過去三次工業革命都要強了不知多少倍。」
「在我看來，過去的三次工業革命雖然都很好，但人類卻始終在地球之上打轉，可是這一次的靈氣革命不同，靈氣革命之後，人類說不定就真的衝出了地球。」
「在太空之中，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民族你的國家，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稱呼那就是地球人。可能也只有在這樣的背景下，才能真正的實現人類的大一統。」
「這將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時代，所以產生的機會也特別的多！」
「大夏那上百萬已經超凡的人群，他們的人生不一樣了，他們的未來可謂是多姿多彩。他們可以選擇在國內成為一個私教，也可以選擇前往國外充當超凡老師，給國外的有錢人打基礎，還能繼續走超凡道路，繼續深造。」
「還有靈氣復甦以來，國內科研界的改變，即使是咱們這種圈外人也清楚，學校里大多數真正有本事的，都已經被研究院和管理部調走了。而且，如今的學術界，那麼
大小山頭，都被院長拿著錘子給砸了。」
你是大山頭，你的上峰是那誰誰，人脈圈子遍天下，那你去和姜橘比一比啊？那你去和陸舟教授比一比啊？那你去和管明比一比啊？就算是什麼都不懂的老百姓也清楚，那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即使是那些嘴硬的牧羊犬，現在也只是嚷嚷而已。
可能外界的老百姓對此關注不多，但是敏感的大學生們，都感覺到了學術圈的變化。
標準變了！
評價標準變了，更加客觀，更加實際，而且，也不怕評委水平不夠，小管明親自審查。相較於過去，最大的變化其實也就是貓膩少了，更公平了，人情的效果也更小了。
這點兒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整個學術界的風氣卻煥然一新，就連尋常大學生也能通過查詢某某教授，某某副教授又沒有被研究院抽調這種簡單的方法來判斷這位老師到底有沒有真本事了。
如果只是一個大學生這麼看，學者還能狡辯一下，可是當所有的大學生都這麼想的時候，這就是人心所向了。
聽著這些，高個男生兩眼蒙圈，有些聽得懂有些聽不懂。對此，眼鏡男無奈的嘆息一聲，這傢伙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也不知道未來修煉天賦如何。
「你看，如今工作機會是不是更多了？」眼鏡男開始從現實入手分析。
高個男點了點頭「對！」
「如今平均收入是不是更高了？」
「對，之前咱們畢業之後的平均工資才五千，可是後來都在漲工資，已經漲到八千了。估計今年秋招，工資那也是八千起步，少於八千都招不到人。」
「杭城的房價是不是降了？」
「確實，降了一些。房產稅雖然才正式徵收一個月，可是房價那是跳水的往下降，那些持有大量房產的，都開始爭著搶著往外賣。偏偏有關部門這次也沒有發布限跌令，好像真的完全按照市場規律運轉了。」
「可是，你也知道，大夏所有的房子加在一起，都夠三十多億人居住了，那麼多空出來的房產，根本就沒人住。我聽說有些城市，已經開始租售同權了。還有一些城市，房價已經跌到不能看了，以至於都開始打對摺賣房了。」
「對啊，租售同權，過去你買不起杭城的房子，可是如今呢？你租得起啊。至於學區房，你還在乎嗎？你想一想，你現在真的在乎學區房嗎？」眼鏡男繼續問道。
「好像確實不在乎了，現在又有學習型特色小鎮了。我估計未來啊，全國上下真正有工作的，那都是人才起步，其他人都會在小鎮之中接受教育。」
「那個時候，可能全國十四億人，大多數人都在當老師，都在當學生，都在終生學習或者給其他人服務。剩下的就是從事於研究工作了，可能那個時候全國上下有工作的，除了老師之外，也就只有一兩千萬？」
「我估計到了那個時候，連大學教育都變成義務教育了。只要你願意上學，就可以一路上到大學，大學之後才是關鍵。到時候，混吃等死的，就去學習型特色小鎮混吃等死，逍遙自在。想要努力奮鬥的，就在之前的學業生涯之中好好學習，通過硬實力考入某某研究室、研究所的研究生。亦或者是根據個人興趣愛好，走一條適合自己的道路。」
憧憬了一會兒未來，高個男就再次嘆息一聲「哎，就是不知道這樣的好日子，還需要多久才能到來。」
眼鏡男扶了扶眼鏡「所以啊，我們的生活都充滿了希望。在這個新時代里，我們真的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我們不用為了吃喝奔波，也不用被子女教育問題綁架，也不用被醫療資源綁架，我們可以自由自在的做出選擇。無論如何，新時代之中，我們都有了選擇權。」
「當年，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就很喜歡歷史，可是我們學校理科很強，年年都有理科生考入清北，多的時候有二十多，少的時候也有十幾個。至於文科，嘿嘿，沒有清北，最好的也就是九八五了。」
「所以，當年文理分科的時候，我看似有選擇，其實沒有！所以，我哪怕更喜歡歷史，也只能選擇理科，這就是沒得選。」
「可是未來，連大學都會被納入義務教育範疇。只不過，那個時候，可能成績就不再重要，一切全靠自覺。可能到那個時候，我們才有足夠的資源，讓小學生就開始培養自己的興趣愛好。」
「那個時候，唯有真正能堅持，能克制自我欲望的普通人，以及真正的天才這兩類人才能脫穎而出。前者有大毅力，從小的時候開始，就能專注於學習，或者專注於某一件事。後者天資不凡，未來會加入研究院或者管理部，從事研究工作，為人類開拓未來。」
「至於大多數普通人，可能就隨波逐流了吧。」
聽到這裡，熊岩笑著喝完了碗裡的排骨湯，直接就開口了「年輕人要振作啊，就算未來真的像你描述的那樣，難道不好嗎？」
眼鏡男瞅了瞅熊岩，看了看他下巴上的鬍子「好是好，但是一直混吃等死，也不合適啊，那不就成米蟲了嗎？」
熊岩笑了笑，接著道「學習這種事情，本質上來說是反人性的。大多數人，如果有的選，都不願意學習，也不願意工作，只願意躺下來享福。所以，學習也好，工作也罷，其實都是反人性的。」
「所以，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學習，只不過有的人可以堅持，可以克制住自己的厭倦，讓自己努力學習。而有的人無法克制，所以看起來他們就不適合學習。」
「但是，行業越來越多了。就算不適合學習，也不代表不適合某個行業，就算不適合大多數行業，可那麼多行業，總有一個適合的。」
「那麼多事物，總有一個感興趣的。即使是單純的對吃感興趣，也可以朝著美食家的方向培養，即使是單純的喜歡音樂，也可以鑑賞一輩子音樂。」
「實際上，一個真正健康的社會，學習固然重要，可是其他各種各樣的職業，也都很重要，也都有各自的貢獻。區別就在於，統治者能否很好的把各個行業進行引導，使之互相配合，相輔相成。」
「興趣就是最好的老師，到了那時，說不定我們就有足夠多的資源，讓每一位老百姓，都從事自己熱愛的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