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兩人一言一語地交談著，可把蟲子氣壞了。
「閉嘴，你們都閉嘴，閉嘴！」
「這就著急了？說說吧，如果說一句假話，那我可就要把你下油鍋了！」
「就算我說假話，你也不知道。」
「真的嗎？你跟石院長是親人吧，聽你的聲音，你們應該是姐妹，這個地方就是她精心為你打造的歡樂場，這裡所有的老人都會成為你的食物，或早或晚，嗯？我說得對嗎？」
長長的觸角顫抖幾下，蟲子這才開口。
她跟石院長確實是姐妹，十二年前，石院長成了這所養老院的院長，她那時候正好離婚，也就跟著來了，在這裡當個管事，也很舒服。
可是石院長不滿足，一心想往上走一步，她不想只當一個小小的院長，後來終於被她找到了機會，上面有個高官在喝酒的時候，說出自己的遺憾，原來他一心想復刻R本當時的生化武器，他認為武器沒有好壞，要看使用它的人。
這個想法對其他人來說是天方夜譚，但是石院長願意幫助他完成這個想法，只求事情有了進展，讓她的事業更進一步。
高官答應得痛快，並且秘密找出一些陳年的資料，又召集一些感興趣的醫學人員，在養老院的後院開展了起來。
事情一切都很順利，變故出在八年前，一個醫學博士撂挑子不幹了，不僅如此，不知道為什麼病毒流傳了出來，當時誤入後院的老人都得了病，身體開始出現異樣，吐血不止，又精神亢奮，這樣的消耗下，沒來得及救治，兩天就死了好幾個。
當時所有人都嚇得不輕，還是石院長當機立斷，放了一把火，將得病的人都困在房間裡。
「當時你也得病了，只是你沒說！」孫菲荷語氣肯定道。
蟲子頓了一下接著說。
她確實被感染了，但是好歹她們是親姊妹，石院長不捨得，找了很多人來給她治療，後來因為咳血太多，需要不斷輸血，即使這樣，她的身體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衰敗。
身體的毛髮脫落，掉皮，一日比一日白，牙齒開始掉落，但是一夜之間，又長出了新的，她痛苦地想讓石院長給她個痛快。
可是石院長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妹妹，我養了你那麼久，你現在就為姐姐做著一件事！」
在石院長看來，這個實驗成功了。
從那以後，她被當成了小白鼠，每天都有刀子落在她身上，為了避免藥物影響，根本不給她用藥，就這樣堵著她的嘴，硬生生地劃開身體。
最後，不知道是誰提出的想法，把蜘蛛跟她的身體拼接，聽著不可思議，事實確實幸運再一次眷顧了石院長。
但是她的命也到了盡頭，當她的靈魂飄蕩在空中的時候，她沒去地府報導。
可能是她的恨意太濃烈，也或許是其他原因，反正她能吸食生氣，特別是石院長的。
所以她整日跟在石院長身邊，看著對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開心極了。
可是石院長就是那麼幸運，不知道從哪帶來了一個道士，那道士絮絮叨叨。
她聽明白了，她吸食了石院長大部分的生氣，要是強行弄死，石院長也會死。
經過談判，石院長立誓永遠供養她，而她換個方法繼續生存。
那道士把她放在一個瓷瓶里，那瓶子裡有隻蟲子，蟲子張嘴就把她吞了。
「所以你跟著蟲子的魂對調了。」
「對！」
「如果是這樣，需要一個媒介！大道千衍，沒有什麼是平白得來的。」孫菲荷低頭想了一下，突然道：「石院長，石院長的命就是你們的媒介，準確的說，只要石院長活著，你就可以不死！這道士也是個心善的，但凡他不做這一步，你變成蟲的那一刻，石院長就能弄死你！」
「你怎麼知道！」
孫菲荷沒有回答，而是岔開話題道：「那這小護士呢？你為什麼想殺她？」
「那只能怪她看了不該看的，前兩天弄死了個老太太，石院長砍下她的腿，正打算喂，誰讓她好奇心那麼重。」
「是你指揮蟲子，打暈了她，然後拖到這裡。」
「如果不是你們來了，我現在已經吃上了！」
聽到這話，樊晨波跳腳罵道：「你還想吃？那可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女人嘀嘀咕咕地小聲道。
孫菲荷冷喝一聲，手上一揮，包裹著蟲子的罩子在空中畫出一道弧度，最後落在了油鍋里。
平靜的油鍋開始沸騰，一道道黑煙像是見到了新人，興奮地跳躍。
「好燙，好疼，救救我，我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放過我吧！」
孫菲荷沒有理會，指尖彈了彈，那鍋慢慢地消失，直到再也不見。
「噗！」
本來微笑著的石院長，突然噴出一口血，然後雙目圓睜地趴在桌子上，再也沒有了聲息。
裴嘉劍眉微挑，慢悠悠地站起了身體，打開門走了出去。
樊晨波看著消失的鍋，恨恨道：「那其他人呢？其他的參與者！」
孫菲荷用食指夾著一張符文，在地上沾了一點血液，甩了甩：「當然不會讓他們好過，自食惡果，在我這，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飄蕩的符文無火自燃，它們化成無數的青煙，從大敞的窗戶飛了出去。
「它們這是去哪？能找到人嗎？」
「只要是跟著蟲子有過接觸的人，都免不了！」
裴嘉推門進來的時候，對著還喋喋不休追問的樊晨波道：「你去趟院長辦公室。」
樊晨波扭頭看向他，還沒張嘴，隊長背著昏迷的女孩，拉著他出去了。
「別拽我啊，我還沒問完呢？」
「走吧，現在有案件需要你辦理！既然閒著，不如你背著這姑娘！」
……
兩人說著就走遠了。
裴嘉看著黑黢黢的大洞，時不時風會卷著腥臭味往上飄，他蹙起眉頭：「走嗎？」
「等一下，我收個尾！」
「怎麼？有魂需要超度？」
「沒有，那些枉死的魂，都被蟲子吃了，我也沒辦法改變，不過這裡陰氣太重，以後也是個隱患！」
裴嘉微微點頭，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孫菲荷動作。
直到她拍拍手說可以了，兩人這才離開。
經過這件事，養老院當即就被封了，不少老人都被親屬接走了，這時他們才發現，有很多老人並不在戶籍上，這個發現讓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多少老人在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件事得到了政府的關注，要求嚴查，但是熱度也被壓了下去。
有些事情，大眾並不需要知道，所以除了極小部分人，這件事就悄無聲息地淹沒在時間的長河裡。
但是值得關注的是，第二天，各大醫院的知名醫生，突然咳血不止，這也引起了醫學系統的恐慌，以為這又是什麼新型病毒，可是沒等他們治療，那些人快速地就離世了。
死後屍檢，並沒有任何異樣，內臟血管都是好好的。
既然找不到原因，那只能使勁找了，於是這些屍體成為了大體老師，翻來覆去的被人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