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彆氣了,明天就回去了!」
「恩,我知道,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我心裡有數!」
看著裴圓一臉正色,包逸也鬆了口氣。
他真害怕,大小姐脾氣上來。
裴圓比他想的還要好。
他從背包拿出一套一次性的床上用品,示意裴圓站起來。
手腳麻利地把床上鋪好,看著整潔的床:「你出門還帶著這個?」
「我幫你帶地,我常年支教,很多地方更髒亂,我怕你不習慣,你看,這不就用上了!」
裴圓感激道:「謝謝!」
「沒事,你趕緊躺一會吧。」
裴圓有心想洗漱,看著外面安靜的院子,她只能暫時忍住了。
包逸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從口袋裡掏出漱口水:「將就將就吧!」
「怎麼還不關燈,今天是月圓夜,超過八點就要關燈,晚上不能出門,知道嗎?」
村長老婆粗聲粗氣地敲門叮囑,又不耐煩地扔了一根粗棍子進來:「遇到事情,這個拿去防身吧!」
裴圓不高興地看著她。
「看什麼看?晚上不管誰喊你,你們都別開門,要不然出了事別怪我!」
不等兩人說什麼,乾脆利落地關上了門,甚至還在外用鎖鎖住。
「喂,你幹什麼?」包逸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誰會拿鎖鎖住客人?
「放心,明天早上就給你們打開,趕緊睡吧!」村長老婆不耐煩地吼兩聲,轉身就回去了。
裴圓氣惱得起身,包逸指了指門外。
此時他們才發現,村長手裡拿著黃符,念念叨叨地貼滿了整個家裡。
甚至連雞圈都沒放過。
村長站在窗口叮囑道:「對不住,晚上別開門,別開窗,天亮就好了!」
抬手一紙符文貼在了上面。
隨著主臥關門聲響起,院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別說村長家,就連整個村子一聲雞鳴狗叫都沒有,仿佛整個村里都沒活人。
裴圓兩人對視一眼。
包逸:「……」
裴圓不像他,她可是親眼見過很多,常人無法解釋的事情,她決定安靜下來,抬手關上燈。
包逸想說話,被她抬手制止了。
包逸想笑,想說她明明受過高等教育,還信這麼迷信的事情。
裴圓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抬起手機,剛才還滿格的信號,顯示無信號。
包逸拿出自己的手機,眉頭皺起。
裴圓他不敢說,但是他的手機可是經過特別定製了,別說進村了,就是深山老林,信號絕對不會斷。
屋裡安靜下來,外面慢慢起了煙霧。
兩人都閉眼假寐,不知過了多久。
「圓圓!」窗外的賀飛越笑容溫柔地看著她。
裴圓怔愣片刻:「你這麼在這?」
「我不放心你,就跟過來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快給我開開,我進去休息一下!」
裴圓從床上起來,站在窗內,仔細觀察著他。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不認識了?」賀飛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柔,眼中全是她的身影。
「阿越,你後悔嗎?」
「後悔!我後悔了,以後我會改正的,你原諒我好嗎?我現在又累又渴,想進去喝口水!」
裴圓抬起的手,將要碰到窗栓的時候,胸口突然一陣熾熱的灼傷,讓她恢復了理智。
「怎麼了?快給我打開呀,難道你不想我嗎?」
裴圓後退一步道:「可是阿越,你已經死了。」
賀飛越的臉僵笑:「你在胡說什麼?我就在這,怎麼會死呢?」
裴圓又退了一步道:「你確實死了,就死在我眼前,我看著你斷氣的。」
話音剛落,眼前的人立刻變了模樣。
濃黑的煙霧,血紅的雙眼,緊抿的唇開始撕裂,鮮紅的血液啪嗒滴落在地。
「你怎麼能識破我的障眼法?你是不是有什麼寶貝,給我打開窗戶,否則我就吃了你!」沙啞,難聽的怒吼,帶著呼嘯的風聲。
裴圓拽著脖子上的紅繩,盡頭是孫菲荷給她畫的符文。
「你說這個?」
符文對著黑霧的那一刻,驟然發出一道濃烈的光。
「啊……」
黑霧痛苦的尖叫一聲,立刻消散。
床上的包逸也彈跳起來。
其實剛才裴圓的動作他都看見了,只是他好像給什麼東西壓制住了,動彈不了分毫。
「剛才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不過被我的符文嚇跑了!」
裴圓心疼地看著燒了一角的黃符。
包逸好奇地看向它:「這是什麼?它怎麼燒了一塊?」
「這是小荷給我的安全符,只要有邪祟想傷害我,它就會擊退對方,但是代價就是燒一塊。」
「燒完了呢?」
「燒完了就看命硬不硬了!」
包逸第一次遇到這麼神奇的事情,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阿越是誰?」
「我前夫,已經死了!」
「那你問他後不後悔……」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總的來說,他想害我,不過自食其果了,小荷說這叫因果循環!」
包逸似懂非懂地點頭。
兩人誰也不敢再睡,就這樣安靜地等著天亮。
可是天公不作美。
太陽遲遲不肯出來,外面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
村長老婆給他們打開鎖:「昨天晚上沒事吧!」
包逸剛想張嘴,被裴圓攔住了:「沒事!」
村長老婆像是鬆了一口氣,從簸箕里拿出熱的包子,態度別昨天好了不少。
「吃吧,吃飽了趕緊走,我們這窮鄉僻壤,不是你們這些人能呆得住的!」
此時兩人要是再意識不到,就是大傻子了。
裴圓真心實意道:「謝謝你!」
村長老婆有些靦腆的擺手道:「應該的!」
兩人吃完,背上包,村長老婆領著兩人到路口,指著前方道:「往前走,別回頭,出了村,別來了!」
兩人立刻點頭,順著路往外走。
霧氣太大了,兩人緊靠在一起。
「哎,這個白色的床單落我家了,你們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