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將

  後來,我問過胡微。她只是笑而不語,並未回答。

  有一次回母親那兒,正好母親想念王姨了,就陪母親一起去了。

  在王姨那兒,我提到了這件事情?王姨笑呵呵的說:「可不就是仙家幫了你了!」我就沒再多想。那一次王姨教了我還魂碼、五雷煞、七星煞、等幾道符咒,並告訴了我用法。

  原來,母親這次來,是有事問王姨的,是三姑父得了肺癌,想問問王姨該怎麼辦。

  我知道後,心想,為啥不問我呢?這老太太還信不過我啊!並沒有說出來。

  王姨上了香,告訴母親:「不太好,命里有這一難,儘量別手術還有五年陽世。要去了醫院,恐怕過不了九月。」我很震驚,這都行?母親表示很無奈,畢竟也只能是建議下。回去後,母親還是將原話兒告訴了三姑。

  姑父還不到六十歲。身體看起來一直很好,很壯實的。實在想不出,為啥得了這個病。一家人商量後,還是做了手術,並做了兩個療程的化療。

  當我再見到姑夫時,他已判若兩人。頭髮也掉光了,臉是慘白的毫無血色,而人虛弱到下不了炕了。

  手術並沒有緩解他的病情,反而越加嚴重了。由於很疼,只能靠鎮痛藥,來緩解疼痛。整個人,也瘦得皮包骨了,看著很讓人難受。

  我還是克制著情緒,笑著和他說著話兒。而姑父哭了,淚從眼角淌了下來。對我說:「我好像快不行了…」,我只有安慰著。

  心中卻有人告訴我過不了這個月了,我一想可不快到九月了嘛!胡微也偷偷告訴我說:「人快不行了!」

  那以後,我幾乎每周都回老家去看他。

  快中秋節了。陰曆十三我買了些東西,又回母親那兒。正好趕上母親,要去二里地之外的三姑家,去看姑父,就一同去了。

  路上,母親說了個事兒:

  姑父最近不正常,總是自己一個人把手舉起來,口中還叨咕著麻將牌的名字,偶爾還大笑說摸了紅中寶,胡了一類的話。

  更奇怪的是,母親每次去看他,剛從家裡一出門,他就知道。會對身邊的人說:「嫂子來看我了,剛出門!」再過會兒,還能說出到哪兒了。以至於,到後來都能知道,何時進院進屋。

  起初,大家都以為他因打杜冷丁,出現了幻覺,或者也可能是巧合。可久而久之,每次都很準確,大家就都緊張了。周圍年長的鄰居都說這是中邪了,可能有不乾淨的東西,住進了身體。時間久了,會出事兒的。有的年紀大的老人說經歷過,到日子人可能會從炕上下地傷人,那時就不好辦了。

  家人們都很緊張,商量了下,決定聽從鄰居們的建議。找了個,附近很出名的陰陽先生,來處理。據說,他可以處理這類事情。正好,今天要來。

  母親對我說:「去了你也給看看!」我沒說什麼。胡微默默傳話兒給我:「都信不著你,看看別亂說!」我笑了笑沒說什麼,心裡也有些好奇,也想看看怎麼回事兒。

  很快就到了三姑家,陰陽先生還沒到。進了屋,我看見姑父更虛弱了。但眼睛卻出奇的亮,亮得有些嚇人,不像一個久病的人。手在那舉著,似乎在拿什麼東西。口中還小聲的叨咕著什麼,根本不理會別人。人很多,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在大家說話的時候,我在屋裡四處看來著,並沒發現什麼。

  「把眼睛閉上,把心靜下來,用心看!」是胡微在告訴我。我便閉上眼,儘量平復心境,不為外物所擾。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了!在炕上,姑父腿的上面放了一個小炕桌,三個人正和姑夫在打著麻將。

  一個中年男人,臉很白,沒有血色。有些枯瘦,一笑,可見一口黃牙。穿得比較寒酸,軍綠色破棉襖,青色褲子還有補丁。

  一個女人,微胖,臉上就像用麵粉塗了一層似的。很白,但粉脂氣很重,嘴唇抺得無比紅艷。穿著紅色小花棉襖,藍色的褲子,但身上衣服還算整潔,也沒有見補丁。

  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臉像被深秋的風凍到了的蘋果似的,兩個大紅臉蛋兒。穿得更寒酸,衣服破不說,上衣小的系不上扣,露個肚皮。褲子更可笑,大得出奇,感覺一個褲腿,都能給孩子做個袍子穿了。

  我睜開了眼睛,仍然見他們在那玩,我確定這肯定不是人。因為屋內的人,對他們三個的存在沒有任何察覺。

  我就在心中默默問胡微:「為什麼現在睜開眼,也能看到了!」她笑了:「讓你用心看,就是教你,在心靜下用意念打開陰陽眼。打開了當然能看到,你出生時自帶的,只是你不太會用,我不得教教你!要不白叫小姑奶奶了!呵呵!呵呵!」笑夠了接著說:「立堂那天,我偷上了你的竅,幫你打開了陰陽眼,不然你怎麼看得到。」我聽了,才恍然大悟。

  四個人玩兒得還挺好,姑父摸寶了,那三個人垂頭喪氣的。感覺他們三個人,是一家的。

  我正想問胡微該怎麼處理時,聽有人說:「劉先生到了!」我就透過窗往外望去。

  一個頭髮花白,帶著眼鏡的,精幹的老頭,從車上下來了,手裡還拿了個大皮包。旁邊人忙接了過去,感覺很尊重的樣子。

  劉先生進了屋,和眾人打了招呼後,就坐了下來。姑敬上了煙,他吸了幾口就開口說:「就是炕上這位嗎?」大家聽後,一致的點了點頭。

  劉先生站起來走到姑夫身邊,伸手把了把脈,又看了一會兒。對我們說:「還真是有上身的寃魂,是個男的!」

  我驚呆了,這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啊?明明沒上身,只是在一起玩兒而已,噯~!!!胡微也偷偷樂了說:「別摻和,就看著就行。」我懂她的意思沒多說話,就靜靜的看著。

  那三個鬼,起初還有點緊張。一聽劉先生這樣說,繼續和姑父打麻將,還邊打邊笑。

  劉先生又說:「這個房子風水不好,你們看前面那家,男的應該剛沒不久。」大家驚訝了,七嘴八舌的說:「神了,是年初沒的。」

  劉先生繼續說:「那家房子的煙筒,也是年初改的吧?」

  我順著窗看去,發現那家的確奇怪。房子兩邊,在房子外面一邊一個煙筒,看著很怪。

  眾人驚問:「先生怎麼知道的?」劉先生說道:「這樣的兩個煙筒一立,他家宅子便成了廟,凡人怎住廟?所以主必亡。」

  我覺得,除了這先生看不到那仨貨之外,也是有點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