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巧合

  我來自東北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下屬一個叫士玉村的小村莊,大家都稱呼我許磊。

  一個無意的巧合,令我從此與堂口結下了不解之緣。從這一刻起,我謹以我的親身經歷開始分享一些東北出馬仙的故事。

  時間該回到2007年的春天,那一年我32歲,故事是從快過清明節的前三天開始的…

  那天,七點鐘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洗漱後出去辦事。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我接了起來。打電話的,是一個朋友。他用接近調侃的語氣說:「許,恭喜你,快過生日了!更大的幸運是今年陰曆生日那天撞上了清明節,難得一遇,想怎麼慶祝?我好通知哥幾個,給你過個特別的生日!」我聽後一下子梗在了那裡。趕快查了下日曆,眼睛停在了那個日期上,那一天還真的是清明節。心情一下子沉了下來,默念「怎麼這麼巧!」臉色也不好了起來。

  這時,電話那邊一直傳來朋友:「喂!喂!喂!」的聲音,還有他的調侃:「你是不是前世與地府有什麼淵源呢?哈哈哈哈哈。」

  我已無趣再與之多論多談,隨口應敷道:「也許吧,我先掛了,還有些事要忙,生日今年就不想過了,先這樣掛了哈。」便順手掛了電話,點了支煙靠在沙發上,默默吸了起來…這一天哪裡也沒去。

  那時,我自己做點生意,故而第二天我必須去把要辦的事情處理完。於是,第二天我還是早早的開車出了門,去市里跑了幾個有業務的公司,把事情都一一處理好。又來到剛買的房子那裡轉了一圈,看了下裝修的進度。

  中午,又不得不急匆匆的趕了四十公里的路,回到了鎮子裡,去參加一個同學喬遷新居的宴請。

  席間,大家有知道我生日的人,也都在不停問:「許磊,你這也快過生日了,好巧。」「清明是個大節,這回你牛了,所有鬼都給你出來過生日,人人都得送錢,你說小鬼們會不會也給你送個紅包呢?……」我明顯看到了他們眼睛裡有些戲弄的眼神,我不是個小氣的人,雖然覺得他們玩笑開得過了點,還是沒說什麼,只默默一笑表示了無奈。心裡卻又犯起了一陣陣不安的感覺…也沒有心情再用餐了,找了個藉口說有事兒就先走了。

  離開後,我來到了母親家裡。在母親家的沙發上躺著,一直在吸著煙,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亦或無奈,亦或忐忑……

  母親以為我有煩心的事兒,就過來找我說話。我只好硬著頭皮,在煩亂的心情下隨意附和著。除了記得告訴母親我沒事兒,就是最近事兒多沒睡好之外,我已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我的大腦似是一種空白的狀態,而心中一想起明天就是清明節了,不禁有一絲不安。

  母親見我沒事兒就放心了,去了鄰居家串門了。

  我了下看時間,還不到三點,就去小店裡買了紙元寶,開車去了一里外爺爺奶奶的墓地,給他們送紙錢去了。

  其實按當地的習俗下午是不上墳的,可一想明天是我生日,哪都不想去,只想安生的呆在家中,就硬著頭皮去了。

  紙燒了起來,火很旺,跪在那我默默在心中念叨著:「明兒就過節了,孫子給你們送錢來了!願爺爺奶奶在天之靈,佑孫子平安,家和事興…」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紙錢燒完了,我磕了頭,準備回市內租住的家裡,可是突然發現車鑰匙找不到了。

  起初以為是落在車裡了,跑到車那兒去找,可車門是鎖著的。我又跑回墳前找,也沒找到。這時,我似乎看到了爺爺奶奶在看著我笑。並對我說:「怎麼還要送車嗎?」同時,他們的眼睛往黑黑的一堆紙灰那兒看著。我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悚,似乎那一刻頭髮都立了起來,後背是涼意濃濃的感覺…呆立在那裡。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兒來,順手找了個樹枝,開始扒拉著紙灰。

  一頓翻找之後,在一團因有雪未化淨而導致沒燒完全的元寶下,我看到了一個黑黑的烤焦了的朔料塊兒。我拿出來去掉紙灰和泥土,竟然是我車子的鑰匙,只是烤得已經不能用搖控器打開車門了,我很是震驚!

  回到車前,我只好試著把鑰匙從裡邊折出來,希望還能打開車門,並啟動車子。費了半天力氣,終是成功的開了門。趕快打開車門,迅速鑽進了車裡。這時都快五點了,太陽也快落山了,

  春天的風還是很冷,我在外面折騰得有些冷了。試探著把鑰匙插入鎖孔,擰動,車竟然發動了,此時我心中有了些許慶幸。

  我打電話告訴母親不回去吃飯了,太晚了直接回市內了,然後就開車上了回市內的公路。

  此時天已經黑了,路上車子很多。可能是快過節了,要回老家的,出去玩的人多的緣故吧。四十幾公里,我停停走走開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回到家裡,到家時都快七點了。

  妻子玲和兒子鑫瑞正在吃飯,見我回來玲就問我道:「怎麼這麼晚?還以為又有應酬呢!吃過飯沒?」

  我對她說:「還沒,去媽那兒了,順路給爺爺奶奶送了點錢。」玲聽後,趕緊拿了碗筷過來。我在不安定的心情下,坐了下來,陪她們一起吃著不知什麼味道的飯菜,並還不時僵硬的擠出一點微笑。

  玲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兒,就問我:「你怎麼了?感覺有心事兒似的?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嗎?」我說:「沒事,有點累,先吃飯吧。」玲也沒再追問。

  吃過飯,我坐在沙發上吸菸,孩子回自己屋學習去了,玲才湊過來問我:「我了解你,怎麼了?」我想了一會兒,還是把生日的事兒和今天上墳的經歷和她說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我知道,你生日趕上了清明節,也怕這事兒影響你的心情,於是就沒提。也許就是個巧合吧,別放在心上。上墳,燒了車鑰匙就是你太大意了,別聯想,明天哪也不去了,正好我們三口人一起安靜的,在家給你過個生日。省得你每年生日都和朋友們喝得一無是處,也不知是過生日,還是過酒。」在她雖故意用責備的語氣想分散我注意力時,我在她臉上還是看到了一絲絲擔心。我說:「也好,這些年都沒和家人安靜的過個生日了,正好。」並勉強笑了笑。她聽了,開心了些。

  那日,我很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