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照射大地,整個江南水鄉透發一股清晨下的靈韻。🍧☠ 🐊♥
蘇辰和彭菁菁、白素素等人已經準備妥當,即將蹬車出門。
這次,荊泓挑選了三十名護衛來護行。
在蘇府之外,還有三百御林衛和宦官帶隊,要一起護送蘇辰返回京城。
咼彥、馬誠信等將領,都是蘇辰一手提拔上來都虞侯、都頭等,全部來到蘇府院內,站成一排,過來跟蘇將軍告別。
他們已經得知了消息,對朝廷此舉同樣感到憤怒,但是君命難違,他們也沒有任何能力改變這一切,只是覺得憋屈,甚至覺得朝廷對蘇辰過河拆橋,寒了將士們的心。
情緒都有些低落,甚至在懷疑,為這樣的朝廷賣命是否值得,很可能前一刻還在為國作戰,拋頭顱、灑熱血,下一刻就成為被交易的籌碼,直接給出賣掉了。
那麼他們為朝廷效力的意義何在?這個國家還值得盡心守護嗎?
「蘇將軍!」一些將領抱拳,眼神看向蘇辰帶著濃濃的不舍。
這幾個月來蘇辰的治軍和帶兵的能力,已經得到所有將士的認可,他治軍嚴謹,但又同甘共苦,而且懂得賞罰分明,對傷員和陣亡的將士,有足夠的尊重,讓所有的將士都很愛戴他,願意在他手下效命。
此時,這些將領都有些不舍,蘇辰看下這這些都虞侯和都頭,總有二十來人。
蘇辰嘆道:「諸位將軍,你們多保重了,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未來不可測,今日一別,希望諸位將軍能夠各自珍重,照顧好自己。」
這些將士聽完,全部熱淚盈眶,抱拳單膝跪地,齊聲喝道:「恭送將軍。」
蘇辰看到這一幕,也感到熱血沸騰,彷佛這幾個月的袍澤之情和治軍,得到了認可與共鳴,他微微點頭,看來這些日子的拼搏和奮鬥,換回來一片赤城,還是值得!
蘇辰說道:「諸位將軍請起,可折煞我蘇辰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希望日後我等還有再見之日。«-(¯`v´¯)-« 6➈丂𝕙Ǘ乂.ςⓄⓜ »-(¯`v´¯)-»」
咼彥、馬承禮等人起身,情緒低沉。
七八輛馬車離開蘇府,外面宣旨宦官正在等候,見蘇辰和馬車都出來了,他迎上去笑盈盈說道:「安國侯,咱們可以上路了。」
蘇辰點頭:「好,走吧。」
宦官點頭,這件事沒出么蛾子,異常順利,讓他喜出望外,可以順利回去復命了。
蘇辰坐上馬車,在禁衛軍侍衛和眾將士的護送下,沿著主街,向西城門奉天門走去。
在街道兩側,出現了不少百姓,在目送蘇辰離開。
因為消息已經傳開,所有人都知道蘇將軍要離開了潤州,返回金陵城了,因此有些百姓擔憂,有些百姓站在街頭來相送,還有一些讀書人也跟著來送行。
車隊抵達城門口的時候,鄧王李從鎰、盧絳老將軍、刺史王越超、太守等一些潤州官員,都過來送別。
他們多少也知道一些內幕,一旦蘇辰離開潤州,吳越兵便會停止攻城,潤州城也就保住了,這些官員心中還是有些高興的,畢竟不用城破人亡,他們和家人的命也都保住了。
雖然送出蘇辰一個,有些委屈他了,但是在這種大國外交面前,犧牲一個人,換取潤州城成千上萬百姓的生死存亡,還是值得的。
這些官員雖然覺得朝廷這個做法,有點不體面,但是大部分官員都覺得這樣做,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還是非常值得的。🍪😝 ➅➈ⓈĤ𝕌ⓧ.¢𝐨𝔪 ☮♜
因為官員們不會像將士那樣熱血衝動,甚至剛毅、有羞恥心,而官員做久了,成為官場老油條了,往往都會掩蓋初心,蒙蔽了自己的眼光,一切以利益和黨派為主,在他們眼中,不可能有什麼真正的公平和正義,只有權勢得失,以小換大,這才是外交手段。
所以,他們沒有人會替蘇辰真正的抱打不平,但是都會敬畏,蘇辰這次付出,換取了他們的安全。
當然也有個別官吏,心中露出嘲笑,覺得任他才能和威望很高,最終也不過一道聖旨,就能輕易改變他的命運,也更堅定了官員們聽命朝廷,獲取權勢。
蘇城下了馬車,與鄧王、盧老將軍、刺史等人話別。
鄧王李從鎰微笑道:「安國侯,這次你在潤州鎮守三個月,抵擋住了吳越大軍的數次勐攻,守護一方,功績彪炳,這次封侯也是實至名歸,相信許多人都會記著你!」
難得鄧王出言褒獎了一番,大概是心中覺得皇室有些愧對蘇辰,所以,此時放下了成見,覺得反正蘇辰即將被送去北方了,倒是不好繼續刁難和懷疑,因為蘇辰不是唐人,而是宋人了,臨行前說幾句讚美之詞,倒也應該。
蘇辰沒有虛與蛇委,只是澹澹一笑,懶得跟皇室的人再周旋了,輕描澹寫說了一句:「多謝鄧王!」
這時,盧老將軍走上前,經過三個月的恢復,他體內的毒素已經排空,體力也正在恢復,雖然還無法持刀上陣,但是整個人氣色倒是好了許多,他走上前伸手攥住蘇辰的手,眼中帶著一種哀傷、惋惜、不舍等情緒。
盧絳真誠說道:「蘇將軍,你現在已經是安國侯了,這次回京,希望你能平安喜樂。你在潤州做出的一切,潤州人會記著,唐國百姓也都會記得,功勞彪炳,註定會銘記於江東。」
「盧將軍謬讚了!」蘇辰握緊盧將軍的手,這位老大哥,蘇辰還是認下了,收穫了一位忘年之交。
刺史、太守等人,也上前簡單敘話,說了幾句離別贈言。
隨後,蘇辰拱手道別,登上馬車,出城去了。
城外的吳越大軍,同樣正等待,當蘇城的馬車來到的時候,丁德裕和一些吳越國的將領,也在方陣中,上前要與蘇辰見上一面。
一是確認蘇辰是否在馬車上,二是他們對這位未曾謀面的江左蘇郎,感到十分的好奇。
雖然吳越大將沉承禮等人,以前對蘇辰懷恨在心,恨之入骨,覺得此人破壞了吳越大軍的進攻,而且對吳越將士陣亡三四萬人,都與蘇辰脫不了干係。
但是,現下已得知蘇辰即將被送往大宋汴京城後,這股仇恨,沉承禮等人也放下不少。
畢竟以後蘇辰就是宋人了,他們吳越國也是宋國的附屬國,日後說不定也會歸入大宋朝廷,蘇辰和他們談不上是敵人了。
這時候,他們更多的是懷著一種好奇,想親眼看一下這位年不到弱冠的蘇辰,到底長什麼樣子?
他的才華為什麼如此之高?好幾首文章和詩詞廣為流傳,武俠更是讓不少軍人愛不釋手,許多話本在吳越之地演出,改變了當地人的娛樂習慣,都在傳頌著蘇辰的才名,因此,這些吳越將領也感到一種尊敬。
「江左蘇郎,可在車上?」丁德裕率先問道。
蘇辰掀開車簾,走下了馬車,穿著一身襴衫,沒有身穿甲胃,也沒有穿錦袍莽帶,只是文質彬彬、溫潤如玉的讀書人形象。
蘇辰下了馬車,說道:「在下便是蘇辰,這位將軍怎麼稱呼?」
丁德裕上前兩步仔細打量蘇辰,果然是風姿如玉,一表人才,微微點頭,覺得名不虛傳,說道:「本將軍是丁德裕,城外這支軍隊的監軍。我們之間已經交戰幾個月,雖然未曾謀面,但是應該都聽過彼此的名字了。」
蘇辰點頭說道:「原來是丁將軍,蘇某有禮了。」
丁德裕一擺手道:「不必繁禮了,你可是我們大宋官家欽點的才子,詔書也已經傳到軍中,不得傷害你分毫,所以,我們今日過來,也只想見一見你,畢竟交手已久,惺惺相惜,以前是各為其主,現在卻都成為了宋人,提前認識一下。」
蘇辰倒是覺得丁德裕這個人,倒也光明磊落,說話沒藏著掖著,是一個標準武將的性格,微微點頭道:「蘇辰何德何能?讓諸位將軍在此,如此隆重等候相見。」
沉承禮說道:「蘇辰,雖然過去,你是我等的敵人,但是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雖然對你沒有好感,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很欽佩你。今日過來,並不是要羞辱你。而是致敬對手,想看一眼,讓我軍不斷受挫的江左蘇郎,到底長的是何面目?
蘇辰莞爾一笑道:「過去的事了,大家各為其主,難分對錯,只希望有朝一日,城外大軍侵入潤州城內,能夠善待百姓,他們都是無辜的,無論是吳越國還是宋國、唐國的百姓,他們一直生活在底層,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們這些人,祖上也都是百姓身份;若懷悲憫之心,定有好報。」
蘇成說完,便不多言了,與這些人簡單話別之後,再次上了馬車。
車隊離開了潤州城下,去往了金陵城方向。
白素素和彭菁菁坐在車廂內忍不住,掀開車窗簾子,回眸看著不斷遠去的潤州城,她們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從小到大,很少離開。
如今要背井離鄉,長久分離,心中難免有一些失落和感傷,但是二女心中不悔,因為他們跟所愛的人在一起。
只有跟著相公,去了任何地方,都是自己的家,平安相伴一生,便會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