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妖邪顯真身,鎮元法力高
江流兒欲去告知鎮元子大仙,卻陡然有所感,側頭一望,便見不遠處就站著個鎮元子!
他跑至跟前,便見鎮元子大仙購了兩籠糕點。
鎮元子笑道:「我那五莊觀有四十八個弟子。其中有倆童子年歲最小,一曰清風,一千三百歲;二曰明月,現今才僅一千一百餘歲,還是倆小娃兒。他們在五莊觀中侍奉我多年,未曾入凡,不涉紅塵。今日難得機會,便給他們買點吃食。」
江流兒恍然大悟,見鎮元子大仙要掏錢來付,他主動上前,替其墊付,給了店家些銅錢。
鎮元子搖頭失笑:「你這小娃,是賄賂我嗎?」
江流兒道:「此番是賊子疑現身,想請鎮元大仙隨去一遭,遂自作主張,替大仙付了這錢。」
「你這小娃倒機靈,好好好,便隨你去趟罷!」鎮元子道:「你且指個方位江流兒回頭看向受清。
受清不知這道長是誰,但見其一副仙風道骨,又聽江流兒道友直呼對方「大仙」,指定很不凡。
受清連道出方位。
「走罷!」便見鎮元子袖袍一揚,施了個袖裡乾坤的大神通,把江流兒與受清收入袖內。
江流兒二人只覺眼前一黑,待重見光明時,他們發現眼前景象已翻天覆地。
受清大驚:「這———這不是小道來的地方嗎?一個呼吸都不到便趕來了?」
他傻了。
這是何等神通?
好厲害!
江流兒淡定多了:「這位大仙可是厲害得緊呀!對他而言,這點腳程,怕一步便至罷。」
他又道:「請鎮元子大仙稍歇,我去會會妖怪。」
江流兒喚出渾天鎮海劍。
鎮元子笑道:「龍宮寶劍,是件不錯的法寶。」
江流兒右手執著降魔。
鎮元子驚:「降魔寶,倒有菩薩的氣息。」
江流兒再祭出如意寶珠。
鎮元子感嘆:「這如意珠,是落你手中了呀!」
江流兒這三件寶物。
鎮元子皆看出根底。
受清連忙道:「道友,據有叫張老三的官差說,那害人的妖邪便在客棧中。
妖邪是一女子身,穿有道袍,疑似坤道。其敢在天子腳下作祟害人,許是有底氣在,本事可能也不小,道友需小心。」
「知曉了。」江流兒頜首,他自是不會輕敵。
更何況,他隻身一人,欲去探妖怪的深淺。
又何嘗沒有鎮元子大仙給他帶來的底氣呢?
片刻。
他走入客棧,店小二剛欲開口,但見江流兒手中寶金光大放、身後又有飛劍懸於半空,左手還懸有雷火交加的寶珠店小二嚇懵了。
白日見神仙了!
江流兒取出五貫錢,道:「待會興許會弄壞些東西,望莫見怪,這五貫錢便押在你這裡。」
說罷。
江流兒上樓去。
恰逢此時,那道姑開了門一一她見門縫有金光湧入,心中生疑,欲出門查看一番。
結果。
這一開門正好與殺氣騰騰的江流兒撞正著。
道姑風輕雲淡,自認沒有露餡:「還以為外邊甚麼動靜,原來是有道友來訪。不過這位道友,為何光天化日下祭出這麼多法寶?」
江流兒道:「我曾聞有一妖邪,趁陰間大亂,竊取冥寶,惹得閻王爺很惱火,膽大至極。」
道姑心一突,勉強一笑:「那妖邪好大膽子。」
江流兒道:「我還聽聞,那妖邪用冥寶作祟,截至今日,已有一萬餘人因它枉死。」
道姑心一緊,附和叫罵:「好一個猖獗妖賊!「
江流兒道:「我更見,妖邪欲加害大唐皇帝。」
道姑心一懦,不再聲。
江流兒振振有詞:「此妖邪,端得是假人面,真獸心,狗杖寶勢也!應千刀萬剮,懸首城頭,震懾萬妖,以效尤。』
道姑勃然大怒:「罵誰狗呢!你這小娃句句含沙射影,怕早已將我看穿。你卻只身前來,學人降妖除魔,乃不知死活,是來尋死哩!
不料剛罵完,便見那小娃持朝她砸過來。
道姑大駭,左臂一拂,卻被敲斷一條手臂。
她捂著斷臂。
忙退入房內。
江流兒道:「你若不怒,我還不知如何揭穿假皮囊,不想你受不得激將,這麼快露餡了。」
「好個卑鄙小娃!」道姑斷臂處鑽出一節肢,節肢撕開人皮,皮囊落地,半人半妖的蝗妖現出本相。蝗妖身後一摸,取兵器「鎏金鉤」,一鉤劈向江流兒欲將其腦袋鉤下。
江流兒修得《金剛怒魔鍛體法》,不懼刀兵,硬扛一擊,御劍抵身殺敵。
蝗妖格開飛劍,大口一張,欲吞下江流兒。
「火來!」」
江流兒手中寶珠火光大放,又趁機捻了個「借風訣」,憑火借風勢,令那蝗妖躲閃不及。
被迫誤吞一團炙熱神火,痛得她目恥欲裂。
空氣都瀰漫烤蝗蟲的味道。
她一聲痛嘯,咬牙硬撐拼殺,你方金鉤落下勢大力沉,我方三寶齊出異象連連。很快,雙方便拼殺十餘回合,竟鬥了個不相上下。
客棧倒遭大殃,江流兒都有些擔心,自己押在店小二那的五貫錢,究竟夠不夠賠的?
「小娃!你與我無冤無仇,就因我竊了冥寶,便搏命與我拼殺至此?對你而言有何好處?不妨你我二人各退一步,你對我視若不見,我不計較你今日冒犯,
還可在生死簿上,給你多添幾百年的壽元!」
蝗妖聲嘶氣啞道。
江流兒嗆道:「我修有多門功法,享壽三四百載不成問題,區區幾百年壽元便想收買我?你若自我了斷,教我取你頭顱以祭蒼生,我倒可大發慈悲,為你念篇超度經。」
「我欲斬你,不止因你竊冥寶,更因你波及無辜,殺害百姓,令上萬百姓無故枉死。」
江流兒冷道:「你還膽大妄為,欲加害唐皇。不殺你,如何斬掉你一身孽業?」
蝗妖怒極:「好賊娃!原來是為李世民而來!看來你與他是一丘之貉,死來!」
她盛怒,主動與江流兒拼殺,再戰十餘回合,打破客棧一堵牆,雙雙從客棧斗至街外,驚得許多百姓恐呼「有妖怪」。
不遠處,受清焦急:「不妙,妖怪法力高強,她竟能與道友不相上下!」
「呵呵,莫急莫急。」
鎮元子笑道:「那江流兒天賦異稟,年僅十二便有如此道行,又身居三寶,
敗不下陣來。」
見江流兒被鎏金鉤鉤住喉間,卻滴血未流。
鎮元子撫須讚嘆:「銅皮鐵骨?好個肉身法門。」
又見江流兒一劍化百劍,殺得蝗妖連連倒退。
鎮元子再贊:「御劍法用的也不錯。」
「不過——」
他遲疑道:「此御劍法卻頗凶戾,每把飛劍都朝著妖怪頭顱奔去。」
再見江流兒操火御雷,以佛光壓向那蝗妖。
鎮元子失笑:「馬頭菩薩的法寶已認新主嘍!」
一旁受清聽得心驚,這老神仙好深眼力勁。
怎感覺這老神仙甚麼都知道?
江流兒確實敗不下陣,反倒壓那蝗妖一頭。
他以渾天鎮海劍一劍削斷了鎏金鉤,
江流兒催動佛珠,一束驚雷直奔蝗妖而去。
駭得蝗妖趕忙吐出生死簿,書冊大小的生死分簿,轉瞬化作門板般大。驚雷落在生死簿上,生死簿震了震,卻並無大礙。
「小娃!逼我動此寶,你便與李世民陪葬罷!」
蝗妖掀開一頁,隨她心念一動,那生死簿上,緩緩浮現俗名「江流兒」。
蝗妖摸出一筆,催動法力,欲改簿上命數。
然而··—·
她拼盡全力都無法落筆,筆尖始終離生死簿尚有一寸距離,可這一寸,卻是猶如天塹。
「」一聲暴響,手中狼毫筆竟碎了!
蝗妖驚駭:「怎會如此?我連李世民的命數都能改,為何改不了這小娃的命數?他究竟是何人?他究竟有何等根底?」
眼見江流兒殺來,蝗妖驚慌:「許是我兩次強改李世民命數傷了根基,今日先放你一馬,我已記住你了,待我傷好,教你白日枉死!」
蝗妖捲起生死簿倉皇悶頭往下一鑽。
毫不猶豫遁入陰間。
蝗妖心有餘悸,江流兒法寶之威令她忌憚得很,如今反倒陰間刺骨陰氣能給她安全感。
她心頭記恨,咬緊嘴硬:「若賊娃無法寶,我僅需一隻手便能將他拿下!」
可這時·—·
蝗妖卻大驚,驚覺不對勁,視線驚愣環顧。便見放眼望去,周遭儘是地府陰差,不下數百之數。
陰差或是哭喪棒、或是拿拘魂索,個個陰氣森森,幢幢煞氣騰騰。
「賊子出現了!」胡玉玉驚喜呼道:「恩公果真機智如妖,早已料到那賊子遁入陰間逃跑!」
她手執判官令,大聲喊道:「抓住那大蝗蟲!」
無需她喊,陰差們皆知這是天大一份功勞。
數百陰差圍攻連江流兒都得逃之天天。
蝗妖臉綠了,她扭曲暗恨:「竟在陰間也設下埋伏,那賊娃果然心腸歲毒!」
她欲逃卻來不及,已有陰差揮棒劈頭砸來。
蝗妖只得用被斬斷的鎏金鉤迎敵。
蝗妖打潰數十陰差,卻也被打得痛呼連連,見更多陰差圍來,渾身是傷的她抓緊機會,驚恐逃離,從陰間鑽回陽間。
一出現,迎來的是金剛降魔直敲天靈蓋。
蝗妖拼盡全力扭身躲避。
可仍被敲斷了一條節肢。
她化作本體一一為一隻黃狗般大小的蝗蟲,不顧江流兒御劍殺來,她倉惶展翅欲逃跑。
「孽障,要逃哪兒去?」
蝗妖只聽有人說話,抬頭一望,便見一老神仙矗立祥雲之上。她惶恐,欲轉個方向再逃。那老神仙吹口氣,化狂風壓下,蝗妖抵抗不能,飛起的身軀向下狂墜。
砰!
蝗妖摔得手翅斷裂,口噴粘液,氣息萎靡。
僅是一個照面,她便起身不得,渾渾噩噩。
「鎮元大仙好生厲害!」江流兒目睹這一幕。
「好似比那妖龍敖益厲害多了!」
鎮元子落下,好氣好笑,輕敲了下他腦袋道:「你這小娃,忒小瞧我了。三清是我朋友,四帝是我故人,九曜是我晚輩,元辰是我下賓。我若沒點本事,怎能有此高位?你口中妖龍放在五莊觀,便與清風明月差不多罷。」
鎮元子手一招,生死簿飄來,遞給江流兒:「且拿去。你大鬧陰間,才至蝗妖有機可乘。由你將冥寶歸還地府,也算了結一番因果。」
江流兒立即雙手接過。
他好奇翻開一瞧,發現自己俗名浮現紙上。
見壽元三百五十年,江流兒一喜:「柳儉兄長果真是說到做到,說請閻王幫我修一修命數,果真修好哩!如今我也是享壽三百餘年。」
小心收好生死簿。
又謝過鎮元大仙。
江流兒劍訣一捻,渾天鎮海劍懸於蝗妖顱頂,但未立即落下,而是好奇問道:「先前,聽你這妖怪之言,你似與我兄長有仇怨?」
蝗妖哼哼呻吟,虛弱道:「血海深仇!貞觀二年,那唐皇李二為解蝗災,拿了兩隻蝗蟲,生嚼活吞,引得滿城百姓效仿。他卻不知,那兩隻蝗蟲,皆乃我兄弟姐妹矣!我欲殺他而後快!亦欲殺盡那大唐百姓!」
鎮元子微眉。
江流兒則怒道:「爾等妖邪,以蝗災肆虐中原,害得百姓顆粒無收,食不果腹,致使餓載道,民不聊生,橫屍遍野。你那兄弟姐妹,被兄長捉拿吃了,也是他們先種下苦因,最終得吃下苦因結下的苦果!」
「你這妖怪,倒果為因,竟有臉談及報仇雪恨?欲波及大唐百姓?冥頑不靈,不得教化!」
江流兒不再廢話,劍指一動,渾天鎮海劍落下,穿顱而過,頃刻了結蝗妖。
見妖怪魂魄欲落入陰間,江流兒眼疾手快,一降魔將那魂魄給敲碎。
他割下妖首。
動作甚嫻熟。
鎮元大仙對江流兒黑白是非分明頗感滿意,但對江流兒割妖首行為頗不解,
遂說異問:「你這小娃,割下蝗蟲腦袋作甚?」
江流兒解釋。
鎮元大仙哭笑不得:「你這貪財的小頑童呀!」
他輕撫長須,又道:「妖邪既已伏誅,我也該回去了。江流兒,日後若有機會到五莊觀一趟,我贈你兩顆人參果,如何?」
雖不知人參果是何寶物。
但江流兒還是喜不自禁。
這等地位崇高的老神仙贈的果子能是凡物?
準是了不得的寶貝哩!
「謝大仙!」
鎮元子化作青煙飄去,落於萬丈雲端之上,與雲端中駐留許久的一人規面。
他向觀音菩薩行一禮,問:「菩薩在此半時辰,也看了半時辰,是謂何故?
觀音回一禮,施然笑道:「金蟬子轉世身江流兒,關係我佛能否傳經南贍部洲,教化萬民。他是重要得很,總需常來看看。倒是先生會在此地,令貧僧頗感意外。」
鎮元子一笑:「見見故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