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三藏真經欲東傳,西行提前保定數
張宦原為大唐京官,在長安城小日子過得好好的。
卻不料半年前,建州州官意外身亡,朝廷不知為何,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於是乎,張宦便從一京官,變為建州州主。
好在,此地雖不如長安城繁華昌盛,卻也落得個清閒安穩,沒有長安那般暗流涌動。
要知道,近些時日,長安城可不安穩,
甚至,已經不能叫暗流涌動,表面便已波濤洶湧。
何人能想過,一個少年郎能滅掉五姓七望一分支?
堂堂二房崔氏,就這樣團團圓圓去了陰間。
偏偏那少年郎還是當今陛下的御弟。
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去彈劾那少年郎,
彈劾別人,或許只是與其互相口誅筆伐互斗一番。
可若彈劾那少年郎,恐怕會被對方找上門來,有很大可能性落得與二房崔家一樣下場。你可保證自已沒造孽,但你敢保證你家府上,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未曾作孽?
恐怕天上神仙也不敢這麼保證吧!
這樣一想,似乎合情合理起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都已躲在建州之地,為何還能見到那瘟神?
張宦心頭一突。
自己今日竟點兵撥將想捉拿那瘟神,自己怎膽子這般大?
他趕忙換上新的嘴臉,畢竟呼喚眾官差放下兵器。
官差們疑惑不解,但這是州主之令,也只得照做。
「嗨呀!我當是何方少年郎竟如此氣宇軒昂,原來是江大人!」
張宦努力強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無害些:「今日,險些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呀!」
江流兒疑惑:「你認得我?」
張宦連道:「下官曾在長安內,遠遠見過江大人。僅是一眼,下官便忘不了。」
江流兒哭笑不得:「你官比我大,何況我只是個閒散官職,僅是虛有其名,
又無實權。你為何自稱下官?」
張宦忙道:「江大人雖為從五品散職,卻身為陛下御弟。有此身份,便幾乎與王爺無異了。」」
這一句話,令周圍官差大驚。
面前這少年郎,是當今陛下的御弟?
嘶—··
難怪州主大人莫名其妙卑躬屈膝,竟有此內情!
江流兒道:「莫要亂說,我雖為唐皇御弟,卻不是什麼王爺。」
張宦道:「是下官嘴瓢哩。」
見對方態度好,江流兒的態度也好:「我不教你為難。今日,我便會回長安,將所做之事告知兄長。且我殺之人,皆死有餘辜,皆身懷罪孽。你若有心,
便到他們府上,好好搜尋一番。准能尋到些蛛絲馬跡。」
聽罷,張宦忙頜首。
按理來說,他該把江流兒羈押下來。卻沒那個膽子,不敢這麼做。
畢竟,他還是聽說過,這位陛下御弟是有斬妖之能!更是有「天師」之威,
曾斬過一條妖龍!
連龍都能斬,就他召集的一百多官差,也想羈押對方麼?
怕是晚上提燈籠上茅坑找死了!
張宦立即下令,命官差們速速退去,又遣散一群圍在四周欲要看熱鬧的百姓們。
「他倒有幾分識趣。」胡玉玉道:「知曉我們惹不起,便慫下來了。』
江流兒笑道:「這叫慧眼識珠,正是有此慧眼,方能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胡玉玉恍然:「慧眼識珠,好詞,不愧是恩公!」
她讚嘆。
隨後,一人一狐便在眾目下離開建州。
張宦貴為建州州主,卻連忙騎馬相送。
直至見不到這瘟神的背影,這才鬆一口氣。
他發覺,自己竟已冷汗滲淡。
「駭死人哩!」張宦心有餘悸:「還以為今日要落得二房崔家一樣的下場,
好在我識時務!正好在我見過那江流兒,一眼便認出了他。」
五日後,江流兒特意途經江州,與父母相見。
如今,江州劉賊殘黨,幾乎已被肅清乾淨,一州上下百廢待興。
江州眾百姓們都希望,真正的州主「陳光蕊」,能比假州主做得好些。
哪怕只好一點點,他們也心滿意足。
與父母敘日幾日,江流兒便動身前往長安。
又五日後,抵達長安城,入宮面聖,將在建州所作所為,逐一稟告給兄長。
李世民驚訝:「殺了這麼多?!」
但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好御弟,不會亂殺無辜。
李世民道:「那建州張宦若想立功,估計要不了多久,他便會主動將被你殺之人的罪證盡數收羅。有此罪證,可堵住朝堂言官們悠悠之口。」
這句話就表明,李世民依舊是站在江流兒這邊。
江流兒感慨,兄長對自己就跟親兄長一樣。
他從須彌戒中,取出五百斤龍肉。
覺得兄長貴為真龍天子,這輩子卻沒吃過龍肉,屬實不好。
李世民震驚問:「此為龍肉?該不會是那大黑龍首身上的肉吧?」
江流兒頜首道:「正是。」
李世民驚後,便狂喜:「不愧是朕的好御弟!可你給朕這麼多,那你手裡不就沒了?」
江流兒道:「兄長放心,一條龍大的很,身上能產許多肉哩!」
卻說,在那西天靈山,大雷寶剎內。
所有知曉未來金蟬子西行的諸佛齊聚一堂。
其中----」-便有那如來佛祖、觀音菩薩、普賢菩薩、文殊菩薩、靈吉普薩、彌勒佛等一百零八尊佛陀菩薩。
他們聚於一堂,可謂佛彩耀世間,虹光萬萬丈,
「若教金蟬轉世身繼續修行,日後,哪還有九九八十一難?金蟬子天賦異凜,年僅十二三歲,已是根本法禪第三階。再讓他修十年,觀音大士為他準備好的八十一難,恐怕都不能稱之為磨難罷?」
有一佛陀,說出心中擔憂,
諸佛聽罷,各自議論紛紛。
有一菩薩頜首,說道:「放任江流幾這樣下去,確實不太妥當。九九八十一難乃是定數,可若定數有變,取經還能叫取經麼?未經八十一重磨難,他能堅守佛心麼?」
亦有佛陀道:「若劫難不再是劫難,若定數不再是定數,我佛東傳-—----怕是會生出難以算出的變故。」
諸佛論許久,各自意見頗為統一。
便是一一不能再讓金蟬轉世身這樣下去了。
觀音菩薩嘆息:「貧僧已傳江流兒一門佛法,教他一心向善,莫貪殺貪嗔。
他學得很好,心懷善意,佛心應當穩固得很。」
觀音再道:「但諸位之憂慮也有道理。若劫難不再是劫難,西行定數,許會徒生預料之外的轉變。
下定決心後,觀音菩薩向佛祖請示。
「世尊,可否教西行提前十年?」
如來佛祖沉吟半響。
良久,再道:「我觀南贍部洲者,貪淫樂禍,是非惡海。今有三藏真經,可勸世人為善。一藏為法,談天;一藏為論,說地;一藏為經,度鬼。三藏共三十五部,為一萬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修真之門,正善之經。」
「需去趟東土,尋一善信者,教他苦渡千水,詢歷萬山,經磨九九八十一難,到我處靈山求取真經,永傳東土,以彰我瑜迦之正宗。」
觀音菩薩心中明了,請願道:「世尊,金蟬轉世善信,可由弟子往東土,尋他為取經人。」
如來頜首,再對觀音菩薩道:「此去要踏看路道,不許霄漢中行,須是半雲半霧。我許你五寶,一曰:九環錫杖;二曰:錦斕袈裟;三四五皆曰:緊箍兒。」
「若路上遇見妖魔神通廣大,可教他為善向佛,當那取經人的徒弟。倘若妖魔不願低伏,便將這箍兒戴其頭上,見肉生根。」
「再傳你三篇法咒《金緊禁》,法咒念上一遭,可使其眼脹頭痛,腦門欲裂。有此箍兒,不怕他不入我門來。」
觀音接過錦斕袈裟,道:「世尊,它大了些。」
如來明了,金指一點,袈裟小了幾圈。
觀音菩薩這才領命離去。
諸佛不再議論。
「惠岸,你與我再去大唐一遭。」觀音說道。
「是!」那行者拎根渾鐵棍,站在菩薩身旁。
但見自家師父未駕馭祥雲,不禁疑惑一問:「師父,我們要走著去嗎?這也太遠了吧?」
觀音道:「世尊教我去尋些厲害點的妖魔,給日後的取經人當個徒弟。若不用這雙足多走走,又如何尋得到那些妖魔?」
觀音菩薩、惠岸行者,這一師一徒雖是步行,卻也有著縮地成寸的大神通。
山不能阻。
水不能擋。
但行至一流沙河界。
卻被攔了一下。
「師父,此河好兇險。」
但見這河一一東連沙,西抵諸番,南達烏戈,北通韃靶。
徑過八百里,上下千萬里,流似地翻身,浪如山聳背。
浩浩滔滔,洋洋茫茫。
放眼望去,無一商客來往,更無漁首依棲。
「有妖怪!」木吒眼利,忽見水中猛地躍出一醜惡妖魔。
此妖生得個青不青黑不黑,長不長短不短。
眼光好似灶地燈,口角就如一火缽。
可謂:獠牙撐劍刃,紅髮亂蓬蓬。一生叱吒如雷吼,兩腳奔波似滾風。
「終於又來好吃食了,死來!」
那妖邪手執寶杖殺來。
木吒一怒,與之相鬥。雙方各自來來往往,棍杖交鳴,鬥了數十回合,竟分不出勝負。
那行者怒道:「你這瞎了眼的妖魔,我乃托塔天王二太子惠岸行者,家師為南海觀世音菩薩!莫非見不到我師父便站在岸上?敢攔菩薩的路,你是好大的膽子!」
那妖怪一瞧。
頓嚇一大跳。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