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能力

  而在一片狼藉的花木當中,夜色萋萋、月光如水之下,江畋再度使用其自己的能力來;只見凌空爍爍的銀光飛舞,在在疏密不等的枝杈花石兼,像是靈動游魚一般的交錯往來;

  然後又隨著速度越來越快,範圍和弧度都變得越來越遠。閱讀剎那間突然響起咔嚓一聲,卻是一大蓬的樹枝,隨著失控斬過的飛刃,凌空折斷而落;一點銀光則是深深沒入多孔湖石中。

  而後,又在江畋視野中的意念導引之下,緩緩憑空拔了出收回到了眼前。短刃看起來毫髮未損,反倒是那面敲起來鐺鐺作響的湖石,卻是直接被插穿撐裂了一大塊。

  隨後,那柄細劍也在瞬息間懸浮了起來,又被江畋抄在手中刷刷向前,抖出一團銀花綻放;而作為靶子拋投起來的一面狄托盤,剎那間就在叮噹作響的擊刺切割聲中,四分五裂。

  當「導引」和「續航」再度相加之際;卻讓江畋一下子感受到,比之前更加得心應手的輕鬆和流暢。就像是從原本只能在水面上打水漂的投擲和牽引動作,一下子升格成為有些輕巧的遙控飛行。

  因此,他開始嘗試熟悉雙控,乃至是三控的可能性;不過相應的距離和承載力道,還有靈活性,就一下子縮水了許多。而且在僅僅持續了半刻多後,他就感覺到了明顯的疲累和精神不濟。

  而到了江畋試圖同時操縱第四件物品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注意力和反應,已經開始跟不上視野的轉換和移動;就像是嚴重磨損的軸承一般滯澀,乃至顧此失彼的撞擊和失控亂飛起來。

  但是,他也同樣嘗試了自己精密操作的極限所在;大概就是類似DND設定當中,零級戲法水準的法師之手一般。可以具體模擬出近似手指提舉翻轉的效果來;但是相應的力道也就那麼回事了。

  在全力以赴的上限,大概是足以完好折下一支拇指粗的老枝條;下限則在不捏破一枚雞蛋的情況下,將其搖成蛋花。現在是遠近攻擊的速度和靈巧都有了,接下來就是鍛鍊力量和協調性了。

  而且相比熟練/掌握度這種,只能水磨工夫進行鍛鍊的過程;在殺死那隻凶獸的時候,江畋發現自己的能量單位居然增加了。而且還是相當於當初擊殺十多人的程度;只可惜也就這麼一隻了。

  下一刻,江畋突然心中一動,將這種疊加的效果投注在手臂上,剎那間就像是憑空變得越發輕巧。單手投出一塊斤重粗瓦,就呼嘯有聲的飛過足足數十步外,哐當一聲在牆面上砸個粉碎。

  然後江畋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忍不住將疊加的效果投注在腿上;剎那間他就覺得下盤驟然一輕;仿若是腰部以下一下子失去了大部分的分量;而又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頓時向後倒去。

  隨後,他嘗試著用力蹬腿一躍而起,就輕易達到了半丈高,卻又有些失衡的一頭撲掛在一叢樹枝上;稀里嘩啦折拔下來一大茬。儘管如此,這個結果也讓江畋看到了能力運用的另種前景。

  因此,在持續了大半夜的怪聲和動靜之後。渾身有些灰頭土臉的江畋,也得以成功而平穩站在了,這座兩層精舍的瓦頂中脊上;眺望著籠罩在夜幕於月色中,仿若是霜華盡染的樹木亭舍。

  只見從最近一處數丈假山上,奔流而下的湧泉飛濺,水聲譁然的分成數股,環繞這處精舍而過;最終匯入不遠處矗立這亭台的池泊當中。看起來是令人賞心悅目,卻又別有神清氣爽意味。

  隨後,他信手一招輕輕喊了聲「劍來」;就見月光中驟然閃過兩道飛馳的銀光;由遠及近的瞬息落到他的手中;又像是光輪如華一般的憑空轉動起來。於是他又挑出那柄狹長如刺的細劍。

  下一刻,就叮叮噹噹的挑動和突刺、交擊著,這兩柄輕且單薄的短刃,而令其交替凌空飛舞著,卻是始終沒有能夠落下來。隨後,初步掌握了平衡和力道的江畋,再度一躍而起跨出七八步。

  堪堪的落在斗拱飛檐上的一角,也震得檐下銅鈴細碎輕響起來。這不由讓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自己新發掘的能力還未能控制好力道;還需要多加鍛鍊和嘗試,才能較好收發的圓熟自如。

  至於眼下,最多只能作為某種追蹤或是逃生的備用手段。不過,想要擺脫重力束縛,乃是刻在人類骨子裡的天性使然;哪怕只是暫時高來高去的上下手段,還是讓江畋樂此不疲的往復嘗試。

  直到他開始覺得頭腦酸脹,而鼻間濕潤再度流血。然後就聽得遠處隱隱的雞鳴聲。灰暗的天幕邊緣,已然呈現出某種魚肚白來一角;顯然漫漫長夜不知不覺已經消磨殆盡,而迎來了天亮時分。

  而已經沾染了一身塵泥和汗水的江畋,也拉響了召喚的鈴鐺。就見一名碎步小跑的中年奴僕,俯首垂手的越過小徑而來;又停在小築外用一種溫潤而恭切的聲調道:

  「先生有何吩咐!」

  「讓人送些沐湯,以及更換的衣物來。」

  江畋習以為常的交代道:在持續折騰了一整晚之後。接下來,他也需要好好的補覺,來恢復一些精神和體力了。然而,這一睡就睡到了天色發黑,而後隨著拉扯的搖鈴,園子裡送來了晚食。

  也就是簡單的粥餅四配;黃精花椒羊腎切片的地黃粥,與棗泥酪餡、桂花作色的紅葉餅;搭配以炙鴨脯、燕魚絲(魚鬆)、蒜泥裡脊和五菌膾(涼拌)。看起來就讓人格外的食慾大開。

  而且似乎因為對食材的炮製得當,那地黃粥吃起來,既不覺得羊腰之腥膻,也無花椒之辛麻,只有在嘴中流淌而過的鮮香。紅葉餅也是清甜而不膩,脂香而酥脆;連同各有特色的幾樣小菜,都被江畋吃了個精光。

  正當他開始例行繞著園內的池泊,散步兼消食之際;就見到了打著燈籠被人引了過來的「可達鴨」。只見他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跳脫和欣然顏色,而對著江畋自來熟式的熱絡招呼道:

  「江生,你問的那些事兒,我已經交代下去,就等回復了。」

  「日間裡我來了兩回,見你都在歇息,就沒好在打擾。」

  「現在先生醒了正好,我想請你且去飲酒小聚一二,不知道願意賞臉不。」

  「好!」

  江畋轉念一想,就答應下來;這些日子呆在這園子裡變相的禁足,也是靜極思動的有些想到外間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