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說降奎發(上)

  邕州北部的大山之中,功饒州一帶,是苗人土寨的大本營,也是殷紅林此時著力要面對的主要對手。在林大成率部往西南方向而去的時候,第二都主力也從朗寧北上,挺進思籠地區,開始正面和苗人首領奎發接觸。殷紅林已經做好了準備,奎發如果不願意投誠,那麼在南部邕州被掃平之後,第二都也著即進入功饒州,以武力打掉奎發所部,掃平苗人土寨。

  「呵呵,看起來大成這一次算是立了大功了。」不過就在他遲遲沒有收到奎發的消息,準備派兵征剿的時候,林大成這邊的急報倒是讓他微微一笑,轉而道:「著令第九都從萬承州星夜北上拿下倫州之後,繞道田州邊境直入侯州城待命。告訴水元,給他時間,他可以放手去說服奎發,事成之後,按照八旗制,給予奎發饒州旗旗主一職。」

  殷紅林這邊把消息送往林大成那裡的同時,也飛速派人回告李孝常,稟報了邕州目前所取得的戰果和他的打算,同時建議抽到李天成的第二十一都進入邕州,以邕州為核心,往東北方向擴張,掃平桂州及其代領的下轄州郡。

  第二都和殷紅林此時停住腳步也讓水元鬆了口氣,他是和戈承元兩人一起返回功饒州苗人土寨的,這一路上他直接以戈承元的下屬自居。

  「我已經讓族人去過奎發的土寨通報過了,稍時我們就過去,苗人的規矩甚多,到時候將軍您——」水元尚未說完,戈承元直接笑道:「一切聽你的,只要奎發能投誠,你我就能回去交差,至於他若是執意和我軍為敵,那也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戈承元的話讓水元大喜,兩人收拾停當之後,帶隊立即出發,直奔功饒州核心地帶而去。奎發是苗人的大酋長,他所居住的地方比起水元的部族要恢弘不少,一路之上,苗人的土寨村落是此起彼伏,因為事先通報過,所以守備各處隘口的苗人戰士在見到水元之後倒是直接放行,只不過這種臨水結寨的方式卻讓戈承元很詫異,而且這裡村寨之多出乎他的意料,幾乎一路上到處都是這種大大小小的村落,裡面的苗人也讓他忽然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你們苗人不會都住在這裡吧?這麼多人靠著一條河,吃什麼?周邊可都是大山啊。」戈承元的話讓水元也跟著嘆了口氣道:「早些年我們也曾打算出山,去平原地帶居住,但都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最終不得不退了回來。」

  「邕州適合耕種的地方也不少,很多地方沒什麼人煙啊,若是你們分散開來,去各地落戶,足以靠著土地讓族人吃飽飯啊。」戈承元在隨處看了那些村寨里瘦弱的孩童之後道:「閩西南和嶺南其他地方的哩人凡是歸順我軍的,可都分到了田地,我們漢人可沒歧視過他們。」

  「走吧,前面就是奎發居住的地方了,今天看看能不能說服他,也免得一場兵戈之災。」水元雖然是苗人,但是自小都是在漢人堆里長大,所以他很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了漢人,帶著戈承元踏入奎發所在的土寨樓前,朝著圍了上來的那些苗人士兵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

  「呵呵,你們膽子倒是不小,居然還敢來,真打量我不敢動手嗎?」士兵尚未來得及回去稟報,裡面一個嘶啞的聲音直接傳了出來,緊接著一個身穿苗人服飾,頭上戴著牛角盔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有幾名親衛還綁著一個漢人也被帶了過來。

  「水元,你居然把天策軍的信使給綁了,你這是在給我們苗人招禍你知道嗎?」水元一看後面的那個漢人身上的服飾和身邊變了臉色的戈承元,頓時怒道:「你莫非真要帶著苗人走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水元,你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苗寨如今是我當家,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奎發上前一把揪住了水元的衣服,怒斥道:「不要以為你當了漢人的將軍,就可以胳膊肘朝外拐,別忘了你是苗人。」

  「大酋長,我便是天策軍第九都前軍營正,不管怎麼說,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大酋長就算不願歸順我南平王府,那也沒必要扣押我軍的信使吧?」戈承元看著這兩人的架勢搖了搖頭,一句話說的奎發停下了動作,轉而看著戈承元冷笑道:「好啊,這一個還沒來得及處置,又來一個不怕死的,你們漢人倒是血性,也好啊,放了他,我再來抓你。我倒要看看我功饒州的土寨你們漢人能不能打得進來。」他一揮手,身後的那些苗人護衛瞬間放了那名殷紅林派來的暗衛,轉而就要上前來抓捕戈承元,急的水元直接上前一步擋在前面怒斥道:「奎發,你敢!今天有我在這,你休想動手!」

  「能不能打得進來,大酋長說了不算,那得外面的天策軍將士說了算。」戈承元擺了擺手,走上前把水元拉到一邊,朝著暗衛道:「沒受傷吧?你來多久了?」

  「啟稟營正,屬下奉殷指揮使命令,前來功饒州,已經被抓三日。」暗衛躬身行禮之後道:「殷指揮使有令,讓苗人儘快派人前往朗寧,但是——」他轉頭看了一眼奎發,搖頭道:「屬下尚未說完就被抓起來了,也不清楚如今第二都殷指揮使那邊如何決斷。」

  「好了,剩下的事交給我。」戈承元點了點頭,上前看著奎發似笑非笑道:「大酋長是當真要和我軍打一場?」

  「是又怎麼樣?」奎發冷笑道:「我苗人都是不怕死的大丈夫,豈能靠你們的憐憫而苟且求生?告訴你,讓我投誠那是做夢,有本事就在戰場上打贏我的族人。」

  「大酋長這一口漢話說的不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本就是我漢人一脈呢。」戈承元也沒接對方的話茬,轉而笑道:「在哪學過?不過也不奇怪,苗人和我漢人本就是當年炎黃一脈,打來打去的,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而已,有什麼意思?」

  「自己人打自己人?」水元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戈承元的話,但是對方卻隨即給了他一個眼神,瞬間讓他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