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問什麼?鬍子哥一句交待都沒有……」,白梅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嗚咽的聲音從指縫中漏出來。
唐菲菲驚訝的看著她,咽了咽口水,「鬍子哥家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他們說胡爺爺身份有問題,又說他們犯了原則性錯誤……爸媽不讓我去打聽。」白梅這會都還沒接受現實呢。
秦越點點頭,「鬍子什麼時候走的?」
白梅聽到這話,哭哭啼啼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抬起頭來,紅通通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昨夜胡家就被人突然襲擊。
胡家的人除了鬍子全部在睡夢中被帶走了。
夜裡黑漆漆的,動靜控制的很好,除了一棟上下的住戶,竟是無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何事。
白家還是胡家鄰居一片好心過來敲門,才知道胡家出事了。
就這,人家也是看人走了,才敢過來做這好事。
這種大事,誰敢上去問啊!
白家老頭趴在窗戶上,也只看到了幾個冒著煙的車屁股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我已經幾天沒看到鬍子哥了,他說要去找大山談點業務,想訂做一批特殊的瓷器。」白梅的情緒釋放後得到緩解。
「然後呢?就一直沒回來?」秦越皺眉問道。
難道鬍子的失蹤是巧合?
現在得到的普遍認知,鬍子是胡家特意安排逃走離開的。
如果這是真相,那麼就要重新掂量一下胡家隱藏起來的實力。
背後有人在支招或者出手幫他們,那這個勢力是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胡家這會沒落,只要還有鬍子在,那他們就有可能重整旗鼓。
白梅根本接受不了鬍子不見的事實,她還以為他們終於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哪裡曉得今天早上起來,父母就義正言辭的說要她往後與胡家一刀兩斷。
胡家人都沒在家,她拿什麼刀去跟人家斷兩截啊?
「沒回來,我什麼都不知道。」白梅搖頭,剛剛歇了的眼淚又忍不住溢出眼眶。
「梅子,那你準備怎麼辦?」唐菲菲看著她現在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都市麗人氣息。
白梅的短髮亂蓬蓬的搭在腦袋上,跟一頂鳥窩沒區別了。
身上也是隨便套的件外套,顏色都很陳舊了!
「我能怎麼辦?他鬍子不安好心,耍我。」白梅憋著一口氣,臉頰通紅,分不清她是羞窘還是氣憤。
不安好心?這話又從何說起?這裡頭難不成還有其他故事?
唐菲菲斟酌著語句,不知道如何問她才能不惹她傷心。
她仔細一想似乎不可能,再如何也繞不過鬍子。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白梅看唐菲菲的表情,倒是做了一回貼心人。
其實她自己也想找個人傾訴,只是父母攔著不讓她出門,說不定她自己就找上門了。
「你往後怎麼辦?」唐菲菲不忍心的問道。
「走一步算一步,看吧!」白梅舔舔乾裂的嘴唇,她這一整天還處於茫然的狀態。
哪裡有心思去想以後,她現在進行時都沒弄明白呢?
二十多歲的女青年,在這年頭小伙子這年紀沒結婚的都少。
不是窮的沒錢結婚,就是有各種各樣問題的!
像高峰這種二流子改邪歸正的畢竟是少數,他是有唐耀宗帶頭能幹點實事。
大多數的混混還是在街頭混日子,白梅的出身自然看不上這一類人。
這些人平時在鬍子的紅舞鞋歌舞廳里看見她白梅,誰不是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梅姐」。
如今鬍子自己跑了,白梅是還沒體會到人走茶涼的現實。
唐菲菲想勸勸她,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她倆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談不上壞,但是說心裡話還是有距離的。
「菲菲,我怎麼辦啊!」白梅哭喪著臉,她思來想去,還是想問問唐菲菲的主意。
「你是指什麼?」唐菲菲不確定的問。
要不要繼續等鬍子嗎?
「我有了!」白梅抱著手臂往往唐菲菲身邊坐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唐菲菲震驚的捂住嘴,「你……你怎麼回事?」
白梅看看坐一邊的秦越,有些不好意思,「我有點東西給你,你跟我到房間來吧。」
唐菲菲看了眼秦越,便起身跟著白梅進了她的睡房。
「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白梅一進屋迫不及待的關上了門,拉著唐菲菲坐在床邊。
唐菲菲根本不用說什麼,白梅自己就噼里啪啦的說起來。
「我本來還想著等鬍子從醴城回來給他一個驚喜呢!」白梅氣憤的扯著被子。
「你們這還沒結婚呢,怎麼就…就……」,再多的唐菲菲說不出口。
白梅老臉一紅,她想反駁兩句,卻說不出話來。
「那天喝多了點。」白梅才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她原以為自己得償所願了,終於有了突破性的發展,可以理直氣壯的要求鬍子給她一個名分。
男女之間那點事,一旦開了那道口子,就百無禁忌了。
鬍子大概也是想著反正都這樣了,乾脆兩個人雙宿雙棲,也沒注意那麼多。
本來他倆就跟夫妻似的同進同出,別人早都習慣了。
白家自己閨女不著家也不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
白梅能這麼慌張就是因為她能感覺到鬍子是真的接受她了。
而且也是有在準備和她結婚的打算,歌舞廳里的小哥們就曾經打趣過他們倆,說鬍子在編排一個節目。
好像是為了婚禮準備的,白梅滿懷期待,他給她準備驚喜,她也有一份禮物等著他,結果呢?
一切被按下了暫停鍵,肚子裡的這個孩子成了隱形炸彈。
當初有多開心它的到來,如今就有多焦慮。
不知道胡家未來會如何,大概也要三五個月才出結果的。
然而白梅能等,肚子卻等不了。
是去是留,這個選擇題有難度。
白梅私心裡是想把孩子生下來的,她和鬍子糾纏了這麼多年這孩子就是她如今留下唯一的憑證。
她更加不敢告訴父母,她怕勢利的父母會直接要求她處理掉,連考慮的機會都沒有。
就如當年,在她懵懂的年紀不曾問過她的意見將她往胡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