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的暈車嘔吐,車廂內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售票員破口大罵,本地話嘰里呱啦也聽不懂他在罵什麼!
反正罵的難聽就是了。
被罵的黃誠此刻一發不可收拾,又哇啦啦的繼續吐了一攤。
川省獨有的麻辣味強烈的刺激著他的口鼻,而且霸道的擴散在封閉的車廂內。
眾人忙不迭的打開車窗透氣。
暈車的人有多痛苦,同車的人也有多難受了。
經過發酵的食物,獨有的氣味一點也不友好。
「我丟你老母啊!」售票員捂著口鼻嫌棄的拿著掃把過來清掃。
黃誠咽喉里火辣辣的滋味,嗆得說不出話來,他已經無力去為自己辯解了。
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唐菲菲和秦越跟他交情淺薄,也只是忍耐不去吐槽。
出門在外,誰都有個難的時候。
暈車的人胃裡不能留一點點東西,果不其然黃誠在後面的路上一直趴在車窗上,沿路灑下了他在老家啟程時吃下的家鄉菜。
他到達深市已經是腹內空空如也,人也是奄奄一息。
黃誠一攤爛泥似的被售票員推搡著滾下車廂,行李袋甩在一旁七零八落。
秦越看他一副可憐樣,於心不忍,忍不住伸出手拉他一把。
「謝謝,小秦。」黃誠無力的揮揮手,他還要再回復一下。
「黃大哥,你要去哪嗎?」秦越不放心的問他。
「我去工業園區找我老鄉,他在工廠做工。你們先走吧,我……再休息下。」黃誠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們。
秦越扶他坐到一邊,這才帶著唐菲菲出了車站。
萍水相逢,能做到這樣已經是盡力了。
「越哥,你不放心他啊?」唐菲菲看秦越不斷回頭去看。
「嗯,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遲早會適應的。」秦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放不下一個陌生人。
「好,那個計程車可以坐吧?我們坐那個直接去張大哥的廠房吧!」唐菲菲指著馬路上的車子,車身上有著小燈牌「計程車taxi」。
「可以,走吧!我們去叫一個。」大山揚手招來一個計程車。
「幾位老闆去哪裡?」計程車司機熱情的說道。
秦越報出張遠征廠房的地址,不料計程車司機立馬變了臉,「老闆,我這車進不了關內,只能送你們去邊防站。」
秦越和唐菲菲一臉懵懂的看著他,不知道什麼意思。
「幾位老闆從內地過來的吧?這裡是關外,你們進市區,關內要邊防通行證的,帶了嗎?」計程車司機好心的解釋著。
唐菲菲和秦越相視一眼,一個是早就忘記這回事了,一個是不知道有這麼個事。
「那……這來都來了,怎麼辦?我們是有朋友在那裡,要去找他。」唐菲菲問道。
「這個沒辦法的,人家有證的還得看安檢員心情呢,他心情不好給你蓋章就不能用了。」司機搖搖頭,他也想去關內掙錢啊!第一中文網 .
「師傅,你先送我們到海關吧,到了那裡我們再想辦法。」秦越斟酌了一下,沒道理千里迢迢都走到這裡了,還只能幹看著。
大山本欲說話,見秦越一錘定音就閉上了嘴。反正到時候有他在,應該可以通過,他洋洋得意的想到。
計程車司機啟動車子,一路介紹著深市近年來的發展,頗有些與有榮焉的驕傲。
唐菲菲心不在焉的聽著,她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兩年,在政策徹底開放後,她帶著時漢。
那個時候她已經不年輕了,感情生活一團糟,如今想來都慚愧不已。
「這個邊防證好重要的啦,你們怎麼都沒有準備啊?」司機絮絮叨叨,在他看來,能搖手坐計程車也是捨得花錢的人,竟然連這都不知道。
「走的匆忙,沒注意,到了再看看吧。」秦越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
「好勒,謝謝惠顧。五十元。」司機開著車轉了又轉,終於來到了邊檢站。
「車費有點貴啊,師傅你這生意好做嗎?」唐菲菲掏著錢隨口說道。
「呵呵,還行,混口飯吃。」司機看他們嘴裡嫌貴掏錢還是挺大方,暗道今天運氣不錯,宰到只肥羊。
唐菲菲懶得揭穿他故意繞路的手段,利落的掏錢給他。
一行人下了車,只見邊檢站入口排著長龍,神情都是緊張的,生怕自己進不了關內。
「我們怎麼辦?」唐菲菲看著排隊的人緩慢移動著,也有人被蓋了章哭喪著臉從前面退回來。
三不五時一個,排隊的人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我們去前面問問看。」秦越身上帶了公函,應該可以走特殊通道。
「你好,我是……」,秦越到第三號站口說明自己身份。
邊檢站的戰士接過秦越的介紹信,面無表情的打開翻了翻就合上遞給了他。
什麼意思?
「什麼貓貓狗狗的都能進關嗎?看到了嗎?必須要有通行證?你有嗎?沒有回去辦了才能來。」邊檢站檢查的戰士指著牆上張貼的提示說道。
這裡就是邊境線,要過關就必須有身份證和通行證,缺一不可,這是為了篩查潛在的危險因素。
一切都是為了特區的繁榮穩定。
戰士們也只是按章辦事,嚴明的紀律下不允許徇私。
「同志,你再看看,這裡是市里蓋的公章。」秦越耐著性子翻開遞給他看。
「沒用。」那人手一抬掀翻了秦越手中的文件,「走走走,別擋著道。後頭來了免檢車,我要工作了。」
這人油鹽不進,根本不講道理的樣子。
秦越撿起沾上泥灰的文件紙張,退到一邊讓後面的車子經過。
免檢大巴在入口停下,只是上去查了一下人數就直接放行了。
秦越站在邊上看那個戰士一慣冷漠的態度,司機熱情的閒聊問候也沒換來他的區別對待,查過證件後就揮手放行了。
「同志,走走走,不要在這裡停留,關外也夠你們見世面了。」那個戰士好心的說道。
耿直的話聽著有點刺耳,隔著高高的鐵網能看到那個圍城。
旁邊的對伍還在緩慢的蠕動著,進度很慢。
秦越曾經也是一名軍人,自然知道他們的規矩。
難道他們真的不能進關?就此打道回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