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性角度來說,是不是可以考慮這樣一個問題呢?生育對她們來說真的那麼必須嗎?
或許是幾千年的思想訓服,崇尚以生子為榮,甚至變成重男輕女的偏見。
女性對於生育的決定權不在自己的手中,取決於她所臣服的男人。
有一天,你手中擁有了這樣的權利,可以選擇說不,會如何呢?
儘管會為世人左右,至少可以選擇清醒啊!
唐菲菲家門口圍坐了一圈的婦人,她們關心八卦,也在乎事件的內容,因為關乎自身,那就更是關心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於是唐菲菲斟酌了下,說道:「對,今天村長和周主任帶秦光明堂客去的鎮上,手術費用全免。」
得到確切答覆的眾人噤聲,又小聲的與相鄰而坐的人討論著。
秦二嫂等不急了又問:「菲菲,那就是說只要不想生了就可以去結紮了?」
「對,一個小毛毛上環,兩個的話必須要結紮的。」唐菲菲明確了政令對大夥的要求。
已經生育超過這個數的自然可以選擇絕育手術。
學習了臨床護理的唐菲菲明白,其實這個手術男性做更合適,生理結構決定了手術更為直觀方便。
而女性需要切開腹部皮膚組織,在腹腔里找到輸卵管結紮,開膛剖肚總歸是對身體傷害大些。
但是傳統思想是不太可能接受男性絕育的,畢竟這個事情太過於驚世駭俗,人們總會聯想到上個世紀皇城裡那些無根之人。
關於這一部分,唐菲菲選擇保留,沒有說出來,畢竟也不是她們此刻關注的重點。
此時這諸多的婦人心中所思所想只有一句話,「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免費結紮。」有人作為代表問了出來。
「沒特殊情況是可以的。」唐菲菲再次簡短的給出了答案。她們需要的就是肯定的答覆,給她們一顆定心丸。
星星之火慢慢燎原,火種已經丟下,能焚燒多大一片就等著看了。
人生於你我,不過是彼此的過客,只有自己才是主演。
一群嘰嘰喳喳的婦人如同被槍警醒的鳥兒,四散飛走,各自安好。
唐菲菲沒有旁敲側擊,她不動聲色的記下他們,做到心中有數即可。
隨著那些女人的離開,可以預見一股龍捲風的到來。
秦大嫂和秦二嫂並沒有離開,等到人群散去,才看著唐菲菲問出了她們最關心的問題。
「菲菲,你說咱們要不要結紮?」秦大嫂一反常態,率先提問。
秦大嫂家裡最小的小子有五六歲了,好幾年不曾懷過了,但是人不就是怕意外不。老蚌懷珠又不是沒有,鄉下人也不搞什麼打胎之類的,有了就生。
秦二嫂倒是沒有猶豫:「不生,不生,我家夠了。」九餅中文 .
唐菲菲看出大嫂也有想做絕育的想法,但是有點顧慮。
顧慮什麼呢?無非是家裡的老爺子,他老人家聽說消息時都氣的食不下咽,如今自家幾個媳婦冒出頭來,怕不是打板子伺候。
「做呢是可以做的,只是什麼時候做要想一下。」唐菲菲看著秦大嫂一字一頓的說道。
靈秀的秦大嫂聞弦歌知雅意,明白此事不必著急,今天傳播出去,到時候大勢所趨,也由不得她們猶豫糾結,也不怕有人反對。
唐菲菲又提出建議:「嫂子們可以先和哥哥們商量商量,也不急著這三五天的不是?」
自家孩子三五個的,熱鬧非凡,可是秦越膝下才一個小時明,沒個伴可真是孤單。
嫂子們同情的目光隱晦的落在唐菲菲身上,她們沒有問出口,生怕惹的唐菲菲心裡不痛快。
於是都默契的轉移了話題,女人之間聊天,可以從孩子到地里的菜幫子,統統值得她們關注。
有些吃飯積極的人家屋頂上炊煙裊裊,空氣里木柴被燒燃後散發的氣味,跟報時一樣提醒時至中午,可以準備午餐了。
唐菲菲在兩個嫂子離開後,餵小時明飽餐了一頓,吃飽喝足的小傢伙握著小拳頭睡著了,將他抱到搖籃里。
天氣暖和後,大概是二月份開始,有些荒地上的野生艾草發芽,低矮一叢叢的,她前幾天去采了些回來,和著糯米粉搓成糰子,鹹甜口的各有二十來個。
艾團的做法不拘一格,有的人家喜歡包點餡兒,比如說紅豆花生碎之類,一般這種是甜口的。還有簡單點直接放兩顆糖精和在糯米粉里,也能嘗到甜絲絲的味兒。這種類型大多數時候清蒸,味道來的更香甜軟糯。
還有種咸口的大夥喜歡小火煎來吃,攤的薄薄兩面金黃,有層嘎吱脆的鍋巴,熱乎乎的吃起來很是過癮,捨不得放油的就貼在大鐵鍋上慢慢的烤黃,味道也不差,都是孩子們喜愛的點心。
這一片靠近湖區,田地肥沃,出產也不錯,是省里有名的魚米之鄉。村民們勤快精心伺候田土,大地自然有饋贈,一家人的吃用還是夠的。
唐菲菲娘兒倆,一個還在吃奶,午飯就一個人,自然懶得費事。一個小煤爐裡面放些農家自製的木炭,放個小鍋子,煮個雞蛋湯,熱幾個艾團,就搞定一頓飯。
唐菲菲胃口也不大,但是相比較其他人家,她從小就吃的精細,身體底子比一般人好。
母親的身體就像土壤,想要孕育健壯的孩子,自然要肥沃健康營養足。
時下婦人生育,只有月子裡會精心的準備吃食,娘家親戚送禮都是老母雞土雞蛋,能吃到嘴裡的也就那頭一個月。
捨不得的人家或者窮困一點的,還得把這些產婦的營養捨出來置辦席面。
村里婦人們相互吐苦水,總少不得數落當初自己月子裡的虧空,身體補不過來。
不甚肥沃的土地不斷的吃老本孕育孩子,多有夭折,也別無他法,認命的生唄,有口飯吃就能養活了。
唐菲菲十來歲學戲劇,平日裡有套功夫練著,家裡營養跟的上,身量嬌小體質卻很好。
除了平日裡有些不愛吃早餐,生育過後身子還恢復的不錯。現如今帶孩子越發趁手,也沒了最開始獨自帶娃的狼狽,也有了心情收拾打扮自己。
論光鮮亮麗還屬她獨一份,又做著赤腳醫生,受人尊重,村人見了她也多有友善,自個兒一想頗為滿足。
除了那個兩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