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想像中被當成沙包胖揍的事實沒有發生,唐小弟這才敢睜開眼睛。
「你們沒事吧?」兩個身穿制服的大蓋帽正緊張的看著他倆。
「沒事,謝謝你們。」唐小弟感覺自己說話都有點哆嗦了,這二流子果然是又凶又狠,那樣子發作起來要吃人。
劉大妹小心的鬆開唐小弟衣服,悄悄退後半步保持點距離,搖著頭慌張的說,「沒……事,沒事」。
「老實點,大街上耍流氓,想吃槍子兒?」一個大蓋帽踹了想解釋的高峰一腳,最看不慣這種小混混。
「你們跟我們一起去所里登記一下,像這種流氓混混統統關起來就老實了。」另一個大蓋帽看著瘦小的劉大妹,這還是個孩子呢,瞧給人家弄的。
高峰被押著根本不讓他開口,他無從辯解,心頭那股怒火此刻稍稍平息,他剛剛裝模作樣的還是想嚇嚇他們倆。
沒想到才重操舊業就被抓個現行,這要是被斃了那真是比竇娥還冤。
「不用了吧,我們也沒啥事。」唐小弟看看劉大妹,兩人都不願意進那裡去,別人不都說嗎,有理沒理莫進那張門,最後都得交錢贖人。
「對,我們不去。」劉大妹低著頭附和。
「小姑娘,不要怕,我們把壞人抓走繩之以法,你想以後走在路上多不安全啊。」大蓋帽耐心的做著她的思想工作,這種現行犯,撞槍口上了那是堅決不能放過。
「可是……」,劉大妹猶豫了,她不想嫁給高峰,如果能把他關起來挺好的。
但是高奶奶那麼好,如果知道她把高峰送到牢里去改造了,不得恨死她們,把他們一家人趕出去嗎?
私心作祟,讓一向善良的劉大妹都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看著高峰抱頭蹲下身的姿勢,感覺特別解氣,就像夏天喝了冰涼的水一樣舒爽啊。
可是再多就不對了,劉大妹的良知在提醒她,不能這樣害了人家。
「那個,叔叔,你放了他吧。」劉大妹叫住準備押人的大蓋帽。
「大妹,你什麼意思,要放了他啊?我的臉被他打成這樣,都快毀容了。」唐小弟氣憤的跳腳,趁機報復高峰多好。
「哎呀,小丫頭,你這也太心軟了吧,我跟你說啊,犯罪分子我們不能光考慮眼前,還要想想他以後給社會帶來的危害,這就是不穩定因素啊。」大蓋帽苦口婆心的勸著。
「叔叔,我知道的,只是,他不是壞人,我們認識的。」劉大妹搖頭解釋道。
「認識?那你們這是做什麼呢?人家可是親眼看見有人耍流氓去叫的我們。我們也看見了剛剛他想要暴力威脅你們,是不是?」大蓋帽猜測是不是小姑娘怕二流子家裡報復,所以才一再求情。
「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他們騷擾你包括你的家人。」這個承諾就是護身符。
「不是,不是,我們真的是認識的熟人,他是……我的……哥哥。」劉大妹說不出來其他的身份,只得捏造一個。
「真的假的?來,你倆過來,跟我到這邊來。」一個大蓋帽喊他們到巷子外面。
等劉大妹和高峰在他面前站定,才問道,「你們的名字叫什麼?那個人叫什麼?」
「劉大妹」。
「唐宏安」。趣誦小書 .
「高峰」。
大蓋帽點點頭,「你倆站這裡。」他又進去跟另一個大蓋帽交流了一下,時不時看看巷口的兩個少男少女。
兩邊名字都對上了,看來確實是認識的啊!這樣一來,就不難猜測了,只怕是當哥哥的看見妹妹和小男孩在一起來阻止的。
大蓋帽腦補了一出兄長棒打鴛鴦的戲碼,把三個人教育了一番,什麼管教妹妹不要動手,做家長的要開明諸如此類。
三個人被訓的面紅耳赤,這亂套的關係也解釋不清,目送大蓋帽離開。
被他們打亂了節奏,借酒裝瘋的人徹底清醒了,這會高峰再也不敢折騰了,他已經改邪歸正了,犯不著把自己送上門去。
「走,跟我回去,今天這事說個清楚。」高峰冷酷著臉,不容他們拒絕。
「我……我不去。」唐小弟卻不願意,「大妹本來就是跟我處對象,沒什麼好說的。」
「劉大妹,你認為呢?確定還要在這裡說?」剛剛差點就進警局了,誰都不想又把他們招來吧。
劉大妹剛剛被嚇的還沒緩過來呢,高峰說啥她就只能點點頭。
唐小弟氣的七竅生煙,喜歡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競爭者,而且自己打不過比不過,現在竟然沒有嚴詞拒絕高峰。
這種心情類似於小男孩被搶了心愛的玩具,能怎麼辦呢?找家長出面嗎?
又氣又急偏偏自己沒有主動權,也沒有孤注一擲的魄力,畏首畏尾裹足不前。
大妹期待唐小弟能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擋在她身前,眼神里熾熱的火焰漸漸熄滅,也許他確實像娘說的,還沒有擔當。
相遇在彼此不能承擔的年紀,縱使相逢也不過是一句有緣無份罷了。
劉大妹低垂著頭默默跟著高峰離開,唐小弟站在原地沒了追上去的勇氣。
高峰不屑的心裡吐槽,「連爭一爭的勇氣都無,能指望他什麼呢?」
走出巷子,眼看著大妹就要消失在巷口,就像是她從此與他再無瓜葛。
喧鬧的大街,人流如梭,耳畔傳來的聲音是真實的,而身後像是一場夢,夢醒了心也碎了。
高峰得意極了,就這麼一個孬種,實在不像是唐家人。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劉大妹驚喜的回過頭,不過是路人,巨大的失望侵襲心頭。
已經該死心了不是嗎?
手指突然被勾住,「大妹,我跟你一起。」
「小弟……嗚嗚……我……你不要丟下我。」劉大妹借著衣袖的遮掩緊緊拽著那截手指,捨不得分開。
失而復得的心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明白,唐小弟剛剛體會了一次,萬蟻噬心的滋味讓他痛不欲生。
高峰氣的面色鐵青,合著他就是那馬三才,阻礙了祝英台和梁山伯的大惡人。
大街上他僵硬的邁著腳步,身後的一對小鴛鴦像是飽經苦難重獲新生一般,臉上笑容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