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嫂瞬時炸了,她還以為是唐菲菲和秦二嫂走的近,把那送山貨的差事分出來了。
秦大嫂想著既然能分給老二家的,那她去分杯羹也不打緊。
原來她中計了,被老二家的拉下水趟了這渾水。或許她心裡有猜測,不過是裝了糊塗被可見的紅利蒙蔽了雙眼。
親自走了一遭被人奚落拒絕才明白這差事是塊燙手山芋,沒那個本事吞下喉,燙人的很。
秦大嫂的七竅玲瓏心轉了又轉,她咬了咬牙,雙手用力往旁邊的秦二嫂推去,「我就說怎麼那麼快就傳到我耳朵里了,你存心拉我墊背,你這個喪良心的玩意兒。」
秦二嫂措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摔懵了,聽到秦大嫂這一頓鍋亂甩,不樂意了,「你個黑心肝要錢不要臉的賤貨,少往我身上賴,老娘可沒和你說過半句。別以為你現在洗的清白,打量誰不知道誰是那騷狐狸,那股子騷味藏不住了。」
唐菲菲沒興趣摻和她們兩個人狗咬狗,「你們要算帳回去算,別在我院子這裡唱戲,我沒興趣看。」說著她就要拉著秦越進屋。
圍觀的村民一看三妯娌沒有打起來,還有點意猶未盡的遺憾。
秦大嫂的小算盤被秦二嫂一語道破,實在演不下去了,可是今天就這麼白走了一趟,那些東西爛在手裡頭錢虧了出去,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氣的心口疼。
一道半人多高的院門在幾兄弟中間劃下了一道溝壑,外面的人不敢自作主張進來,裡面的人築起心防不敢再付以信任。
秋風涼涼吹過,僵持不下的氣氛里是暖不了的人心。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老四,你娘這剛走,親兄弟就進不了你的院門了?」好事之人將秦老爺子請了過來主持大局。
油鍋里澆上一瓢水是什麼效果?油花四濺炸鍋了!
秦越頭疼的看著老爺子,這隻怕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熱心人」特意請來的,只得招呼老爺子,「爹,您來了,先進來吧。」
秦越將院門打開,看了一眼站在兩邊的兄嫂,「你們也進來吧。」
至於外頭那些村民,自然是被拒之門外了。想看的熱鬧沒看成,只能遺憾退場了。
隨著老爺子的到來,到底看在他的面子上,讓人進來一家人關起門說個清楚。
唐菲菲也無所謂,她相信秦越能處理好,他們不可能一直退讓,沒有你窮你就有理的王法。
「爹,您何必跑這麼一趟,我們又不是小孩子打架了,可以處理好的。」秦越不贊同老爺子摻和他們這個事情,又不清楚前因後果。
秦老爺子聞言立馬不開心了,老兒子反了天了,他暴跳如雷,「秦越你這是什麼意思呢?不認老子了?他們說你不認兄弟攔著他們不讓進門,我還不信偏袒你,結果你個小兔崽子真的六親不認了。」
秦越就知道老爺子這一點就炸的性子沒了老娘的約束,就是個事兒精,卻不打算放縱他。
「爹,能聽兒子說一句嗎?」秦越就那麼看著老爺子又吼又叫的,今天他必須把老爺子壓制住,否則沒完沒了的。千軍萬馬 .
老爺子一腔怒火傾斜而出,吼了半天發現自己唱的是獨角戲。兩個大兒子縮著脖子不吭氣,小兒子跟他那死去的老伴一樣。清冷的黑眸就那麼看著你,看的心裡發毛,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老伴回來了。
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老爺子,秦越這才說話,「爹,您今天來了,那就請您主持公道了,咱家您是最大的,也就您有資格了。」
兩頂高帽送給老爺子,把他哄在上首坐著不要參與,秦越這才將目光轉向兩個兄長嫂子。
既然要算帳,那就一起來算算吧。
「菲菲,你說一下二嫂的收山貨生意是如何拿到手的,現在大夥都在這,今天就說個清楚。」秦越都只聽了唐菲菲提了一嘴,具體怎麼個情況也是雲裡霧裡。
唐菲菲本來將這事都放下了,沒想到唐耀宗會把他們兩兄弟整治了一番,完了這鍋又往她頭頂上甩,那就把這筆爛帳好好掰扯掰扯。
「那天,二嫂的貨摻了卵石……親家母以死相逼……分開送貨……兩百定金……」。
唐菲菲說完就閉上了嘴巴,不看其他人低著頭,複述當日發生的事,她還是很難過,被信任的嫂子突然反手一刀,沒有點點預兆,真的很痛心呢。
堂屋內的其他人簡直跟聽天書一樣,這比那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還不可思議,要不是自個兒屋裡發生的事,他們打死也不相信,看上去爽朗的秦二嫂還有這般手段。
只能說人不可貌相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人在欲望的驅使下往往能做點出乎人意料的事。
秦老爺子幾次三番想打斷唐菲菲的講述,被秦越攔住了,此刻他迫不及待的問:「老二家的,你真這麼幹了?」
秦二嫂一張臉紅紅白白,吱吱唔唔的卻不敢承認了,有些事能做卻沒臉承認。
秦大嫂原以為老二家的不過是撒潑打滾的從唐菲菲手裡哄過來的,沒想到人家直接安排了一個連環計,一環扣一環的好不精彩。
「你在我們老秦家真的是委屈你了啊!擱過去手裡,你這都能上山做女大王了。」秦老爺子忍不住感慨,他差點衝動的把老四夫妻臭罵一通。
哎,老了老了,被人家當槍使了一輩子也夠了。以後還是釣釣魚,打打牌,孩子們的事少摻和了。不然老伴夜裡都要入夢來罵他了。
「爹,我這還不是為了老秦家好啊,老二在隊裡做會計才幾個錢,幾個娃娃都要讀書,就地裡頭那點出息能養活了誰?」秦二嫂過了最初的那點子被拆穿的羞澀,還是生活與孩子占了上峰。
她心裡的話正是秦大嫂心中所想,她一個女人不要臉皮的去搶去爭,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幾個孩子著想嗎?
「老爺子口口聲聲的說多子多福,您愛孫子倒是拿點真心實意出來啊?我們兩口子就差把骨髓敲出來餵他們了,可是也吃不飽穿不暖的。」秦二嫂又想到最近聽人說的一件事。
老爺子一個人住在老屋裡,隔三差五的就聞見他屋裡肉香陣陣,她打發兩個孩子去也沒討到半點湯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