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美味,真的是美味不可多得啊。閱讀STO55.COM」侯傑笑呵呵地說道,然後看著其他的人都瞪著自己看,自己這算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表現的沒大沒小的,所以就更加的膽氣很壯地說道,「父親,這個東西真的很美味,兒子聽說,當初您和陛下一起出去打仗的時候,什麼糧食都沒有的時候,連耗子都吃過,而這個肉不只是太子愛吃,而且現在已經是我大唐的妙品了,父親不可不嘗啊?」
打仗是需要死人的,但是打仗更是需要吃飯的,當你參加了一個國家建立的過程的時候,可是沒有所謂的補給的,有的時候你就得自己想辦法,聽說過去的有些部隊都是靠著吃一些動物的屍體來存活的,可能有的還是人,但是呢,這些事,都是歷史上說的,平時你是看不到的,因為那些人要麼早就被弄死了,要麼就是準備被弄死的。
所以被侯傑如此一說,侯君集也就顧不得許多了,而且這個東西連自己挑剔的兒子都說好吃,而且是太子拿來的,那麼自己不管如何都要吃一口的。
像是上刑場一樣,侯君集找了一塊瘦肉相對來說多一些的,夾起來,慢慢地放入口中,然後用力地咀嚼,希望可以咽下去,可是呢,他慢慢地就降低了咀嚼的速度了,像是在品嘗著最美味的山珍海味一樣,臉上本來有點發青的神色也慢慢地恢復正常,甚至於多了一些正常人的臉色,因為侯君集的臉色是醬紅色的居多,也不知道是風吹日曬的,還是因為殺人太多的緣故,反正不是正常的顏色。
可是呢,卻因為一塊他平時不喜歡的肉,竟然幻化出如此的模樣,不得不說,美食的確是個好東西。
「呼……」
侯君集突然睜眼,然後輕輕地出了一口氣道,「美味,果然是美味,殿下說的是,來人,上酒,此等美味,若是無酒怎麼可以?」
「潞國公且慢。」李承乾卻阻止他的這個行為,讓他疑惑不已道,「殿下還有何事?此肉的確是難得的美味,老臣之前倒是孟浪了。」
「潞國公,你覺得現在喝酒合適嗎?」李承乾四處看了看問道。
「有何不合適的?」侯君集奇怪地問道,隨即想到,自己還是戴罪之身,如果這個時候喝酒,豈不是更加的給別人話柄了,想到此處,卻已經將嘴裡的美味吞下去了,只是呢,心中卻多了幾分憤慨,沒有想到,在自家裡也沒有辦法放鬆啊。
「多謝殿下提醒,老臣孟浪了。」侯君集的這句話絕對不是真心話,而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李承乾平時在皇宮裡就是察言觀色的高手,此時焉能看不出來對方的想法,就搖了搖頭道,「潞國公,你想多了,孤不是那麼一個意思。」
「殿下何解?」侯君集覺得吧,肯定是那麼一個意思,你還小,你不懂的啊,沒有想到自己想要喝一杯的衝動都沒有了,這算是什麼事啊。
「潞國公,你看看,今晚在飯堂里的人,除了你之外,我們可都未成年啊,你在那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先不說暢快不暢快,這個味道也不是很好是不是,而且我們都是小孩子,這么小的孩子就喝酒,對孩子的身體也不好是不是,如果孤今晚在你這裡吃飽喝足了之後,帶著一身酒氣就離開的話,父皇肯定也會不高興的,他因為和你是兄弟,所以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是孤卻會被打一頓板子,這都是輕的,您信嗎?」
李承乾的話沒有任何高屋建瓴的說辭,也沒有盛氣凌人的感覺,只是告訴你一句話,我們都是孩子啊,一群孩子大晚上喝酒,找事呢?
侯君集先是一愣,隨即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內心深處的那股子壓抑的感覺,一下子就消散了,反而多了幾分讓自己覺得可笑的感覺,自己是不是太過草木皆兵了,對方只是個孩子啊。
他本來想說,我多麼大的時候,就開始喝酒了,可是呢,自己的幾個孩子的確是小,而且人家的眼睛都不落在他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那些肉身上,與此同時,外面也傳來了烤羊好了的消息。
「既然殿下如此說,老臣就不喝了,今晚就吃肉。」
「不喝酒豈不是浪費了此等美食?」李承乾笑呵呵地說道,然後拍了拍手,就有人送上來幾個棕色的瓶子,這些瓶子的脖子都很長,應該是玻璃做的,上面有木塞子,底部非常大,屬於葉檀仿製了過去的島國的那种放置清酒的瓶子,這樣的一瓶,少的話,一斤左右,多的話,四五斤都有。
侯君集看到那個瓶子,在燭光之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不由得眼睛瞪的很大,「此乃何物?」
要是程咬金在的話,肯定會說,你這個土老帽,這個都不知道啊。可是侯君集是真的不知道,因為他以前的身份比較低,後來幾乎都是在行伍當中度過,如何才能知道這些啊?
現在社會,軍方的很多東西都是非常先進的,因為需要保護國家,而過去的話,卻是有點相反的,因為軍方在國家安定了之後,基本上沒有特別大的貢獻了,所以,大家也不會真的注意這一切。
李承乾拍了拍手,就有人拿出一個圓柱形的彎曲的鉤子,開始將這個瓶子的上面的塞子起開,然後將裡面的醬紅色的液體倒出來,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讓人食指大動。
這種東西本來應該是用玻璃杯的,可惜,侯府沒有這種東西,所以只能用瓷碗。
侯君集的喉嚨微微動了幾下,然後就看到這東西擺放在自己的面前,他遲疑了片刻,還是端起來,然後喝了一口。
入口微苦,卻又帶著濃香,這是一種比葡萄釀還要有味道的酒,可惜,他之前壓根就沒有喝過,而其他的幾個人碗裡的卻和這個東西不一樣,屬於鵝黃色的液體,算是果汁吧。
喝酒吃肉,本身就是一種樂事。
只是平時端上來就沒命要吃的羊肉,卻沒人去碰它,似乎是將這種東西當成了一種很奇葩的存在。
「你們為何不吃羊肉?」侯君集奇怪地問道,在他們的這些人眼裡,羊肉這種東西是平時吃肉的標配,在大唐,牛肉不好直接吃,雞鴨魚等又有點肉少,所以,羊肉在某種意義上就代表著一種食肉的習慣。
「我們愛吃這個。」幾個孩子都低頭繼續吃飯,對於羊肉那是絕對不會碰一下了。
侯君集沒辦法,也跟著他們一起吃肉。
飯吃完了之後,幾個孩子都去休息了,而已經整理好的書房,也已經準備好了,李承乾身邊跟著一個人跟著侯君集去了他的書房。
本來侯君集想讓那個跟著李承乾的人出去,有些話,他知道不能讓外人聽見,結果,卻聽李承乾說道,「此人不是父皇的人,也不是孤的人,而是葉侯的人,我命令不來。」
侯君集看著這麼一個小嫩臉的小娃娃,覺得沒什麼用,如果可以的話,自己一把就可以將李承乾給抓住了才是,不過呢,他現在倒是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來到剛剛搬遷了一些東西的書房,看著桌子上的東西,就知道之前經歷了什麼。
一個人的脾氣在什麼時候最大,就是在被人欺負的時候,所以李承乾明白這個人和行為,因為自己當初的時候何嘗不是如此呢?
坐在客座上,李承乾再次將聖旨拿出來了,然後遞給侯君集道,「侯叔叔,你就看吧,我是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念出來了。」
沒有了外面人的眼睛,侯君集也就不那麼固執了,直接伸手取過聖旨,看了幾眼之後,放在桌子上,看著李承乾道,「太子殿下,這個聖旨是讓我去肅州?那裡現在還不算是我大唐的地盤吧?」
李承乾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孤和也父皇說過了,那裡的一切看似都屬於我大唐的,可是實際上卻不屬於我大唐,而是屬於當地的豪強,所以,我才會想讓侯叔叔去那裡。」
「可是這件事,但凡是一個朝廷的武將都可以去啊,為何要讓我去?」侯君集奇怪地問道,就是整合一些地方軍隊而已,這種事不是很難啊。
李承乾本來笑呵呵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詭異,不過呢,他還是很認真地說道,「侯叔叔,你覺得葉檀是個什麼樣的人?」
「膽大妄為而又充滿了謹慎的人。」侯君集和葉檀當初見面是在當時的曲江池那裡,當時是長孫家搞的活動,他參與了,幫助了自己的義子的事,他還是記得,可是後來很多事他都有參與,這個葉檀做事風格極為的狠辣,只要是有道理或者說是有法可依,他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的。
「那孤再問一句,侯叔叔,你覺得西域適合用我大唐的仁慈去治理嗎?」李承乾接著問道。
侯君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搖了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大唐的中原腹地畢竟經歷了上千年的儒家薰陶,做事做人雖然依舊虛偽到家,可是該有的面子上的事還是會做的,可是西域不行,他們這些年都是站在刀和血之間,他們只會相信動物的敏銳感覺,而不會相信所謂的禮義廉恥,在那裡講這些東西,會比野草都死得快。」
「那侯叔叔覺得,朝廷上面到底有哪個武將可以肆無忌憚地做這些事?」
侯君集這次卻是沉思了片刻道,「朝廷之上能夠打仗的將軍很多,可是李靖過於正統,李績陰暗過分,程咬金看似粗鄙不堪,可是骨子裡卻是個正直的人,秦瓊現在宿衛松洲,回不來,而薛萬徹等人又不是很好地被人信任,這個恐怕很難。」
「西域是釋放惡魔的地方,所以,孤一直都認為,侯將軍您是這樣的人,你說呢?」
看著李承乾那故意的笑容,讓侯君集差點瘋了,什麼意思,難道我就是個白痴一樣的人嗎?還是覺得我這人真的不像是個好人呢?
「殿下何意?」這是生氣了。
李承乾從兜里取出一封信,遞過去,侯君集疑惑了一下,接過去一看,頓時覺得臉色發青,這個葉檀,真的是太混蛋了,竟然將自己說成了劊子手了,說自己殺人無數,脾氣不好,這樣的人放在長安簡直就是對於我大唐百姓的不負責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送到西邊來,到時候不管是做什麼事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否則的話,難道真的讓他養老啊,對於這種有著經驗和武力值的將軍,不能浪費了,一定要好好地利用,就算是有一天年紀大了,不能打仗了,也不可浪費了,不是還有一些書院嘛,這樣的人如果不送去教書的話,簡直就是浪費了,對於那些死在這些武將手裡的人來說,豈不是浪費了?
一封信,說了幾個方面,都是在告訴李承乾,武將不是說天下太平了之後就沒事了,武將還有無數的事要做,不能就這麼輕鬆地讓武將吃飯喝酒到處找小老婆,這樣子的話,豈不是丟人現眼嗎?
侯君集將信看了三遍,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將信紙摺疊好之後,放在桌子上,抬頭看著李承乾道,「這也是太子殿下的想法吧?」
「嗯。」李承乾點了點頭道,「侯叔叔,從心裡來說,您是一員猛將,這些年為了朝廷也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勳,這樣的功勳您現在有的爵位肯定是實至名歸的,可是,我還要說一句的就是,侯叔叔,你這人不會虛偽的人情關係,你不如李靖那樣子會忍,也不如程咬金程叔叔那樣子的不要臉面,所以,你在長安根本就待不下去,如果繼續待下去的話,孤以為,不用三年,父皇絕對會砍了你。」
『難道我註定要一輩子漂泊?』沒人喜歡一種不體面的生活,而在外面帶兵打仗,就是如此的簡單而又不簡單的事。
「人總是需要有歸宿的,有的人歸宿是種地,有的人歸宿是經商,也有人歸宿是朝堂,而侯叔叔你的歸宿恐怕只有疆場,除非,您能改改你的脾氣,可是這個是不可能的,我聽葉侯說過這麼一樣的話,人呢,很多東西都可以改,可是性格這種東西卻不能改,只能有意識的去調整,可是您的這個年紀還能如何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