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這脾氣

  李旭已經好多年沒有離開肅州了,不是因為他不能離開,而是因為不想離開。

  這個世界有很多好東西雖然分布於全國各地,可是呢,想要安全的享用的話,你還得在一些安全的地方,否則的話,一切都是枉然。

  經歷了無數的刺殺之後,他早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的危險。

  可是呢,當這個世界上的是讓你不得不去理會的時候,你就得老老實實地過來做事,因為這就是人生啊。

  現在李奎在葉檀的手裡,就是在告訴對方,你不能不來,你若是不來,我就搞死你的孩子,讓你生不如死。

  因為如此,你不得不去做這種事,讓你知道一些事。

  所以,他來了。

  當然,大唐這幾年相對平穩的國政,也給了他不小的底氣。

  否則的話,在隋末的時候,大家都是草頭王的脾氣,你要是敢動我的話,我就滅你全家,而且是那種實實在在的滅了你全家的那種,這樣的情況下,誰還廢話啊。

  而且,這次的事發生在涼州,涼州的刺史業力魯雖然和自己的關係不是非常的好,可是呢,也不是一般的差,畢竟在西邊這一塊地方,大家的心情都是可以理解的,總是需要見面和處理的,這就是所謂的人生在世,你沒有其他的辦法。

  只是呢,他雖然很久沒有來到這裡了,可是當看到涼州城的城頭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什麼時候,涼州城可以如此的雄偉了,當然啦,他不懂得這個詞彙的意思,可是呢,卻知道這個詞彙的深層次的寒意。

  涼州發生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因為他們有生意往來,可是當時李世民沒有任何的旨意,他要是突然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而現在根本就不需要這樣的事了,因為他如果不來的話,會產生的後果太過可怕了,這樣的日子沒辦法過了啊。

  可是,很多事你沒有經歷過,所以你不覺得,但是呢,一旦經歷過,你就會發現,有些事,真的是非常的詭異,這麼大的城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從一個軍人的角度來說,這麼高的城樓如果有足夠的人員封鎖的話,攻陷的話,很難。

  可是這麼大的城頭,到底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特別是在西邊的這些地方,說真的,非常的可怕,看來這個業力魯是有高人幫忙了,因為他還有心情組織集市。

  在這裡是有集市這樣的東西的,因為草原上可以獲得的生活用品很少,很多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有的,所以,你沒辦法,但是呢,這種集市很多時候叫做乃日,就是說,只有特定的時間才可以,其他的時間根本就不行。

  而有心情組織這些東西的人,一般都會懂得一些道理。

  那就是,組織起來不容易,人呢,需要一點動靜的。

  「將軍,我們要不要進去?」李陳小心翼翼地問道,對於李旭,他的內心深處是害怕的,因為這人治軍挺厲害的,但是呢,更加厲害的是治家,只是呢,他的行為和李世民有點類似,屬於簡單粗暴型的,你聽話呢,我就認為你不錯,如果你不聽話的話,我就會對你動粗的。

  「奎兒現在在哪?」李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聽說是在涼州大牢里。」李陳當時是跟著來的,要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真的沒辦法,否則的話,他恐怕早就翻臉了,將自己帶去的商隊都給扔到一邊去了。

  「大牢?業力魯真的想要和我李家作對?」李旭冷冷地問道,眼睛掃視了四周,像是在尋找一些羊群,然後斬殺一樣。

  「業力魯應該是沒膽子這麼做的,只是,聽說涼州大牢的條件還不錯,是新修建的。」李陳的話讓李旭覺得這傢伙簡直就是腦子有毛病,在這個世界上,那裡有什麼好的地方,有什麼大牢是好的,就算是剛剛修建的大牢也不會有如此的成色,因為真的非常的不怎麼地。

  「他竟然將奎兒關進了大牢了,看來這幾年他是長本事了。」

  李旭冷冷地說道,然後一揮手道,「進城。」

  李陳本來想說一句的,這個涼州城真正做主的人不是業力魯,而是其他的人呢,可惜,他沒有來得及,人家就衝過去了。

  可惜的是,李旭忘記了,這裡不是肅州,不會讓他如此簡單地就進去了。

  剛剛到了門口,就被攔下來了,「什麼人?」

  過去的軍士是不能隨便進城的,一是為了防止他們擾民,二是為了不出現不好的現象發生,比如說造反之類的,軍隊只要是靠近城池二里地,就會算是要動粗,對這裡的人不利,往往領軍大將就會跟著倒霉,所以,這一塊的嚴令在很多地方都是有的,可是呢,李旭是什麼人,在肅州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誰敢廢話的話,早就將人給弄死了,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被人給攔住了。

  他不會和一個城門兵說話的,他身邊的一個人直接打馬過去,罵道,「瞎眼了,看不到我們是肅州軍嗎?」

  那個守門的人上下看了看,發現還真的是,不過呢,直接就來了一句,「肅州軍來涼州幹什麼,有調令嗎?」

  「去你也的調令。」那人說完,就直接拿著鞭子對著門口的人抽起來了,在肅州,誰敢如此和自己這麼說話,這人簡直就是膽大妄為了。

  那個城門兵以前是默克的手下,因為作戰的時候一條腿的膝蓋被打斷了,所以現在有點瘸,才退役下來,在這裡當一個小兵,但是呢,因為涼州的福利相對來說好點,所以,他還是很高興的,每天的事不多,這樣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可是沒有想到今天遇到了一個硬茬子了,他在被對方抽了五六鞭子之後,忽然一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鞭子,然後冷聲地看著他道,「你敢如此放肆,難道不怕大唐的律法嗎?」

  「老子就是律法。」那人想要用力將馬鞭給抽出來,卻發現根本就不行。

  「你想死?」

  城門兵看著面前的這人一身的盔甲,就知道的親兵,在軍伍中,只有真正的親兵才會有如此的待遇,其他的人都沒有,因為你沒有這樣的資格。

  但是呢,親兵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脾氣不好,非常的不好,很多親兵就是喜歡惹事,因為有武力值,所以這樣子惹事的行為是個習慣。

  而城門兵在很多時候就是一個窩囊的代名詞,因為不能去軍營,只能每日看著人來人往,這樣的人,你說有什麼特別的才華嗎?而且現在不是所謂的春秋戰國的時候,那個時候到處都是危險,很多人都會將自己的軍隊想辦法落在靠近自己的地方。

  「這裡是涼州城,沒有調令,任何人不得隨便出入,今日,你就是殺了我,也別想進去。」城門兵冷冷地說道,同時手裡的力氣也沒有減小。

  「你……」親兵剛要說話,卻聽到自己的上司李旭的聲音,「夠了,鬆開吧。」

  親兵惡狠狠地盯著對方一眼,然後放開了自己的馬鞭,而李旭則難得地正眼看著這個城門兵道,「你是這裡的防衛?」

  「是。」城門兵雖然對於這個氣場很大的人也有點發毛,自己的膝蓋之前碎了,所以根本就站不直,但是呢,他還是很認真地看著對方,似乎不想給涼州人丟臉。

  「你以前是軍隊中的人?」李旭接著問道,雖然這些話在李陳等人的眼睛裡都是廢話,根本就毫無意義,自己是什麼身份的人,而這個人又是個什麼玩意?

  「是。是默克校尉的手下。」城門兵很認真地回答道,他本來可以說是葉檀的手下,可是後來一想,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資格,就說道,默克雖然算是一個比較厲害的人物,可是呢,他也不過是個校尉,大唐的爵位和官職都是珍貴的,想要輕易地拿到,那是不可能的,除了葉檀這樣的一個瘋子一樣的存在,平時很多人都想要得到一些東西,最後都失敗了,因為如果突然多了的話,就會出現狗尾續貂的事發生,這樣子的話,皇帝的身份就會被人質疑,因為沒有那麼多的人跪舔的話,皇帝做的還有什麼意思啊?

  「今日我不殺你,你現在去告訴業力魯,就說李旭來訪。」李旭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他就點了點頭道,「稍等。」

  說完就轉身跑到邊上找到一匹馬就直奔而去,看樣子騎術還不錯。

  李陳看著他離開的影子,忍不住問道,「將軍,為何要如此對待一個粗鄙之人,如此做豈不是墮了我肅州的威風?」

  「業力魯做不了主,可是他畢竟是刺史,該有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李旭難得地解釋了一下,但是呢,你指望他多說幾句,那是不可能的。

  涼州城不小,但是呢,騎馬的話就會很快,而且因為之前的命令,除非有緊急的事,在城裡騎馬會被處理的,所以那人的速度很快,而業力魯也很快就來了,從一匹好馬身上下來之後,看到李旭,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李兄怎麼會來我涼州城,歡迎歡迎。」

  李旭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話,而是跟著業力魯一起去了刺史府。

  刺史府經過一段時間的修補之後,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兩人很快地就在客廳里坐下了,然後就有人上茶。

  李旭是個軍人,做事講究的是直來直往,因為在戰場上,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你碎碎念的,所以他剛剛看到那個沒有羊油之類的茶水的時候,就沒有喝,而是看著業力魯道,「業力魯,為何要扣押我兒,難道說你這裡已經沒有王法了嗎?」

  業力魯最近喜歡上了這樣的茶水,慢慢地喝了一口,在這樣的天氣里,很是舒服,這個東西不只是可以提神醒腦,而且還可以讓自己的心情不錯,所以他喝的挺得多的,聽到對方的話之後,他就放下茶碗道,「李兄,這件事和我無關啊。」

  「你不是涼州刺史嗎?怎麼和你無關,涼州發生的的事難道不是你做主?」李旭刻板地問道,宛如對方欠了自己錢財一樣,而業力魯則點了點頭道,「我雖然是刺史,可是你剛剛在城門口也看到了,那些東西,是我一個粗人可以做到的嗎?」

  「那是誰?」李旭直接問道。

  「葉侯。」業力魯不想背黑鍋,所以就將葉檀給拿出來說話了,有些事,還是需要真正的人才去對接才好,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沒有必要啊,現在涼州的建設已經好了不少了,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切隨意就好,可是呢,如果這件事不處理好的話,也許等到今年年底的時候,涼州的真正的風氣可能也扭轉不來。

  「這個葉侯,我倒是有所耳聞,怎麼,他不是松州刺史嗎?怎麼會管你涼州的事,難道說,陛下已經給他兩個地方的刺史了嗎?」李旭反問道,看來這人也是開始了一些調查了,有些事,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倒是沒有,只是他恰巧路過這裡,就幫我幾下。」業力魯自然是不能說有的,因為沒有這方面的資料啊,否則的話,到時候他要是問自己要這個東西,自己去什麼地方找啊?

  「既然他不是這裡的人,為何要管涼州的事?難道真的不怕朝廷的律法了嗎?」李旭的話讓人聽著作嘔,因為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如此,自己做事可以隨意,可是自己的對頭卻不行,因為他們會覺得這樣子的人就應該老老實實地被人欺負。

  「只是幫忙而已,這個沒事的吧?」業力魯心中也是暗罵,你自己做到了嗎?誰不知道你在肅州也是一言九鼎,就連肅州的刺史都不敢多嘴,你憑藉強大的軍力,在這裡做出來的事很容易接受嗎?要不然,你的兒子李奎為什麼會如此的囂張,動手打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人見過,但是呢,也因為如此,很多人都知道是來自家教。

  「若是幫忙,為何要讓你我來承受這份事?難道他想要離間我們?」李旭的話可以說是字字誅心啊,這就是在破壞我們這裡的大好局面啊。

  「我就是離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