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去的很多東西都帶著濃烈的神話色彩,雖然這樣的色彩里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味道,但是呢,當你不是現代的人的話,你就會發現這樣的詭異的東西,真的很蠱惑人心啊。
外面的雪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牽引了一樣,竟然不是隨風朝亭子裡吹來,而是被一股其他的力量導引著不知道去什麼地方,而這人的身上卻散發著濃烈的氣味,這種氣味不是人體可以體會的氣味,而是一種強大的內心深處釋放出來的唯我獨尊的味道。
葉彪的手在快要碰到他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因為他感覺到對方的眼睛似乎變了顏色,從本來的褐色變成了金色了,只是這個金色裡帶著一絲黑線,就像是一個神一樣地看著他,卻讓你心中有了些許的恐懼。
而葉彪卻站在那裡,就站在那裡,宛如一個小小的眾生一樣,可是你卻沒有辦法將他忽視了,以為他就是站在那裡。
「汝乃螻蟻,吾等是佛,你膽敢犯我?」鳩參大師冷冷地看著他問道,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在看著一隻螞蟻一樣,眼神里透著不屑於憤怒,而無垢大師則已經退到了涼亭的邊緣,他發現自己似乎對付不了這人,可是文昌廟裡已經有了不少人出來了,他們都在暗處,似乎準備接應一些人,到底是葉彪還是無垢大師就不知道了。
葉彪沒有說話,而是忽然一擺手,一身龍吟之聲頓時起來了,然後雙手一揮,就朝著對方的胸口過去了。
空氣中有一股子很奇妙的味道,像是兩個神邸在一塊空間裡尋找一個突破口,而葉檀這樣的人就是多餘的,可是他就坐在那裡看著。
「為了這麼一個螻蟻,你竟然敢忤逆我,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一做佛門之處。」鳩參大師忽然也跟著出手了,他的出手動作宛如女子在採花一樣,非常的曼妙,雖然他只是個粗鄙的漢子,可是卻將一個舞女的動作給學來了。
「砰砰砰……」
像是有東西在爆炸一番,很多人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可是呢,兩人的交手卻快若閃電一樣,讓你根本就沒有辦法不去接觸這個東西。
涼亭在顫抖,外面的雪花在亂飛,而兩人已經從涼亭外面打了出去,在漫天雪花當中不停地飛舞的時候,兩人的交手卻是一刻都不去停止,發出的聲音和腳上不停地踢出來的雪花,將四周的安靜的雪景一踏而過,宛如豬啃地面一樣。
可是呢,葉彪的速度很快,對方的身形卻是詭異兩個字,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從身毒到大唐,這中間要經過的地面可能不會是安全的那種,而是一種從浪群里走過來的人,為了能夠活著走出來,他們這些為了能夠傳道的人到底吃了多少苦,恐怕沒人知道,這裡面的艱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因為如此,他們更加的自我和不能自控。
人在經歷很多可怕的事之後,總是會有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壓抑,而這樣的壓抑如果你不宣洩出去的話,就很容易傷身,很多人都知道這麼一個道理,所以就會將這件事給做出來。
而鳩參大師在經歷了無數的痛苦之後才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雖然說他只是爛陀寺的一個普通的僧人,可是呢,有些時候,人呢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就會覺得別人的命不是那麼值錢的,而自己卻很高大的,可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大家的命都不值錢,也都非常值錢,因為任何人的命這輩子只有一次。
「呼哧。」
忽然四周的那些竹子全部都折斷了,而葉彪則後退了一步,他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所以和對方對戰還是吃虧了,而鳩參大師卻似乎得理不饒人一樣地再次撲了過來,他經歷了很多的痛苦,所以知道如果遇到一些事的時候不能學習一些人的自大,在他們看來,自大就是死。
而葉彪看著他的手掌像是鬼魂四飛一樣,卻沒有絲毫的恐懼,而像是在期待著某一刻一樣。
「砰。」
鳩參大師的手掌擊中了對方的胸口,而葉彪卻沒飛出去,而是站在那裡,胸口像是被一個巨大的錘子擊中了一樣,可是他就是站在那裡,嘴角的血跡慢慢地流下來,可是他卻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一樣。
「你若是低頭,跟隨我,我饒你一死。」鳩參大師也知道這人的厲害,而且周身都散發著一股禪門的味道,這個在身毒屬於小道兒,而他剛剛的行為看似是光明大道,卻實際上帶著身毒的濕婆門的東西,自從出現了這個門派之後,很多事都變得有點異樣了,和平時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因為他們需要生存,而這個世界上生存是最簡單卻又最可怕的事,你沒有辦法去理解的事。
「不。」
如果葉彪會說no的話,他肯定是會說的,可惜,他卻說了一個不字,然後身體裡像是產生了某種壓抑的東西,骨頭噼里啪啦的響起來了。
鳩參大師卻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能容你了。」
說著,就要痛下殺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無垢大師喊道,「鳩參大師,不可。」
鳩參大師看著距離自己有點距離的無垢大師,一身白衣,還真的有點神仙的味道,可是這一路上,他弄死了多少個這樣的人,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你要阻我?」鳩參大師似乎在審問這麼一個人,可是無垢大師卻在這一刻,忽然來到了他的身邊,看著葉彪那倔強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疼,這個孩子雖然不是佛門弟子,可是做事什麼都符合這裡的教義,如果真的被他弄死的話,豈不是可惜了,而且這個鳩參大師似乎忘記了涼亭里還有一人,那就是葉檀,當初自己這裡和葉檀發生衝突的時候,他曾經出手,一出手就是鬼神莫變的功夫,如果一旦將他激怒的話,到時候自己想要去松洲的想法豈不是全部都沒有了?為了一個所謂的這樣的人,自己難道真的要捨棄這些嗎?
「鳩參大師,你是來我們這裡做客的,我們也算是好好找招待你的,可是你一來就要對我的客人動手,這樣子不合適吧?而且你是要進入中原的,你沒有路引本身就是個麻煩事,而這件事只有亭子裡的葉侯才能幫你,你現在將他的手下給殺了,你覺得他會給你路引嗎?而如果沒有路引的話,你覺得你能夠走到長安嗎?長安可是現在天底下最好的地方,那裡的人多的事,錢也多得是,如果你能夠在那裡打開一片天地的話,以後你的日子恐怕會好過的多,而且那裡的高僧如雲,你可以和對方進行交流,也是好事。」
「他是一個侯爺?」鳩參大師忍不住多看了葉檀一眼,在大唐的侯爺,也許在西域的很多國家裡就是國王一樣的級別,因為西域的國家都比較小,很多人可能都不會認可這個東西,可是他既然是想要來到某個地方,肯定需要對這裡的一些風土人情知道一些,在大唐,一個侯爺的關係可是不簡單哦。
「當然,而且還是一個大的地方的侯爺,他的封地是大唐有名的富裕的地方,你既然想要傳教,就得去那些地方才好啊,若是去了一些窮山僻壤的話,如何才能將你的道傳出去?」
無垢大師的話很有道理,你既然想要通過這些事達到一些目的,你就不能將人給得罪死了?
「他會同意?」鳩參大師似乎給了葉檀很大的面子,開始問道。
「他會不會同意我不知道,但是你如果將他的人弄死了,他肯定不會同意的。」無垢大師要是平時的話,肯定會說肯定是可以的,因為大唐在開國之後就有了雄霸天下的野心,雖然實力上可能還會差一些,但是呢,這方面的本事卻是不差的,這樣的一個世界,有的時候,真的很奇妙的,你說是吧?
「那你去問他,若是他同意給我路引,同時負擔我這一路上的花費,我就饒了這個人。」雙手擺在身邊,宛如一個惡魔一樣的鳩參大師冷冷地說道。
無垢大師無奈,剛要過去找葉檀說幾句,卻發現葉檀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他的的身影像是在秋風裡飄落的黃葉一樣,不見輕重,卻可以隨意地揮灑著自己的力量。
他就站在那裡,地上的雪花根本就不會有破損,而那些已經在重新飛舞的雪花在靠近他的時候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彈到了一樣,慢慢地消散開來。
「我不同意。」葉檀背著手站在那裡,看著這個番僧說道,「你今日必須死。」
「哈哈。」
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鳩參大師哈哈大笑,雙眼如兩盞正在那裡冒火的燈籠一樣地看著葉檀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侯爺,竟然敢如此跟我說話,今日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知道我的厲害的。」
說著,就揮手朝著葉檀的脖子揮過去,他似乎將剛剛葉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事,不當回事了。
葉檀站在那裡,一隻手緩慢地伸出來,然後一顆雪花就落在了自己的手心,然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融化,然後就看到一個水滴在手心裡,隨即變成了一塊堅冰,然後一揮手,這塊堅冰就廢了出去,直取對方的脖子處。
鳩參大師像是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什麼東西叮了一下,這讓他的心中不由得一寒,因為他的皮膚早就堅硬的宛如一塊塊金石一樣,可是此時卻被什麼東西給刺穿了,不過呢,他不在乎,他打算將這個小子的胳膊捏斷了。
可惜,他的手掌在靠近葉檀的脖子處的時候,卻忽然停住了,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一個小蟲子在爬一樣,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個感覺忽然從脖子開始埋怨,一直到了他的全身,然後無垢大師就看到了一個非常慘烈的現象。
剛剛還在那裡囂張跋扈的鳩參大師趴在地上打滾,雙手的堅硬像是專門為了他的身體準備的一樣,瘋狂地抓來抓去,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不過呢這人倒是硬氣,竟然沒有喊出來,而且在轉動的時候,似乎身體還在不停地扭曲,看似在玩,葉檀卻知道,他是通過瑜伽來控制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裡多幾分律動,因為練習瑜伽的人,本身的身體自控能力就極強。
果然,很快,這人就不亂爬了,而是慢慢地站起來,只是他的左腿雖然是有點難受,根本就站不直,而眼睛卻已經死死地盯住了葉檀了,這個傢伙,果然是個詭異的人。
「小子,你竟然想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瑜伽果然是個不錯的東西,竟然可以將身體控制到這個程度,不錯,不錯。」
葉檀上下盯著對方打量了一番,點頭說道,然後忽然一揮手,身邊的雪花在瞬間就在空中化成了一個個的小冰晶,然後這些東西全部都飛向鳩參大師,這麼多東西,不要說是一個人了,就算是一隻蚊子也飛不過去啊,而鳩參大師很不幸,他全身上下全部都被這個東西給糊住了,然後他再次躺在地上打滾,可惜的是,這次他沒有辦法將這個東西給控制在身體的某個地方,因為他沒有辦法控制住,身體上全都是,你讓對方如何控制啊?
「葉侯,如此做,不合適吧?鳩參大師畢竟是爛陀寺的人,你若是如此做的話,豈不是會給他們留下話柄?」都說天下佛門是一家,無垢大師此時的態度倒是說明了這一點,可惜的是,他似乎忘記了,葉檀才是這裡的主人,而他雖然是文昌廟的主持,卻不一定可以做主。
聽著地上有人打滾發出的慘叫聲,說真的,還是挺讓人覺得舒服的,可惜的是,這樣的舒服,卻毫無意義。
葉檀轉身就走,然後葉彪跟著走了。
無垢大師剛要問什麼,卻聽到葉檀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不要讓他出去,嚇壞了人。」
看著已經成為一團肉一樣的鳩參大師,無垢大師跺了跺腳,埋怨道,「你可真的挺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