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事情都是有緣由的(3)

  是有問題,可惜這個問題不是產品的質量問題,而是活脫脫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的問題。

  這幾天,一共檢查了差不多二十多個坊市,按著之前松洲的標準檢查,竟然沒有一個是合格的,而如果按著以前的標準的話,也有一些人家的房子修建的不過關,不是說規格,規格肯定是到了,但是呢,這個質量就有點過分了,甚至於,其中有三座,在他看來就是豆腐渣工程,竟然將以前修建的時候使用的一些老的城磚給換了,用的是非常脆的材質,這樣的房子如果一旦出現問題的話,那麼就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事,而是非常嚴重的事,而且這個裡面還牽扯到了那些大家族。

  而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松洲的人將這個配方提供出來,然後那些人家可以利用這個東西來一點彌補,至於說,松洲的人到底吃虧還是不吃虧,武士彠現在是顧不得了,大不了他們損失的是一點錢,而這些家族損失的則是榮譽,榮譽比錢重要,可惜的是,他們似乎早就習慣了將榮譽當做一個牌坊放在前面頂著,然後在底下瘋狂地撈錢。

  「有什麼問題,你說?」李世民繼續問道,眼神如鷹目一般,因為他感覺到了意思不好的氣氛。

  武士彠卻不知道如何說,難道說是因為他們偷工減料的結果嗎?

  但是呢,李世民問話,你如果不說話的,那麼你就是在欺君啊,所以,武士彠在著急一下,想到了一個辦法。

  「啟稟陛下,按著以往的檢查城牆的慣例,則是按著最好的為標準,然後採用三三一的辦法進行分級,現在雖然只是檢查了二十多座坊市,可是都不如松洲人修建的結實,所以,為了讓大唐的國都更加的結實,還是將工藝散布出去,這樣子的話,可以讓那些家族修建水泥作坊,然後在最近的幾天內,繼續加固,爭取和松洲的一個水平,否則的話,他們也沒有辦法,因為水泥是松洲獨有的,就算是他們想要做的更好,也沒有辦法。」

  這個的確是個問題,松洲東西是好,大家都知道,可是他們的東西似乎一點都不便宜,這個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如果沒有足夠的錢的話,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松洲的人喜歡將自己的東西敝帚自珍,雖然大家都是這麼做的,可是沒有松洲的人做的那麼邪乎。

  「是嗎?」李世民反問道,修建城池本身就是重中之重,如果出現問題,那就是巨大的問題,所以,在合適的時間裡,犧牲掉一部分百姓的利益是可以的,「你仔細說說。」

  似乎是看到了李恪想要站出來,李世民趕緊說道。

  「這個水泥的確是好,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工藝的,我們的檢驗力士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算是撬開,可是就算是如此,那個用水泥壘成的石塊竟然不碎,只是斷開,而且工部主事毛氈還測量了一下這個水泥的硬度以及延展度,都非常好,可以說是修建牆體的利器,而其他人家則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他們還是用過去的辦法,黏土,黃泥,糯米汁,這個雖然也不錯,可是因為這次整修的時間比較短,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開採青石,只能用正常的磚石壘積,效果要是以前的話,還是不錯的,可是現在一對比,卻發現根本不在一條線上,所以,微臣才說要將工藝發布出去,不管誰得利都要,現在最容易獲利的人就是我們大唐朝廷,所以,懇請陛下恩准此事。」

  「成乾,你如何看?」李世民心中已經有了定計了,只要是長安可以好,其他的都可以暫時放放,這就是他做人的原則,或者,說是作為一個皇帝的原則。

  「啟稟父皇,兒臣最近在忙基建投資部的事,這些事,特別是錢財之類的事,全部由三弟負責,您直接問他吧。」李承乾絲毫沒有一點點的覺得不好,直接就將李恪給拉出來了。

  李恪聽到這句話,非常的感動,但是呢,也鬱悶,因為這些東西都必須是李承乾不要了,他才能得到,否則的話,嘿嘿,你是不要想了。

  自古便是如此,培養儲君用十分的力氣,而對於其他的皇子,最多也就四五分,不是因為朝廷不想培養,而是因為根本就沒有辦法培養,因為這個世界的資料不夠啊。

  「那恪兒你說說。」

  李恪道,「啟稟父皇,武大人的想法是不錯的,但是呢,卻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需要解決。」

  「什麼問題?還請蜀王殿下示下。」武士彠躬身施禮道,這件事一定要辦成,否則的話,很多人家都要倒霉了,這裡面的錢財還是小事,關鍵是店鋪啊。

  「不敢,不敢。」李恪淡淡地說道,「這件事就是,武大人不會認為修建這個水泥作坊和那些磚石窯差不多吧?只要是有人有力就可以了?」

  「怎麼,難道不是?」武士彠忍不住反問道,同時心中一咯噔,難道還有其他的要求?

  「當然不是,磚石只要是壘砌了一個磚窯就可以了,但是弄水泥,因為對於溫度的要求很多,而且控制溫度不能靠人去控制,而是需要靠一個配套的設備去控制,所以,修建一個完整版的水泥作坊,至少也得三個月,這裡面不只是需要水泥的配方,還有一些松洲特質的焦炭工藝以及溫度控制工藝,這些如果都由松洲人給朝廷,然後朝廷給錢獎勵的話,沒有四十萬貫,是不可能收回成本的,所以,本王才會說,武大人你的這個建議根本就行不通。」

  「什麼,怎麼會這樣子?」

  武大人以及身後的那些人頓時愣了,沒有聽說過還有如此的操作啊,可是李恪都說了,而且是當著李世民的面說的,肯定不會是假的,否則的話,到時候一旦出事,可就要命了。

  「恪兒,真的如此繁瑣?」李世民心中的失落都湧上了自己的臉上,但是呢,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也分辨不清楚。

  這就是讀儒家經典,卻沒有真正俯下身體認真去思考一些事的代價。

  「父皇,這件事關乎我大唐的未來,兒臣怎麼可能會胡說呢,而且兒臣說的還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整個環節全部弄下來的話,除非由松洲成熟的技術人員來操控,否則的話,恐怕三個月都是少說的。」

  「那就讓松洲的人幫忙不就行了?」謝浩直接反駁道,這件事既然你們出了配方,也就需要服務到底啊。

  「謝大人的話,好沒道理。」李承乾看著李恪吃驚的樣子,就接過話頭道,「松洲的人上交了配方,還得花費時間幫你們建設作坊,這樣的好事,你們謝家能做嗎?人家也是做生意的,有錢不賺,幫助你去賺他們應該賺的錢,這樣的事天底下有多少人願意做?而且就算是人家幫你建了,你給得起錢嗎?」

  「我這也是為了朝廷啊,再說了,一群工匠,能有多少錢?」謝浩不服氣地反駁道。

  「從謝大人的這句話里,孤可以看出來你的無知。」

  李承乾直接打臉地說道,「這個事,工藝一共七十九道,每一道工藝都需要有專門的人來處理,你們這不是直接要人家的水泥配方,你們這是要松洲人的命根子,你覺得松洲人是聖人還是傻子?」

  「太子殿下,難道城牆就不管了嗎?」武士彠冷冷地問道,「就為了松洲人賺錢,就不管我大唐的國都了嗎?」

  「武大人這話不對。」李恪接著說道,「既然你們沒有能力建設這個作坊,那麼,你們難道不會拿錢買松洲人的水泥嗎?本王可是知道的,松洲為了能夠儘快修建坊市,在長安建設了一個很大的水泥廠,你們可以直接買啊。」

  「那得多少錢啊,難道就不能直接給嗎?」謝浩的話一出,李承乾就冷冷地看著他說道,「若是今日謝大人直接從松洲那裡拿東西,那麼,明日,等到葉侯回來之後,你信不信,他可以將你們家的一切都拿走,葉侯的好脾氣,你應該知道的吧?你覺得呢?」

  這個話直接就將謝浩給弄卡殼了,李承乾的威脅不是沒有道理,葉檀別看平時都很好說話,但是呢,那是對於皇族以及他熟悉的那些人,而對於其他的人,比如說一些所謂的大家族,他的印象都不好,不只是不好,這幾年,衝突不斷,很多大家族都想要在松洲獲得一定的位置,最後都鎩羽而歸,不是因為葉檀不給他們面子,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玩不住這一塊。

  「這是強盜想法,怎麼,他敢搶劫嗎?」孔穎達不愧是豬隊友,直接就將謝浩剛剛的想法給脫掉了。

  「葉侯敢不敢搶劫,這個問題的關鍵點在於現在你們會不會搶劫松洲人的東西。」

  李恪淡淡地說道,然後看著李世民道,「父皇,這件事其實很簡單的,根本就不需要這麼麻煩。」

  「哦,恪兒有什麼好辦法,儘快說出來。」李世民的心開始偏移了,雖然自己的幾個大臣都被自己的兩個兒子說的不太有面子,可是這件事的確是不錯,這說明自己的兩個兒子不錯啊。

  「這件事的起源不在於水泥配方,而在於那些其他的人家修建的坊市出現了問題,所以解決的辦法有兩個,一個就是你們直接從松洲的水泥作坊里購買水泥,然後人家也會告訴你們如何使用,雖然價格有點貴,但是呢,也算是幫了你們。」李恪看著那些臉色微變的人,繼續說道,「如果你們覺得這樣子的費用不低的話,也可以直接將那些坊市讓出來,讓有能力的人去修建這個東西,如何?」

  「什麼?想讓我們讓出坊市?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了?」謝浩直接就訓斥道,這樣子的事怎麼可能呢,而長孫順德幾人也跟著站出來說話,「蜀王殿下,你如此做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嗎?」

  「長孫大人,你的說的天下人應該不包括路邊的乞丐,種地的人吧?」李恪笑眯眯地問道,這個傢伙就是個無恥的賊偷,就連皇宮裡的東西都偷,別看能力是不錯,可是現在的大唐最不缺的就是武將,而且他也不是非常的出挑的那種,所以對於上次李世民對這人的警告,他根部就不在意,畢竟是長孫無忌的族叔啊。

  「這個……」長孫順德卻不知道如何說,畢竟,他用的天下人這個詞彙,在他們的眼裡就是門閥,至於其他的人,人家根本不在乎,否則也不會出現一個家族,占了一個縣的土地,全部都屬於一個家族的事發生。

  「既然長孫大人說不出來,那麼就說明,天下人不會因為這件事寒心。」

  李恪說完這句話,就看著武士彠道,「武大人,雖然那些人和你的關係不錯,你也想著如何修補這一次出現的問題,可是,你畢竟是朝廷的工部尚書,掌管全國的基建工作,如果一直想著通過壓迫弱小來讓他們躲罪的話,那麼以後誰還敢認認真真地工作呢?」

  「你什麼意思?」武士彠的臉色大變地問道,這小子,似乎有所指啊。

  「恪兒,不得對武大人無禮。」李世民似乎想到了什麼,就對李恪訓斥道。

  不等李恪說話,李承乾就站出來,看著李世民道,「父皇,剛剛您不是說,讓我和三弟一起和大家商量的說事的嘛,怎麼又改了?」

  「這個。」李世民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將了自己一軍,一時噎住了,但是呢,隨即看到武士彠帽子下面留出來的一點白髮道,「他是你的長輩,怎可如此說話?」

  「父皇,一個長輩就應該有長輩的樣子,在殿上的剛剛說話要求松洲人將東西交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兒臣的長輩,哪一個不是葉侯的長輩,可是他們做出了一個長輩應該有的樣子了嗎?」李恪卻絲毫不在意,畢竟這件事到時候處罰的話,也不會很重,但是呢,他已經有點上火了。

  李世民覺得自己,自己的兒子這是怎麼了,平時的溫柔如玉的模樣到什麼地方去了?

  「李恪,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