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不高興,這個都是正常的,但是呢,此時的事卻有點難看了,因為這個力士的錘頭竟然鑲嵌在牆體裡面了,他一錘頭竟然將水泥層給砸破了,然後擊碎了裡面的磚頭,不等武士彠說話,就有人喊道,「有問題,有問題啊,我就說嘛,松洲人修建的大安坊市肯定是有問題的。閱讀М」
可能是剛剛用力過猛,他想要將錘頭給抽出來,卻發現沒有力氣了,只能垂頭喪氣來到武士彠的身邊道,「大人,小的沒有力氣了。」
武士彠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也從剛剛他的行為上看出了什麼,不由得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小的,小的早就加入了工部了。」那人疑惑地抬頭看著武士彠,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如此問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武士彠示意另外一個人去取錘頭,卻發現根本就取不下來,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吳…剛…」這人疑惑地看著武士彠,覺得很奇怪,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今年多大了?」武士彠又來了一句話,讓人奇怪,現在不是在驗收嘛,你這麼問什麼意思啊?
「三十五歲。」吳剛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問自己的年齡,可是還是回答了。
「家裡幾口人?」
「五口。」
「都有誰?」
「我,我姐姐,我妹妹,我父母。」
「你是什麼時候去的大悲寺?」
「昨天。」
吳剛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陡變,然後看著武士彠,像是看到了鬼一樣,而武士彠卻冷冷地對身邊的人說道,「將這個冒充吳剛的人給抓起來。」
「大人,大人,這是為什麼?」吳剛此時已經有點脫力了,不過呢,還是有點力氣的,好幾個人想要捏住他的話,卻差點被摔倒,然後刑天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扭起來,然後看著武士彠。
四周的人的眼神都變了,這個算是什麼事啊,這是為了掩蓋什麼嗎?
然後武士彠冷冷地看著他說道,「吳剛不是大悲寺的人,而且,他曾經和身邊的人炫耀道,他有個哥哥是大悲寺的俗家弟子,你不會忘記這件事了吧?」
然後剛剛那個虎口流血的力士走過來看著這個人道,「吳昊,你不是吳剛,吳剛的胳膊上有一個傷疤,是我們掰手腕的時候,不小心擦傷的,而你的手臂上卻沒有,你不是吳剛,而是吳剛的那個哥哥。」
「帶下去,好好審問。」武士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隨即,這個吳剛就被刑天點了幾下自己的身體的某個地方,就沒有多少力氣了,被拖走了。
而躲在人群之中的某些人則心中微微害怕,卻沒有再說什麼。
「本官來這裡是檢查驗收的,不是為了給你們製造所謂的冤枉的,如果你們覺得這些力士沒有辦法驗證你們的要求的話,要不,我去找尉遲恭將軍來試試?」武士彠的話讓大家直接就閉嘴了,如果都是讓大唐最有力氣的人來驗收的話,這個牆體根本就沒有辦法驗收了,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因為對方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如此這般的話,豈不是在告訴別人,牆體都不合格嘛。
然後武士彠看著刑天道,「你將鐵錘取下來。」
「諾。」刑天點了點頭,然後走過去,單手就抓住了鐵錘的錘柄,然後猛然一用力,直接就取下來了,然後就可以看到了那麼一個很大的坑,不過說也奇怪,雖然有坑,卻沒有多少碎渣子,這就說明這個牆體的結實程度。
「上去看看這個牆體所用的材料如何。」武士彠吩咐道,然後看著走過來的一個有羊毛須子的人道,「公平公正,才是我們的根本,不要胡扯,也不要亂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至於其他的事,結束了再說。」
「諾。」那人似乎也懂得現在的情況,就帶著人走了過去,仔細看看,卻發現松洲的選擇非常的簡單,就是磚石和黃沙,還要加上這種灰色的粉末,可是這個粉末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似乎不是很結實的樣子,而與此同時,卻可以讓牆體結合的很好,卻又變得很結實,兩種奇怪的現象就在這裡產生了,讓他撓頭。
過了一會,他走到武士彠的面前道,「啟稟大人,松洲的牆體用的是空心磚,材質一流,可是這個青灰色的粉末到底是什麼,下官查了之後發現,單獨出現的話,還是有點碎的,可是一旦和黃沙還有空心磚結合在一起之後,就會非常的結實,所以,下官的判定是合格。」
「只是合格?」武士彠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這麼一句話,卻讓那人愣了一下道,「下官對於那個粉末形成的單純的巴掌厚的板,沒有測試過,所以,沒辦法辦法下結論。」
「那就說明這個東西有問題,竟然敢給長安的城牆上用這個東西,簡直就是大逆不道。」一邊的一個人冷冷地說道,從他的身上的配飾可以看出來,這人應該是個道士,只是呢,和當初的松道長不一樣,這人更像是個管事的,說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刑天道,「松洲的人如此做豈不是草菅人命?還請大人給我們一個說法。」
武士彠被他的話說的有點不舒服,自己雖然官職不大,可是也是堂堂的工部尚書,你一個管事,竟然敢如此地對自己說話,是不是覺得這個天下都是你們的了,你們囂張的過分了吧?
「是啊,何道長說的不錯,這樣的工程就應該推倒了重蓋,否則萬一要是出事的話,豈不是對不起吾皇聖明了?」邊上一個雖然在這麼熱的天氣里,依舊是一身穿著金絲線的僧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而那個何道長卻躬身道,「水和尚來了?」
「陛下一直都在倡導讓我們要好好地位朝廷做貢獻,但是如果這樣子的行為也算是的話,那麼我大唐以後可如何是好?」水和尚似乎已經將松洲給判處死刑了,說話都是刀刀見肉的類型。
「不錯,之前松洲的人就喜歡投機取巧,喜歡賺取百姓的錢財,現在竟然將注意打到了朝廷的身上了,真的是不知死活。」何道長冷笑地看著刑天道,「如此重要的工程,竟然如此的含糊,就算是用不起糯米汁的話,為什麼不選擇用黏土,而是用自己發明的東西,真的是可笑至極。」
兩人在這裡一唱一和的,似乎已經將事情給處理完了,可是刑天卻不在意地看著武士彠道,「大人,是否需要一塊水泥板給這位大人測試?如果測試沒有問題的話,是否就算是過關?」
武士彠奇怪地看著這小子,這都是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著搬回一城,剛要說幾句閒話沖淡這個事,卻沒有想到身邊的那個人突然道,「真的有,可否讓我毛氈看一眼?」
水和尚和何道長則看熱鬧地看著這些人忽悠,質量不好的就是不好的,你們以為這樣子,就可以了嗎?
「來人,抬上來。」刑天可沒有多餘的心思和他們廢話,而是直接說道,然後就看到幾個人抬著一塊差不多一丈多長,差不多五十公分寬度,二十公分厚度的一塊水泥板走了過來,從他們的樣子可以看出來,這個東西絕對不輕。
水泥板剛剛放在地上,那個毛氈就跑了過來,伸手輕輕地撫摸著這塊石板,發現和自己平時看到的石板差不多,但是呢,更加的平整和有感覺,然後他上下測量了一下這個石板的長寬和厚度之後,就對著身後的人喊道,「來人,拿錘子給我。」
毛氈是文人,所以他不可能用得上那麼重的錘頭,但是呢,他的這句話一出來,身後的人就拿著差不多十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榔頭,榔頭不大,但是呢,形狀非常的奇怪,就像是一個雞蛋前面突出來的一個小腦袋一樣,而這種錘子的全身全部都是由金屬材質做成的,雖然不大,可是握在手裡,卻非常的舒服,然後毛氈接過一個之後,道,「來,一起試試。」
其他的人聽到之後,就蹲在那裡,將這塊石板圍住,然後手裡的榔頭像是突然之間得到了命令一樣,一起對著石板敲擊,速度似乎也是一樣的,從剛開始的時候的很小,似乎是在撓痒痒一樣,到後面的慢慢地增大,最後似乎和這個水泥板有仇一樣,手上的力氣極大,很快就將表面敲出了一個個小小的坑,掉落的水泥也被他們小心地收集起來。
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之後,毛氈忽然哼了一聲,大家都停手了,然後站起來退後之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泥板,發現雖然已經有點問題了,比如說四處都是小坑,不過呢,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然後對著身後的力士道,「來人,按著這個角度砸下去。」
力士此時卻沒有需要等武士彠吩咐了,就直接領著鐵錘過去了,按著毛氈的話,一口氣不停地連續砸了十來錘,結果水泥板竟然沒事,可是刑天感覺出來,這個水泥板的內部應該是出現裂縫了,而如果是石頭的話,恐怕早就碎成一堆了。
「你照著這個地方砸下去。」毛氈等到力士回氣的時候,又說道,然後那個力士再次用力地砸下去。
「砰」的一聲,石板竟然從中間碎開了,不過很奇怪,不是粉碎,而是碎成了兩節了,毛氈剛剛擋在武士彠的身前就是擔心一個不小心將這個東西弄碎了,然後飛濺出去就不好了,現在看著只是成為兩節,就再次走了過去,然後伸手撫摸著那個斷口,簡直比撫摸女人還要溫柔,只是呢,隨著他的手掌越來越慢,臉上的表情卻是越發的豐富了,簡直就是欣喜悅狂,最後臉上的高興的神色一下子就全部湧入了自己的口腔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
水和尚和何道長都以為這傢伙瘋了呢,可是看著卻不像啊,而且之前的那幾個人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臉色也激動地像是要發羊癲瘋一樣。
武士彠臉色也微變,雖然他不是專門做這一塊的,但是作為工部尚書,自己需要知道一個大概的東西,這個可不是一句虛話,而是一句實話,你可以不會做事,但是呢,不代表你就可以胡來的,什麼事都要知道一點,這樣子對於大家來說都是有好事的。
「毛先生,如何?」武士彠淡淡地問道,雖然自己的職位高,可是工部的這些工匠,很多人都是幾輩子都是幹這個的,所以脾氣大的過分,如果自己一個弄不好,就會被人歧視和蔑視的,因為你不懂啊。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啊。」毛氈今天早上可能吃錯藥了,這樣的表情,讓人心中能不起疑嗎?
「難道是真的?」武士彠有點窒息地問道,有些事,看似簡單,卻又非常的複雜,如果在自己當工部尚書的時候真的發現了一種好的材質,以後用上了,每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總是會將工部尚書武士彠這樣的人掛在嘴邊,因為是他發現的。
「經過下官的檢查,這個叫水泥的東西簡直就是修建城牆的最好的材料,不只是抗震,而且在如此大力的打壓之下,竟然還可以保持原狀,就算是斷開也不是一堆碎石,而是兩節,這說明這個東西的材質非常的不錯,如果以後大唐的城牆都可以用這個東西來修建的話,防護至少可以增加一倍還要多,而且,剛剛我看了一下,發現這個東西松洲的人應該是有所保留的,否則的話,質量應該更好才是。」
「刑天,是如此嗎?」武士彠轉頭就問道。
刑天對於他還算是尊重,就點了點頭道,「沒錯,這位毛先生說的不錯,這個東西現在還不是很好,我松洲的城牆為了加固這一塊,曾經在裡面加入了鐵條,堅固程度不同凡響,如果是那樣子的話,這個力士恐怕是砸不開的。」
「什麼?你們松洲的城牆已經用上了?」武士彠臉色大變地問道,似乎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