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猴子聽到他的聲音,不滿地反問道,「怎麼,這裡是你家,我就不能來了?」
「哪能呢,我就是隨便一說,其實我也是過來看看的。閱讀М」肖柳子可以聞到房子之間產生的味道,其實不太好聞,有點刺鼻,可是他就是喜歡聞,就像是後世的人喜歡聞汽車尾氣是一回事。
「看什麼啊,你覺得你能分到啊?」孫猴子這人的脾氣不好,是因為有手藝,可是呢,來到這裡卻發現根本就毫無用武之地,因為這裡講究的就是一人負責一塊,多的是不行的,他以前都是一人從和泥到後面的燒磚都是自己一個人處理的,這樣子做雖然辛苦,可是卻可以獲得一定的尊重,畢竟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不懂得一些事,可是卻喜歡指揮的,只要是做工匠的人都有這麼一個臭毛病,最討厭別人插嘴了。
他本來是的意思,自己提出要求,然後對方滿足不了,就可以將自己趕回去了,這樣子多好啊,雖然在主家的時候日子過的也不是很好,可是至少自己也算是個小頭目吧,而在這裡,就是個普普普通的人,毫無一點威信可言。
男人不可一日無權,這句話對於大官小官都是如此,有的話,你就會自帶官氣,說話都是非常的給力的,如果沒有的話,那麼就完蛋了了,似乎什麼都不是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件事一定要做有什麼意義啊,不就是弄個磚石嘛,都多少年了,大家誰不會啊,沒有想到還要集中起來,在這裡,他遇到了好幾個人仇人,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門手藝都是傳承的,這個過程中肯定會有人覺得不舒服的,所以他這幾天的脾氣一直都不好。
「萬一呢?」肖柳子卻還在那裡幻想,如果可以的話,那麼這裡賺的錢,就足夠自己吃喝了,加上自己的唯一的老娘以及還可以娶到的媳婦,這小日子就算是過上了。
「還萬一呢,你這輩子,下輩子都別想,這個紅磚比長安很多大戶人家用的都好,而且這裡的環境如此的好,讓你住?肖柳子,你到底的是吃多了,還是喝多了,這個腦子都不轉了?」
本來還有點期待的肖柳子,聽到他的話,頓時就不說話了,眼睛裡都是奢望,卻不敢多說一句話,他擔心自己多說了,就真的沒有了。
「咣當咣當……」
忽然,農莊裡唯一的一個不知道是鍾還是廢銅爛鐵造成的提醒器突然醒了,所有的人不管是休息還是睡覺還是干其他的人都必須過去,這個算是一個福利吧,雖然說,對於一些人來說可能是太辛苦了,可是呢,在這裡,卻沒有讓你討價還價的餘地。
所有的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跑到一個簡陋的四面漏風的房子裡,還好,現在的人溫度還不是很誇張,所以,他們也就不擔心了,而此時正在站在台子上的人,手裡捏著一本書,雖然是舊的,可是如果拿出去賣的話,至少也得十貫錢的樣子,因為這個是松洲特殊出來的印刷的啟蒙書本。
而這個房子裡都是一通的長條桌子,上面都有書本,都是舊的,可是卻整理的非常不錯,同時一個差不多十米長的桌子上有兩三個墨汁盒子,還有一些禿筆,而這些都是給這些人準備的。
「大家都到齊了吧,昨日,我教授給大家的知識,大家都記住了嗎?」雖然站在講台上的人看著年紀不大,可是手裡的那個戒尺看不是假的,如果你不聽話的,那麼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記住了。」和後世學習不一樣,他們的回答非常的整齊,似乎就是小孩子一樣,對於過去的人來說,能夠學習那是天大的好事啊,有的時候為了這個不吃飯都可以。
「那好,我抽一個人過來。」台上的人看了一眼大家,都在低頭,就微笑地指著劉老倪道,「就是你了,將昨日我教授的東西寫出來,現在。」
雖然是個悶葫蘆,可是不代表沒有腦子啊,他慢悠悠地站起來,然後走過去,拿起粉筆在黑板上開始寫了起來了。
他們現在學習的都是數字,一到十,同時還有每個人的姓氏,這個是一定要記住的。
他平時拿那些石頭的時候,真的是穩如泰山,手臂是一點都不都抖動的,可是現在卻捏著不過一個小小的還沒有自己的手指粗的粉筆的時候,卻有點發抖,顫悠悠地將一到十寫完之後,最後寫上自己的姓氏,這個是必須的,曾經孫猴子不願意學習這個姓氏,結果被所有的人鄙視了,你連自己的祖宗的姓氏你都不會寫,你以為你是誰啊?
等到劉老倪下去之後,那個人才慢慢地說道,「都寫對了,這就不錯了,不過呢,你們要記得,雖然寫的對了,可是卻需要花時間練習一下,都說讀書好都是文曲星,這句話在松洲人看來都是扯淡,你們平時的那些手藝是多麼不錯啊,你們以為那個東西就是天生長在你們手上的嗎?不是的,那些東西都是你們熟能生巧的,所以,每日休息的時候不要在一起扯淡,而是要認認真真地練習,就算是你只會看書寫字,而考不上科舉的話,難道就沒有好處嗎?你們也應該知道,現在松洲日報那個東西吧,上面不只是有詩詞歌賦,還有一些手藝方面的最新資訊,也就是消息,你們如果懂得看看這個東西的話,那麼到時候,就可以得到這方面的知識,人呢,不停地改進自己的工藝才能活的更好。」
這句話幾乎是每次都說,說了好多次之後,大家的興趣已經不那麼熱辣了,反而有點平淡的過分。
台上的一人一看,這樣子不行啊,這樣子的話,以後如何統帥啊。
想到這裡,他從懷裡取出一份文書,上面有印章,也有文字,然後將它貼在黑板上問道,「你們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所有的人都搖了搖頭,只是認識下面的那個印章,似乎在這裡的很多通知上都有,蓋上去之後就是不錯的東西哦。
「看來你們以後可是要認真讀書啊,這個是一份通知書。」
他將黑板上的東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通知什麼呢,我現在就告訴大家,就是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表現好的話,這個表現好不只是工作上面,還有學習方面,你們看到了外面的那個房子了沒有?就是現在還沒有陰乾的那個,如果你們表現不錯的話,就會有人可以得到居住的權利,具體居住多少時間,這個需要看實際情況,有的人如果在這裡幹了十年就可以居住十年,有的人幹了一輩子也許會有更好的房子,但是呢,認字是硬性標準,就是說,不管你的活乾的多好,如果你認字不多或者不能處理簡單的公文的話,你是沒有的。」
「什麼?」
下面本來安靜的畏懼講台上的人的大家一下子就炸鍋了,他們一直都在想,這麼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在這裡建設房子,一般都是有身份的人才會如此,而且,這個房子距離那個磚窯等還是有點距離的,同時還有一座不太高,卻足以將灰塵給攔住的小山,這樣的地方,如果時不時地住在這裡的話,那感覺絕對是好的不行。
肖柳子激動不已,看來自己的萬一是成功了,他激動地看著不遠處也是一臉錯愕的孫猴子,這個傢伙竟然不相信,真的是丟人現眼。
而劉老倪也是傻眼了,這個是不是福利太大了,現在每天吃的飯都是很好的,沒有想到還有如此的福利,不過呢,孫猴子更加地著急地問道,「老師,不知道需要認識多少字才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要求?」
在課堂上,松洲人講究自由,更加講究規矩,因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所以他的這個行為非常的魯莽,要是以前的話,肯定會被訓斥的,可是今日卻沒有,先生點了點頭道,「孫浩,你說的不錯,這個認識的字呢至少也得能看懂我手裡的這個通知書,同時,必須是結了婚的才可以,同時,工作表現必須是在前五十名才行。現在我們這裡有一百多人,過一段時間還會更多,到時候如果被人競爭下去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你們還是睡那邊的大通鋪吧。」
「結婚?」肖柳子愣了一下,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沒結婚就沒人權了嗎?
「是的,必須結婚,否則的不給,同時,大家要做好保密工作,在這裡的一切都最好不要說出去,否則的話,這個西方農莊雖然對大家不錯,可是你們也是經歷過一些事的人,一旦有好處的事,被人撞破了,後果也是很麻煩的。」
這具警告的話,讓大家心神一凝,這個才是正確的嘛,在過去,工匠不受人尊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的命很多時候根本就不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他們的主人的,這樣子的話,一旦自己的活乾的不行,或者類似不行的話,就會倒霉,這樣的倒霉可能就是全家人跟著倒霉。
「好了,我們今日要學習的字就是唐,大唐的唐,現在大家跟我讀……」
因為這個消息,下面的人再也不想著如何自己多麼笨了,在有好處的時候,沒人會覺得自己很笨,只是會覺得別人真的太狡猾了。
西方農莊正在忙活,而之前謝浩等人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又到了晚上,因為現在天氣比較熱,很多工人幾乎都是就在工地休息,搭建一個簡單的帳篷就好,也不冷,而屎尿之類的也有淨桶,也不需要很費工夫。
可是呢,這一晚,之前一直都給松洲工地上的工人送飯的人卻沒有來,天色都微微陰暗了之後,依舊沒有來,雖然說之前都是不錯的伙食,突然不給吃的話,這些人也開始警惕起來了,這是不是一種朝三暮四的感覺?
不過呢,站在工地上的人是刑天,這些人根本就不敢多說一句話,否則的話,對方的一隻胳膊就可以讓他們統統都去死。
「小壺,怎麼回事?」刑天今天是過來幫忙看著的,結果天色都晚了,差不多都是晚上八點多了,還是沒有將飯送來,雖然說中午的時候吃的不錯,可是現在的人的肚子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吃飽了到時間就餓。
小壺是一個長安人,只是為人聰明而又實在,所以才跟在監工的身邊,聽到刑天的話,就小聲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的,之前都是很快就來了的,可是今日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能出什麼事,不就是個飯嘛。」刑天滿不在乎地說道,卻讓小壺沉思了一下告訴他道,「這個可能和您想的不太一樣,雖然說對於松洲人來說都是普通的伙食,可是那些其他的人可是不會這麼想的,這幾天的伙食可以說是是他們過年的時候夠沒有的伙食,這幾天忍了那麼多,現在還能忍得住嗎?」
「你的意思是說,被搶了?」刑天覺得很奇怪,這樣的事會發生嗎?
實際上,卻是,真的會發生。
這個運輸飯的車子需要經過三條街和兩條小巷子,加上到處都是施工,所以,路其實不太好走,但是呢,大家都希望可以看到這樣的車子,只是奇怪的是,今晚卻沒有來。
難道說,松洲的人沒錢了,不捨得花錢了?
雖然在葉冰看來只有用了松洲的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建設,而其他地方的人都不行,就算是骨子裡有幾分優越感的長安當地人也不行,可是呢,實際上卻是不行的,沒有辦法,松洲的人手其實也很缺少,只能到處劃拉人手,也因為如此,很多事處理起來就有點不太順手。
不過才一頓飯還沒到,本來安安靜靜地在帳篷附近休息的人就開始說起閒話了。
「是不是怪我們之前吃的多嗎?現在不給了?」這個人看來是個有經驗的人,有些時候,為了能夠省點錢,那些大家族情願將錢花在毫無意義的青樓,也不願意多拿出來一分錢給下面的人,在他們看來,這些人根本就毫無意義可言。
「不能夠吧,我們也是賣了力氣的,沒有偷懶,怎麼可以這樣子呢?」
「難道說忘記了?」
「不可能吧,這樣的事怎麼可以忘記?」
「難道是真的如坊間傳言的那樣,打算給我們吃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