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草原的溫暖的,也是美麗的,白日的時候碧草滿地,綠水青山,牛羊如雲朵一樣地四處亂走,而牧馬的漢子則在高高地唱歌,在不遠處則是一片片的農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但是呢,從上面種植的東西可以看出來,這裡應該屬於不錯的地方。閱讀М
一半草地,一半農田,如果沒有時不時地宛如饑荒一樣的人跑過來投靠或者搶劫的話,這樣的日子可是不錯的。
天氣暖和,套海鎮的建設也不會停,不只是他,就連不遠處的幾個地方,什麼天籟湖,紅山鎮,落回城都是如此,在草原上,人是不多,可也不少,只要是你願意給吃的,很多人還是願意為了這頓飯去努力的。
人在有希望的時候,總是會做出很多平時做不出來的事,這樣的行為叫做奮鬥。
葉檀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似乎在套海鎮,一切的事都是由落回城城主劉玄明,天籟湖封平,套海鎮村村長稀罕以及套海鎮的一個似乎不怎麼說話,只是面帶微笑的人處理。
風平浪靜的時候,總是沒有過多的事處理。
所以,葉檀就在看書,讀書,寫書法,對於一個人來說,如果真的沒有事可以做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讀書,因為這個是最廉價也是最好的充實自己的辦法,因為一旦你學會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風吹在外面的風鈴上,帶出悅耳的聲音,讓人聽了之後都會沉醉,而院子裡之前栽種的一些野花以及一些果樹也開始了一年之中相對來說比較純正的一次綻放,畢竟,天氣這個東西在草原上是最不可靠的一種。
一片綠色,一片安詳的地方,總是會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不過呢,最讓人覺得不錯的地方不是這裡,而是在不遠處的一處有樹木有野草也有帳篷的地方,這裡的人似乎都有點詭異,不說話,不亂,只是安靜地揮舞著長刀,一下就是一下子,然後就這麼練習,而在邊上則有一個小小的茶几,上面擺著一個巨大的陶製的水壺,而水壺邊上則是六七個的茶碗,一個面色冷清的人正在那裡看著這些人,卻不說話。
覃宇來這裡時間有點久,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訓練這些兵士,當然啦,這裡面的人員也比較混雜,有中原人,有草原人,甚至於還有幾個頭髮顏色不是黑色的人,不過呢,這些都不重要,在這裡,只有一條戒律:那就是服從命令,任何不服從命令的人,下場都很慘,而服從了之後,總是會有很多的好處。
在這裡,可不像是在中原,還有什麼三天一次訓練,兩天一次訓練,,這裡只有訓練,要麼就滾蛋或者死亡,因為草原上的糧食什麼都比較貴重,可是不能浪費了。
日頭很高,雖然被一些大樹遮住了一些陰涼,可是在太陽底下,還是非常的熱,這些人全部沒有上衣,汗水順著金黃色的肌肉慢慢地流下來,而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光頭或者只有一點點的頭髮,為了一口吃的,什麼人體髮膚,來自父母的話,都是扯淡。
等到有人暈倒了之後,邊上幾個穿著一身白色的矮小的男子,就跑過來將人抬到陰涼下進行救護,至於其他的,你不要多想,不暈倒,你想起來,你是做夢。
「將軍,今日的刀術訓練提前結束了,下午是不是要進行馬術訓練。」
一個一身疙瘩肉,光頭,一身衣服整齊地穿在身上的男子卡看著他問道。
「怎麼,還有其他的安排?」覃宇將茶碗裡已經有點熱的水喝下去之後,淡淡地問道。
「將軍,您忘記了,下午是我們套海鎮鎮府軍和落回城的落雁軍還有紅山鎮的紅山軍對練的日子。」
「哦?是有這個事,那麼現在就停下來了吧,所有的人都去休息,洗澡,中午的時候加一頓羊肉,吃完之後,全部睡覺,下午準時集合。」
「諾。」這人點了點頭就開始去告訴那些人,然後大家趕緊將手裡的刀收好,然後排隊離開。
這裡一共有三千四百人,而整個套海鎮一共有一萬兩千個士兵,所以,每次的對練都非常的嚴格,不只是淘汰,還有的就是見血。
在草原上,不見血是不行的。
但是呢,訓練不吃飽,不吃肉,更是不行,要不是當初葉檀使用了草原上的牛羊,松洲軍不會如此的彪悍。
所以,既然來到這裡,他們除了一條命什麼都沒有了,那麼就沒有什麼顧忌的了。
都說,古代的人不知道如何開發人的潛力,可是在葉檀看來,一旦餓肚子,就沒有人想明天到底幹什麼了,他們只是需要今日的吃飯就好。
這麼多人,肯定不能在一起吃飯,所以,很快就以三百人作為一個隊列,去了不遠處休息。
而做飯的炊事人員就開始忙活了,其實他們早就開始忙活了。
草原上的牛羊不少,可是能夠吃到的人包括那些牧民其實次數都不多,而且現在草原上的野菜之類的也非常多,野蔥之類的也不少,所以,每日吃飯都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候。
但是呢,在軍營里,紀律是無處不在的,在這裡,他們沒有任何的自由,不管是吃飯,睡覺,喝水,撒尿,甚至於去做任何一件事,都需要有專門的規矩,有些人剛開始就受不了了,然後就被拋棄了,然後有些人扛下來了,現在家裡的日子也好了不少,奴隸從來都是奴隸,有些人想要從奴隸變成自由人,這裡面的路很長。
軍營里的廚子是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他們也算是軍營里的人可是卻很少參加訓練,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做飯。
今日中午吃的是麵條,這個東西需要的是技巧和速度,否則的話,有人吃飯之前,在你做好之後,就容易直接迷糊了,那樣子的話,這個飯就沒有辦法吃了,所以,速度一定要快。
現在這些人都會用筷子,兩根樹枝編織一下就好了,非常的簡單,而且富有意味,就算是以前不會的,現在也會了,所以,他們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很狼狽,草原上別看地廣人稀的,可也是一個要命的存在,很多所謂的瘟疫之類的,都是通過這個辦法慢慢地將人口給消耗掉的,所以過一段時間就要進行檢查的事,是不能放開的。
從草原上弄東西,不見得就是個苦難的事,有的時候需要的是腦子。
兩個手裡提著一把殺羊刀的光頭,看著自己面前的羊,很高興地走了過來,要是過去的話,他們習慣了將羊給直接悶死,而不是弄出血來,聽說直接悶死的羊有很多好處,可以讓血液衝擊到牛羊的肌肉裡面,味道很好,可是現在牛羊在這裡已經開始分割吃了,所以這一塊自然需要見血。
三百人,一人一斤肉的話,就需要三百多斤,加上生的和熟的之間的重量也會差差不多三成到四成,所以,他們需要殺的羊不少。
不過都是熟手,很快就將羊給殺死了,然後收拾起來,開始分割,以前在草原上牛羊的內臟他們是不吃的,因為覺得不乾淨,一般都是拿來餵狗的,而現在卻是難得的美味,所以都捨不得扔掉,羊血也是如此,至於說其他的羊皮,羊蹄羊腦等等,這些都需要單獨拿出來的,這些個東西可不是單純的羊肉,是不能直接混在裡面忽悠人的。
當他們將這一切都弄好了之後,就按著廚子的吩咐將羊骨頭全部放在五口大鍋里,開始用大火煮,以前都是用牛糞和牧草,可是那個東西首先少,其次呢,火力也不夠,經常容易將湯汁弄的不夠濃郁,而現在卻用的是黑色的蜂窩煤,在套海鎮附近,葉檀發現了那些東西,所以,這個就不太在意了,裡面加入了一些草原上特有的香料,然後他們就開始收拾羊的其他位置了,吃東西要乾淨,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儘量不要吃出羊毛之類的東西,這是軍法鐵律,在很多人看來這個沒什麼,可是呢,如果現在有人看到了他們的宿營地的話,就會發現,乾淨的過分。
習慣都是養成的,性格都是可以微微調整的,脾氣這種東西,你若是不知道自己是誰的話,那麼就麻煩了。
所以,一切都很順利。
羊骨頭需要熬製一個時辰,然後才能將這個骨頭拿出去剔骨,而其他的部位,都有說法。
時間慢慢地爬上了頭頂了,雖然依舊很熱,可是不少人都醒來了,卻不到處亂走,因為一會就要吃飯了。
很快,就有人拿過一個哨子吹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是空手來到吃飯的地方。
一人一碗,都是超級大的那種木頭做的碗,也有陶瓷做的,至少也得有二斤的容量,然後一人一碗麵條,然後一塊條子肉以及幾根青菜,這些人就端著來到了一個桌子前,上面有一些鹹菜和一些精緻的小菜,都是用羊的內臟啊,羊頭啊,羊血等位置做出來的,味道很好,而且這個才是廚子真正用心去做的一些菜餚,也是大家的最愛。
雖然每個人都很餓,但是呢,在吃麵條的時候卻儘量不會發出聲音,同時呢,在他們邊上的筐里,還有一些大餅,這是因為光吃麵大部分的人都可以吃飽,可是真正大肚量的人卻不一定,所以就提供了這些東西,只能吃,不能私藏,這是軍法。
吃過飯之後,所有的人都有一點時間可以自由活動,有的人吹笛子,有的人去四處轉轉,只要是不出這裡規定的地方,都可以,因為一旦出去的話,就會被認定為逃兵,對付逃兵,葉檀的手段簡單單一的很,就是殺。
給你好的東西,然後你再給我來這一套,你覺得我會如何給你結果?
這裡的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而在套海鎮,葉檀的宅子裡,卻看到了一封信,這封信讓他又想要笑,又覺得想哭。
桌子上是代金鳳剛剛給他擺上來的紅燒魚以及一些韭菜雞蛋等等,韭菜都是在草原上採摘的,而雞蛋都是草雞蛋,味道很好,然後就是一鍋青菜湯以及兩碗米飯。
雖然現在葉檀還是沒有要了她的身體,可是兩人終於可以在一起吃飯了,這是三個不錯的進步。
「少主,您還是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過飯再說。」
代金鳳將米飯和碗筷放在他的面前,輕聲地勸說道,來這裡幾個月之後,她現在幾乎都是素麵朝天的,可是有些人就是如此,就算是不化妝,只是簡單的洗洗臉,也是非常的讓人覺得醒目的,套海鎮不少的將領或者一些其他的文人等等,都會找藉口過來和她說話。特別是在知道這個女人不是葉檀女人的時候,來的人就更多了,可惜,沒有人敢用強,這個女人的強悍也是可以預見的。
「等等,來人,給我準備筆墨。」
葉檀將手裡的信紙拿過來看了看之後,就反過來鋪好,然後就有人送上來筆墨。
拿起毛筆,他很自然地就在上面寫上了這麼一段話。
「對敵人的溫柔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於一些喜歡玩小把戲的人,就陪他們玩,只要是陛下不同意,在不動搖國本以及松洲本地百姓生活的情況下,你們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但是若是因為懼怕而不敢朝前的話,一律拉回來,以後不得再出現在本侯的面前,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承諾付出代價,這樣的代價可能很大,也可能很小,但是呢,都不能浪費了,脾氣誰都有,但是都必須在大唐的律法之下才可以發出來,若是只是靠著意會或者臆想的方式想要達到目的,那麼就是做夢。不管是松洲人還是大唐人,都要通過實事求是的態度來獲得生存的機會,而不是通過臆想和脅迫,人可以沒有生存下去的可能,但是不能丟了尊嚴,否則你今日只是丟失了財物,下次就是小命。」
寫完這些之後,他拿出一個印章,蓋上去之後,就對外面的人說道,「立即送走。」
「少主,你這個?」代金鳳時刻都想要表現的不一樣一些,讓人知道自己的態度,卻被葉檀拿著碗吃了幾口飯的自己給說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