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眼裡自己的孩子,要麼就是最好的,要麼就是最差的。
最好的話,是因為他們從來看不起別人家的孩子,覺得別人家的一切都是不好的,這樣的人家在現代依舊很多,葉檀就認識過一個,家裡都是公務員,說好聽的話是如此,其實呢,都是一些小幹部,在一個縣裡的能力都有限,平時看著人五人六的,似乎很有權利似的,可是如果你真的認識的話,就會發現這些人都是馬屁精,在一些領導面前表現的那股子噁心的模樣,真的是對不起他們身上的那身西服,可是這些人卻看不起別人家的孩子,特別是自己的親戚朋友家的孩子,但是呢,卻非常喜歡自己領導家的孩子,不管是真心的還是假模假式的,反正就是很喜歡,這樣的人,總是覺得自己家的孩子是最好的,因為他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最好的,那麼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是如此,這樣的人是可怕的,是自卑的,是一種病態的。
同時呢,最差的也是如此,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樣的一種感覺,特別是在農村,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的父母,說你在外面做了壞事了,比如說打架,偷東西,抄作業等等類似的事,回家之後,你父母的臉色就不好看,不只是如此,同時還會讓你告訴他們到底做了沒有,如果你說沒有的話,他們就讓你證明你沒有做,如果你證明不了,同時死活不承認的話,那麼你就麻煩了,要麼就是被打一頓,然後你的父母就會指著你的鼻子大罵,要麼就是打你一頓之後,你的父母繼續覺得你不是東西。可是事實上,你真的做了這些事了嗎?你需要為別人給你加在身上的罪名去證明嗎?很明顯是不需要的,可是你的父母卻認為你需要證明,為什麼呢?這個說起來有點搞笑,因為父母都是以己度人的,在那樣的環境下,他們就會覺得你會這麼做,是因為他們如果處在那樣的環境下,也會如此做,所以,他們就會讓你去承認,然後打你一頓來告訴你,你的那些小伎倆都是拿不出手的,自己早就看穿了。
這些年,鄭三家給了鄭家正房不少錢,也給了一些幫助,畢竟走商的人還是很有錢和物資的,可是呢,卻得不到任何人的看起,因為在他們的眼裡,這樣的人就是個下賤坯子,你這麼做完全都是你自願的,而不是我逼迫你的,可是實際上,有些人的心就是這麼被弄碎的,可是你卻沒有辦法。
在鄭氏的眼裡,弄錢是卑微的,似乎這些行為想一想都是可怕的,可是卻似乎從來都不記得,花錢的是你啊,是你啊,你怎麼不覺得花錢的時候丟人呢,所以很多時候,崔家的幾個外門管事的過來報帳之類的,她也都躲在屏風後面,根本就不露面,因為她覺得丟人,而那些人似乎還將這種事當成了一個不錯的行為呢。
「娘,我知道了,只是呢,最近鄭三得到了一本不錯的古籍,說是要給我,我至少也得拿到那本書吧,否則的話,以後和朋友們出去的話,可就要落後了。」崔程遠真誠地說道,這句話透著假。
可是鄭氏就是相信啊,臉色稍微好了一點道,「他們家也就這麼一點用處,那以後還是見一面吧,不過呢,不能經常見面,看著他們天天的到處亂吃亂喝的,還喜歡去青樓,和你爹一個德性。」
「嗯,他們家讀書都不說先生,還要說一些鄉下的俚語,真的是粗鄙。」崔程遠似乎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很有身份的人了,可是在很多人的眼裡,他連那些窮書生都不如,只是因為有了一個好的出身而已。
就在兩人聊天,而崔程遠有點犯困想去睡覺的時候,門口來了一個門子,走到大廳這裡說道,「夫人,大少爺,外面有人拜見。」
「帶了禮物了嗎?」崔程遠根本就沒有多問一句其他的,直接來了這麼一句,讓那個門子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沒有。」
「沒帶禮物就是沒有禮貌的人,不懂得禮數的人竟然也想要來我家,想什麼呢?轟出去。」鄭氏用了一個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將一個本來見財起意的行為說的冠冕堂皇了,這個可能也是所謂的人才吧。
門子聽到她的話,本來應該直接走的,然後擺著大戶人家的脾氣告訴對方,你們這些人來了,拿錢什麼的都是需要的,可是你們擺了一張臭臉給誰看啊,當我們都是傻子啊?
可是,他卻跪在那裡,遲疑了一下,讓崔程遠本來低著的腦袋看到了,不由得怒道,「怎麼,還有事?」
「這個,大少爺,那個外面的人說,是來討債的。」
門子的話讓他的腦殼一冷,同時屏住呼吸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難道說是自己的事發生了?天天在外面玩,想要一直都有錢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鄭三家雖然有錢也不是金礦啊,所以,他經常欠債,有錢了之後也是拿出去花銷,很少用來還債,因為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自己熟悉的家族的人,所以大家也都是吃吃喝喝,渾渾噩噩的,不會真的去計較,可是不代表就沒有人敢計較啊,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麼後果真的非常的可怕。
「問清楚了,是什麼債?」鄭氏的第一反應卻是自己的老爺是不是又在外面吃了什麼東西或者幹了什麼事,讓人來追究了,對於自己,她是從來都不會多想的,自己的兒子就是好的,任何時候都不會做出不好的事來。
「這個,聽說是老爺當初欠下的債務。」門子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同時臉色也不太好,因為這樣子做的話,很不好的一個現象,誰會真的貿然過來討債啊。
「果然是這個老東西,天天不干人事,就喜歡到處胡來。」鄭氏怒氣沖沖地罵道,似乎要將崔兆給撕碎了一樣,不過呢,隨即想到了什麼,抬頭看著門子道,「債務一共是多少?」
「這個,那人沒說,不過小的從那人的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來。」門子一般都是有腦子的人,這種腦子來自於自己對於一些事的看法,或者說是你如果不機靈的話,可能就幹不了這個,和所謂的外交是一回事,所以,他仔細看了一下那人的裝扮,現在的夏天,人穿的衣服都不多,可是不多不代表就看不出來,因為這人雖然頭髮是長的,衣服也沒有露出胳膊,可是他的身上的布料卻可以看出來,竟然是松洲的特產棉布,聽說現在長安附近也有種植,可是真正見過的人沒有幾個,因為沒有那個技術,這個東西在松洲的價格和麻布差不多,可是從松洲只要是出來,就會身價增加的極快,簡直快的過分,等到了東海或者嶺南的話,至少也得翻個二十倍左右,東海那裡可不是後世的連雲港等地方的那種好看的地方,而是蠻荒之地,雖然很早以前有人駐守,可惜後來大部分都荒廢了,這個也是為什麼葉檀不願意過去的原因,因為他的家就在東海古海州附近,那裡也許在很長的時間裡都是蠻荒之地,也是傷心之地,他擔心自己走過去的話,會扛不住能回來的心。
「說。」崔程遠這人別看沒什麼本事,對於推理小說還是很喜歡,小說家是中國古代的一個流派,雖然後來消亡了,可是實際上卻是沒有,它不是消亡了,而是融合到了儒家那裡,而葉檀平時沒事的時候會寫一點仵作紀要之類的,後來發現很多人根本就不喜歡看,因為乾癟癟的誰喜歡,就將大宋提刑官的故事給寫出來了,自然,也修改了很多地方,誰知道一推出,非常多的人喜歡,聽說就連李綱偶爾也會拿出來翻翻,只是看完之後就會將葉檀喊過去一頓臭罵,因為你一個讀書人,而且還是一個當官的,竟然沒事折騰這個,你覺得好嗎?
還好,葉檀沒有將紅樓夢和三國演義拿出來,否則的話,肯定會被人當成所謂的神仙或者妖怪了。
「那人的布料來自松洲的棉布,而且從顏色上看,也是松洲,上面竟然是一堆的竹子和幾個字,這樣的穿著在長安可是沒有其他人家的,只有隨園有。」
門子的話讓鄭氏的眉頭直接就皺起來了,自從崔兆和葉檀直接發生了惡事之後,崔家的很多商隊都進不了松洲,而且不是說你進不來,很多人家根本就不和你做生意,因為你做事太過噁心了,賒帳的事他們都想要干,可惜,拿出了他們家的名聲,人家也不會很在意,最後差點出事了,加上在朝堂之上,崔兆三番五次地被葉檀戲弄,雖然說故事的根本不在葉檀這裡,都是崔兆主動找事,可是呢,有些人就是如此,我主動找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配合我讓我找事?反而想要跑,你這樣子做,就是對我的不尊重就是讓我不舒服,於是乎,就開始記恨了,最後你如果倒霉了,對方覺得是罪有應得,可是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就會很麻煩的。
而葉檀在長安的住處,自然也是知道,就是隨園,那個以前不過是一個富商的家,後來被朝廷買下來了,裝修了之後送給了葉檀,算是他的府邸,聽說入口很小,裡面卻是別有洞天,而且裡面總是有很多好吃的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在長安也算是有點名氣。
鄭氏卻很討厭這個地方,因為他不聽話啊。
「讓他滾,讓他馬上滾,要債要到我崔府上面了,真的是不知死活。」鄭氏咬牙切齒地說道,然後似乎對於這件事有點不舒服,繼續說道,「如果他敢停留,給我打斷了他的腿。」
「是。」
門子只能說完這些話就出去了,這件事,可不是自己可以摻和的。因為他剛剛走到花園邊上的門口就聽到了鄭氏對於自己家老頭子的咒罵,什麼難聽罵什麼,似乎當成了孫子一樣。
走到門口,看到站在那個人還站在那裡,雖然長相一般,而且身上也沒有任何的武器,只有一身雪白如玉一樣的青衫,可是卻真的不錯哦,這樣的衣服,他也想要,可惜一輩子可能都買不起。
不過呢,羞辱一個不聽話的人也是一個樂子啊。
「我們家夫人說了,不記得有什麼債務,你現在就給我滾,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事,聽完門子毫無理由的話,就淡淡地躬身施禮之後道,「多謝。」
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讓門子反而有點摸不著頭腦呢,到底幾個意思啊?
可是來的人卻沒有直接回到隨園,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那就是程府。
最近的程咬金的是很無聊的,因為沒有仗可以打,而且大家似乎都習慣了他的混不吝,根本就不會和他繼續計較,所以,除了喝酒吃肉之外,他似乎發現自己已經發霉了,因為這件事,他的老婆已經對他不滿意了,說他也不會幹點什麼,天天就知道吃肉喝酒,你這樣子豈不是個廢物嗎?
別看程咬金的老婆不是第一個老婆孫氏,可是人家姓什麼,崔啊,出身於「清河崔氏」,為隋朝齊州別駕崔信之長女,別看是大戶人家出身的,武力值卻不弱,雖然在隋唐演義上面,是個胖子,可是實際上卻是個看著嬌滴滴的女人,只是呢,因為有大家族的那種影子,所以,這個氣度自然是不凡的,個子也不矮,很多人都奇怪,這樣的女人是如何嫁給這麼一個粗坯一樣的男子的呢,真的可以佩服地說,程咬金可真的不是一般人那。
罵人,他不敢和自己的老婆對罵,打架嘛,真的動手,自然是不怕她的,可是自己如何才能真正動手呢,只能老老實實地被罵了。
可是呢,男人都是有脾氣的,你一直這麼做,合適嗎?
所以,一大早,加上天氣熱,他就被自己的老婆大罵了一頓,然後出門去了。
回來之後,身上已經滿身都是臭汗了,只能老老實實地躲在客房裡喝酒,其他的事真的不敢了。
「老爺,外面有人求見。」
門子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說道,最近老爺的脾氣不好,要是被噴了一頭口水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