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蕭瑀忍不住反駁道,「難道就是聽幾個工匠在這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也是太子殿下所謂的朝廷大事?」
「不著邊際?」李承乾冷冷地看著蕭瑀問道,「難道大人以為的可以算是邊際就是從上古書籍里挖出一些東西,然後用在我大唐就可以了嗎?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不顧了嗎?不需要看看當時的情景嗎?」
「老臣,老臣,老臣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來,只是,聽到他沒有說到解決的辦法,豈不是浪費大家的時間?」蕭瑀的嘴巴哆嗦了一下,然後很不客氣地將自己的想法拿出來了,可惜的是,他今天註定要鬱悶了。閱讀М
「他每說幾句話,你就在這裡打岔,難道說,誰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說的出來嗎?」李承乾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停地打岔,我懷疑你的不良的心思。
蕭瑀哼了一聲,甩了甩衣袖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也是,幾千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你難道就真的可以解決了,你以為你是誰啊,讀書很多嗎?
「繼續。」李承乾沒有看他的嘴臉,因為他覺得太醜了,其實呢,也難怪,這個屬於讀書人的通病,特別是被慣了幾千年的讀書人,那個脾氣大的過分呢。
那人看了李承乾一眼,就繼續說道,「既然砍伐木材的不好的事情太多,所以,我們就可以想辦法找東西代替這種東西,於是,經過我松洲的不懈努力,最後發現可以用煤來代替。」
結果,他的話剛落,之前的劉玄趕緊跳出來說道,「就這個也算是你們松洲的不懈努力的結果?天下誰不知道煤可以燃燒的,但是會在燃燒的過程中出現大量的有毒氣體,有的時候會毒死人,這樣的事每年在長安都會一些發生,難道說,為了吃飯,就要將家裡人都放置在毒氣當中嗎?這麼做,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嗎?」
其實呢,如果將他放在快要餓死和凍死,配合放置毒氣的話,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肯定會選擇毒氣的,只是因為現在自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所以說話就有點站著不腰疼了。
其他的人那些老傢伙聽到他的話,就哈哈大笑,又一次打斷了這個人的話語。
然後不等李世民說什麼,就聽到李承乾看著他陰沉地說道,「我再說最後一遍,在他說的過程中,不得打斷,如果再有人敢如此動作的話,可不要怪本宮不客氣。」
一群土鱉還想要嘲笑松洲來的人,你真的以為你讀了一些書你就知道了一切了?有的時候,李泰都會對李承乾說,大哥,以後當了皇帝之後,記得千萬不要放過松洲的那些讀書人,也許他們做的事是如何種地或者養馬,但是呢,在解決問題方面以及新奇的思路方面,你手下的人拍馬都跟不上,這不是一句假話或者空話,而是一句實話。
在場的所有大臣都異樣地看著李承乾,雖然對於他的威脅有點不自在,可是卻沒有多說什麼,而劉玄沒有想到李承乾敢如此說話,剛要說什麼,卻感覺到一道眼神的光芒射過來,抬頭一看卻是李世民的,只能縮頭站回去,然後等著他們出現漏洞的時候,再站出來。
而那人卻繼續說道,「煤這種東西,大家都知道,燃燒起來會產生大量的不好的氣體,這種氣體在我們松洲叫做煤氣,也就是所謂的煤毒,這種東西吸入身體裡面多的話,自然會對人體產生不好的影響,可是呢,這樣的爐子已經在松洲使用了半年的時間了,卻沒有發生一例這樣的事,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松洲匠作監按著刺史松洲候葉檀的吩咐,將裡面的那些比較大顆粒的煤進行打碎,然後和上黃泥之後,就可以做成這樣子的一個個煤球,這樣子做的目的是為了降低燃點和固定,至於說什麼是燃點,可能現在的各位都不知道,我就說個例子吧,比如說點燃一根木頭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而如果點燃一張紙的話,就會很容易,這個看似很奇怪的一個現象,就說明不同的東西的燃點是不一樣的,然後呢,我們在用的過程中發現,還是有煤毒產生,於是呢,如何將這個東西剔除就成為了匠作監的一個課題,當然啦,課題這個詞彙你們應該也不懂,就是說是某個事想要完成,但是呢,又不知道如何做的時候,就要設定課題,然後根據這個課題需要的一些東西進行準備,然後想方設法地攻克它,就是搞定它,於是我們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就發現,只要是在有爐子的房間裡,放上一根打通了竹節的毛竹就可以了,這樣子不僅房間裡的味道不難聞,而且還會保持溫暖,剛開始的時候我們用牛羊嘗試,後來就是人直接嘗試,發現的確是可行的,如此這般之後,按著之前和太子殿下的關心的指示,我們就將東西在用了兩個月之後送來長安,目的是未來讓太子殿下可以解決他的子民的一些問題。而這樣的一塊煤球,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卻是可以燒一頓飯,弄點熱水洗臉,同時還可以保暖,而一方這樣的煤球價格卻是非常的低的,至於多低,肯定是比木炭要低,而且可以根據實際的需要進行調整,我的話說完了。」
李世民聽得非常舒服,其他的人比如說劉玄則是像是吃了一坨翔一樣地難受,因為對方已經將可能出現的問題以及解決辦法,還有價格方面都考慮到了。
魏徵忍不住喊了一句,「大善。」
長孫無忌雖然對於他們將自己家的鋼鐵作坊貶低的一文不值,可是如果真的可以鋪開的話,長孫家的鋼材生意,那麼到時候就可能會爆棚的,所以也跟著喊,「若是可行,大善。」
而李世民更加直接,「來人,帶到隔壁房間裡試試,一會我們就去看。」
然後就有衛兵過來,帶著幾人去了一個小房間,看樣子,如果不行的話,這些人必死無疑。
「一會結束了之後,就會告訴大家,溫飽的溫已經解決了,而飽則是糧食,這個煤雖然別處如何本宮不知道,可是在長安的西面,卻是有兩座煤山,孤已經買下來了,那裡可以容下足夠多的難民吃飯,兒臣打算將其中的三成利潤,上交國庫。」李承乾很認真地說道,這一下子就解決了溫飽兩個字眼。
「好,太子這次做的不錯。」
李世民滿面春風地說道,只是呢,有個問題,那就是需要後面的實驗沒有問題。
李承乾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點頭,然後站回自己的位置。
這件事現在已經成為這樣子了,所以接下來也就不會繼續討論了,只是開始討論其他的事,自從軍隊回來之後,各項訓練以及各種犒勞也跟著下發了,這裡面都是需要錢的。
一些大臣的看法就是可以給也可以不給,可是這樣的想法,再次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對,比如說程咬金,李績,李靖,侯君集等,這些人雖然本來是不太對付的,可是在這件事上,卻是非常認真地說了,如果這樣子的話,豈不是下次帶兵大戰就沒有人來了,因為打死了,什麼交代都沒有,如何讓將士們滿足這些啊。
朝堂上吵得很厲害,可是宮殿邊上的一個小房間,此時卻在忙活。
因為對於這個東西太過熟悉了,所以就找來了四個爐子,才將這個房間裡給占滿了位置,然後就開始按著他們時候的辦法進行操作。
幾個護衛身上都是盔甲,裡面卻是穿著一些保暖的東西,可是在這樣的天氣里,他們幹活結束之後,下班之後,就容易全身都麻了,這樣的日子他們需要過上好幾十年呢,每次看到年紀最大的那些老護衛的腿的樣子,他們就撓頭啊。
而這些人將一個箱子放在邊上,然後開始燒水,別看這裡的空間大,可是慢慢地溫度也就起來了,同時燒了水之後,他們拿出一個挺大的紫砂壺,裡面有松洲特有的茶葉,他們也是有定額的,就加了一些,一壺熱水下去,香氣撲鼻,引得那幾個侍衛都忍不住吸鼻子,這個東西,他們這些人可吃不起。
「來,喝一杯吧。」那人笑呵呵地給他倒了一杯,這個房間應該是個雜物間,雖然不小,可是卻是細長型的,裡面有桌子和灰塵,桌子正好用來使用的。
「這個,不用了。」雖然這些護衛很忠心稱職,但是呢,知道這些人來自松洲,就有點親切,因為宮內的不少人都知道松洲候葉檀是如何被封侯的,而且他調教的不少人都在宮裡,大家平時也會偶爾切磋一下,所以,他是不會刻意為難這人的,可如果陛下要求自己將這人的腦袋砍下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的。
「來,喝吧,天氣這麼冷,你們身上的這個盔甲,我知道,是一種防禦不錯的盔甲,但是呢,缺點就是太沉了和太過透氣了,裡面如果沒有小羊皮以及一些野狐的皮毛的話,在外面站一個時辰,人就容易凍僵了,然後晚上回去的話,就容易腿疼,特別是膝蓋位置,就像是被千萬根針刺的一樣難受,我沒說錯吧?」
護衛還是被那杯茶的清香給吸引住了,就接住喝了一口,感覺溫暖了不少,然後聽到他如此說話,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先生應該是匠作監的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啊?」
「呵呵,小的雖然是匠作監的人,可是松洲的匠作監可不是大唐其他地方的,我們平時的待遇還是不錯。而之所以會知道這些,是因為你的這個盔甲吧,現在在松洲已經被淘汰了。」
他的話讓護衛的腦子一亂道,「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這樣的盔甲,已經過時了,土氣了,在松洲,就連晚上去城外看大門的人也不會穿的,因為保暖不好,同時還死沉死沉的,穿的時間長對肩膀也有不好的影響,所以乾脆就換了。」
這人說到這裡的時候,卻感覺肚子有點餓,就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裹,然後打開之後,是一些炊餅,然後他就將這些炊餅放在爐子邊上烤著,很快就有一股子焦香傳來,讓這些人人在冬天吃飯雖然吃的不少,可依舊有點餓的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來,吃一塊吧。」他笑呵呵地將其中一塊烤的焦黃的微微有點發黑的炊餅遞了過去,那個護衛和接過去之後,就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卻是差點被燙著了,原來這個餅裡面不是空的,而是肉湯做成的,只要是烤了之後,就會化成湯汁,外焦里嫩,味道一流。
「你們松洲人可真的會享受啊。」護衛很快就吃完了,然後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算什麼,你沒有看到嗎?這個東西對於一個普通人家的用處嗎?」那個匠人指著那個爐子道,「如果你家裡有這樣的東西的話,晚上休息的時候還用擔心被凍著嗎?」
護衛聽到他的這句話之後,忍不住反問道,「難道真的可以?」
「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感覺腳上,腿上,手上,胸口都挺冷的,而現在呢?」
聽到他的話,護衛忍不住一活動手指,卻是感覺的真切,真的是如此哦,於是他就忘記了自己還要看著這個匠人的事,趕緊推門出去,結果被外面的一陣冷風吹的差點跳起來,然後轉身回來,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股熱量包裹起來一樣,這樣的溫度,真的是太舒服了,而且他剛剛吸了吸鼻子,卻沒有聞到任何的難聞的味道,這個就太神奇了,他雖然是個宮裡的護衛,可是剛剛建國的時候的護衛,大部分是沒錢的,因為李世民就是個窮鬼,家裡的日子過的也緊吧,要不是因為他可以進宮來執役,恐怕家裡的人也吃不飽,不過呢,這個都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卻是家裡很冷,每次回家,孩子臉上的那些青白色的顏色,他是不會忘記的。
「這個東西真的很便宜嗎?還有那個什麼煤球也是如此?」
「呵呵,這個問題,我們敢騙你,我們敢騙陛下嗎?」那人隨意地笑道,然後指著地上的幾個爐子道,「一會等到陛下將這個都弄好了之後,你可以帶回家兩個,就當是我送你的,交個朋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