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韓城的時候,蒲城的刺史早就派人來了,這個人倒是老實,說了,你們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絕對不會推脫。閱讀STO55.COM
有的時候的樣本就是如此的簡單,慢慢地就會普及,兩年之後的吐谷渾之戰的時候,同州因為提供大量的軍糧而受到表彰,此乃後話,在此不表。
離開韓城的時候不至於萬人相送,可是路邊的災民倒是看不到了,這個還是讓人挺舒服的,李成乾看著四周,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個感覺真的是太舒服了。
一個上位者,看著蒼天,希望可調節自己內心的那些東西出現才好,而當看到下面的時候,希望輕風扶草,百業如菜畦板規整。
李成乾還不算是個這類人,可是他正在學習如何做這樣的人,他不是李世民,沒有上天給他的特殊的福利,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學習,否則的話,以後就容易亂了。
看著同樣坐在那裡的葉檀,內心深處卻忍不住嘆息道,「這個世界有些人真的是上天的寵兒,人家做什麼,你們都如此的簡單哦。」
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韓城,朝同州飛奔而去,因為現在的情景如果再不救災的話,到時候也就不用救災了。
石來文一路上臉色卻是興奮的,沒想到本來一頭亂麻的事物,在這一刻,就變得與眾不同了,因為有方向,所以很多事做起來很簡單的哦。
可是駿馬的人群在距離同州還有五十里路的時候,卻出事了。
「刺史大人,前面是劉高。」一個軍士騎在馬上,很快地說道。
「是這個混蛋,他想要幹什麼?想要造反嗎?」石來文怒喝地問道,而四周的人卻沒有直接回答,因為劉高是同州軍隊裡面的真的軍事主管,平時就和石來文不對付,現在卻將剩下的幾千人全部調集過來,堵在石來文回城的路上,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除了劉玄的意思,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想了。
既然他們處理了下面的人,從下而上的辦法開始執行,那麼劉玄就知道,自己的觸角已經被斬斷了不少,而去長安的信使回來以後給出的話卻讓他心底發寒,現在的日子就像是不能過的平衡一樣,所以,他就捎信給劉高,讓他看著辦。
直接造反是不可能的,因為害怕嘛,可是這樣類似宣誓一樣的兵諫還是非常有用處的。
石來文臉色難看的很,而李成乾發現地方的軍隊真的是無用,在當初頡利可汗來的時候作用不大,可是此時似乎成了某些人的家奴一樣。
「走吧,我們去看看。」葉檀笑著說道,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而跟在石來文後面的那些軍士臉色卻非常難看,因為劉高雖然姓劉,可是他真的如他的名字一樣,非常的高,足有九尺,而且不是那種小白臉,而是壯漢的模樣,這樣的人本事到底如何先不好說,可是他的震懾卻不是假的。
石來文被葉檀的笑容感染了,也跟著點頭道,「走,去看看我們的劉將軍到底在幹什麼。」
一路灰塵漫天,引起路邊的不少災民都躲在一邊,因為這條路上的人充滿了殺氣,在這樣的國度里生活,別的也許沒見過,可是殺人的軍隊宛如路邊的野草一樣,那麼真實和普遍。
很遠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有一群人馬停靠,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匹花色的駿馬,比其他的馬匹都要高大的很,上面坐著一個手裡提著長槍的壯漢,眼神銳利,正看著石來文這些來人。
石來文一揮手,後面的人就站住了,而李成乾被葉檀塞在馬車裡,自己則出來了,手裡提著一根綠色的竹竿,如果有人知道的話,就知道此時的葉檀又要大開殺戒了。
手有綠竹,心有紅血放。
石來文剛要說什麼,卻看到葉檀已經從他面前騎馬而去,手裡捏著一根竹竿不知道為何。
劉高不是個愣頭青,也不是個簡單的肌肉男,他本來的意思就是將這些人困住,如果可以的話,就將幾個不太重要的人全部殺掉,反正現在的日子裡,到處都是土匪,然後制霸其他的人,這樣的事他又不是沒幹過,所以非常的熟練。
可是沒有想到,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對面一個小孩子手裡提著一個綠色的什麼東西就沖了過來了。
橫肉的臉上帶著一絲猙獰,沒有想到石來文這幾年當刺史已經沒有什麼膽子了,竟然派一個小孩子過來,他已經可以想到這個孩子被自己的長槍挑中,然後扔在地上的那種場景。
等到葉檀的顯瘦的駿馬剛到他面前差不多十步的時候,劉高用腳一磕馬的肚子,那匹跟隨他好多年的駿馬立馬吼了一嗓子,突然加速,十步距離正好是馬速最快的時候,那個時候根本就不需要他的長槍,只要是用馬速就可以將對面的小孩子直接撞死,因為下了決心,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對面死的人是誰,就算是太子又如何?太子死了也只能讓他們撤職,其他的根本就不可能的,因為你不能管這個,誰讓你太子下鄉了,卻沒有辦法呢。
大家族裡總是會有人有辦法處理這些事的,而且屬於基本技能。
葉檀在看到對方的馬匹衝過來的時候,忽然一拉韁繩,讓馬匹繞過了對方馬匹的撞擊,然後從馬上直接跳起來,手裡的綠竹忽然一擺,就點中了對方的額頭上,劉高還沒來得及將自己手裡的長槍遞出去,綠竹直接穿刺了他的額頭,從後面冒出來了,然後葉檀輕輕地落在地上,然後一招手,那根綠竹就回到了自己的手裡,而劉高的馬匹卻依舊拉著他跑了一段路,腦袋忽然炸開了,劉高那巨大的屍體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而那匹駿馬也挺住了腳步了,站在那裡不停地低鳴。
一時間,整個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了,幾個和劉高關係不錯的副將都傻眼了,這個人是人嗎?
其他的人也被鎮住了,用一節綠竹就將悍將直接戳死了,這樣的本事也許大唐有人可以做到,但是不代表一個孩子也可以。
而葉檀將手裡的綠竹慢慢地握在手心裡,然後轉身,慢慢地朝那匹駿馬走去。
駿馬和人的關係有的就是感情,感情的事有的時候非常的奇怪,就像是人與人的一樣,看到自己的夥伴死掉了之後,也會有傷感的,同時也會暴怒的。
看到走過去來的葉檀,駿馬吼了一嗓子,直接就朝葉檀撞過去,速度奇快無比,而葉檀也在一瞬間變成了透明的了,一下子就讓馬匹穿過去了,而他卻站在原地上沒動,像是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一樣。
等到馬匹停住腳步轉身打算再次撞擊葉檀的時候,他忽然一大步,就到了那匹的身邊,綠竹已經不見了,同時單手對著馬匹的脖子拍去,「畜生,該死。」
砰的一聲,一匹兩米多高的駿馬被他一巴掌拍在脖子上,發出悶的一聲,馬匹直接摔在地上,折騰一下都沒有,就直接死掉了,脖子處一個大的手掌印就出現在那裡,觸目驚心啊。
葉檀做完這些,笑呵呵地看著對面的將士說道,「要死要活?」
對面的人都傻眼了,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到底是人還是其他的物種啊?
他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葉檀手裡的綠竹再次出現,朝前一步,那些人就後退一步,仿佛葉檀的腳步就是催命的符咒一樣,誰沾著,誰死。
走了差不多五步,葉檀停住了腳步,然後冷冷地看著這些人道,「下馬,接受指揮,否則,死。」
不過是停了一下,那些人就全部下馬,沒有馬匹的就將手裡的武器扔在一邊,似乎下一刻,這個惡魔就要將大家全部殺死了一樣。
「刺史大人,回去吧。」葉檀說完,將手指放在嘴巴里,吹出一個哨子,那匹剛剛躲開的馬兒跑了過來了,他翻身上馬,站在石來文的身後,讓趙來龍幾人都很不舒服,這是個牛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不過,現在倒是讓石來文省事了,他直接命令,那些人就會聽,至於說劉高,肯定是走路的時候馬匹亂跑,摔死了。
在這個人命不如狗的年月了,誰會在意呢?
不過是半天的時間,石來文就已經到了同州城,看著這個自己不過走了十來天的城池,他竟然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不過呢,這次他沒有那麼多的想法,直接就帶人去了劉府。
劉玄也沒有想到會如此,剛要出去派人去找人一下其他的人,卻發現石來文已經將兵士堵住了他的門口。
「不知道刺史大人來此有何事?」劉玄也不拄著拐杖了,站在門口,冷聲地說道。
「經查,同州劉府劉玄,占地無數,占宅子無數,犯了大唐的律法,今日本官過來看看。」說到這裡,石來文對著身後的人喊道,「來人,給我進去搜。」
「誰敢?」劉玄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根本就不打算講理了,一般情況下大家族都是給面子的,互相制衡的目的很明顯的,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如此,不由得大喊道,脖子處的青筋都可以看得出來。
「滾一邊去。」葉檀從邊上抄起一根棍子,直接將他抽暈了,然後在大家驚呆的眼神之中,他將那個木棍扔到一邊道,「這家素質真低,亂扔棍子,將一個老東西都給電暈了,真的是可憐啊,看什麼看啊,還不快點進去看看,要是找不到東西,一律打軍棍。」
他們不只是被葉檀的手法給嚇著了,同時也被他的理論給嚇著了,趕緊進去,走在最後面的李成乾看著葉檀,臉色古怪地說道,「哥哥,欺負老人不合適吧?」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所以,你也去,要是找不到證據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成乾沒有辦法,只能低頭在葉彪的陪同下走了進去。
而劉子成和劉子瑜兩人站在院子裡和軍士對抗,這些人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竟然敢闖入劉家的府邸,這樣的事,根本就是不能接受的。
葉檀走在最後,發現前面的人根本就不動,不由得不耐煩地朝前幾步,看到兩個拿著刀的男人,和一群家丁在那裡抵抗,不由得笑出來了,「你們眼瞎啊,這是亂民,要麼讓他們滾到一邊,要麼就是直接砍倒,對付亂民,你們還有惻隱之心,我可真的是第一次見過哦。」
那些人再次被他鎮住了,然後劉子成就看到了葉檀了,剛要出言不遜,就被一個軍士手裡的長刀砍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一帶就扔到路邊了,大言不慚地說道,「葉候說的是,亂民給什麼臉啊。」
不管劉子成的怒罵,那些軍士宛如草寇入村一樣,在偌大的劉府開始翻騰了,很多時候,因為之前知道一些東西,所以等到劉玄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堆積如山的物資和各種其他的糧食布匹等物,他們就直接傻眼了。
這是要弄死自己的節奏啊。
「你們都是土匪,你們都是土匪……」劉玄說完這兩句話,就直接暈過去了,這次恐怕是好不了了。
可惜,石來文卻派人將這些人直接抓起來了,然後由自己手下的幾個人開始羅織罪名,這個事一定要做瓷實了才可以。
等到葉檀他們離開這裡的時候,同州應該在開始準備兩件事了:一是給當地的人準備救災和民生,另外一個就是開始整頓軍務了。
只是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李成乾發現像是一場夢一樣,一切都來得太快了,走的也太快了。
李成乾問過葉檀,為何不怕如此操之過急地出事。
他跟李成乾說過一段話,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和世家相比,百姓就是甘草,甘草都要快要乾死了,你還有時間去想起他的嗎?我們是欽差,不是皇帝,我們不需要考慮全局,如果過早地考慮全局的話,到時候沒等我們出動,我們就死定了。」
當他們經過了降州和澤州之後,來到了晉州,這是一個李淵的發祥地,也是祖庭。
可惜,一點都沒有龍氣飛起,只有遍地的荒野和百里不見的人群。
李成乾剛要問葉檀去什麼地方打尖的時候,就看到茂密的叢林跑出來一幫人,說是土匪的話,都抬舉了這些人了。
破衣爛衫,臉色焦黃,簡直就是比死人少一步而已。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