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上來。閱讀М」李世民死死地盯著魏徵的手掌上的奏摺,冷聲地說道。
內侍將奏摺從魏徵的收上去之後,送給李世民,他看過之後,直接將奏摺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怒喝道,「盧佳瑤,你是不是覺得朕就是個傻子?」
盧佳瑤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可是他認定李世民不敢對大家族的人動手,忍不住說道,「微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不是沒底線的人,而是無賴,徹底的無賴。
「你不懂?」李世民全身的寒氣都冒了出來,要不是因為顧忌這些人地方身份,他早就讓侍衛將這些人全部拉出去砍了,可是此時看到那份奏摺了之後,他就真的是怒了,范陽那裡雖然土地不少,可是這次也遭災了,可是遭災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那些百姓,而是盧家,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很大度,而是因為范陽大部分的土地都在他們家手裡,這些人為了搶救自己的土地,做出的來的事,如果一件一件拿出來按著律法去處理的話,肯定是死罪。
只是呢,現在他還沒有這方面的辦法,當初的楊廣不就是為了處理這些人嘛,最後將自己給處理了,天下大亂他可以控制住,可是如果他們故意那麼做的話,到時候就麻煩了,自古便是這些大家族在裡面興風作浪。當初很多人都說隋朝是被楊廣弄亂的,這句話對也不對,因為當國家開始出現麻煩的時候,這些大家族支持了多少的土匪之類的人,可能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吧。
「微臣是真的不懂。」盧佳瑤很乾淨地搖頭,這樣的事自己可是遇到了很多次的哦,這個時候,你說這個道理,人家是不會在乎的,如果你真的將他弄死的話,那麼反而讓這些家族得到了無上的榮耀一番,因為這樣子就成為了英雄了。
「你范陽盧氏不過才興起幾百年而已,是如何得到這麼多土地的?難道說這些土地都不是你家的?」李世民指著那個奏摺冷聲地問道,然後不等對方說話,就繼續說道,「你還說你們是耕讀之家,不經商,只是讀書傳家,可是你們家的買賣都開遍了大唐了,和外族都有交易,將大唐的糧食和鐵器都可以拿出去賣了,你們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陛下,陛下,這是污衊,是魏徵和太子對於范陽盧氏的污衊,我們家的土地是多了一些,可是絕對沒有那麼多。」盧佳瑤是肯定不會承認的,否則的話豈不是要倒霉的,他已經看到了李世民的眼睛翻紅了,這個時候,要是真的說出來的話,可就麻煩了。
「那你們范陽盧氏一共有多少土地?」李世民接著問道,話語之間有點奇怪,只有程咬金似乎想到了什麼,看了他一眼。
「應該只有幾萬畝地吧。」盧佳瑤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雖然是盧氏的人,可是不是家主,盧家的家主是盧成青,他現在只是個面子而已。
「那好,你們幾個人家裡的土地也是被魏徵說多了,是吧?」李世民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他們幾個人問道。
其他的幾人自然是願意點頭了,「陛下英明。」
「既然如此,大唐還有無數的人沒有土地,而你們的土地也不清楚,如此一來可不是什麼好事,來人,傳旨松洲候葉檀,前去弘農、清河、琅琊、渤海、潁川、范陽丈量土地,不得有誤。」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這個算是什麼事啊,讓一個刺史去那裡地方丈量土地,這不是扯淡嗎?
可是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敢多說話,因為李世民的手指都在顫抖,可是他們不敢,不代表沒有人不敢。
柴紹再次站出來道,「陛下,之前微臣彈劾葉檀的事還沒結果,現在又讓他去做這些事,不合適吧?」
「怎麼,你想抗旨?」李世民冷冷地盯著他問道,大有一言不合就動粗的味道。
「微臣不敢,只是他葉檀只是松州刺史,如何去這些地方丈量土地,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他擁兵自重的事早就有人上報了,此時此刻如果讓他帶著松洲的邊軍出現的話,松洲的防務如何成型?」柴紹聽到手下的人說過松洲的事,現在松洲就是一塊巨大的肥肉,任何人都想要摻和一下,可是沒有機會,葉檀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脾氣卻是極大的,這樣的人如果你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的話,會出事的。
「他去丈量土地自然是不能帶著邊軍了,就帶著太子六率吧,太子也跟著去。」李世民說完這個,剛要離開,卻聽到一邊一直不說話的長孫無忌插嘴道,「啟稟陛下,這次的賑災,各州府都派人來了,只有松洲沒有派人來,是否派人去看看,到底是真的不需要賑災,還是有人瞞報災情?若是真的不需要,葉檀的才能就是厲害的,如此一來,放在邊塞是否有點大材小用了,可否帶進京城來,放在六部之中,也好為國家儲備一下人才。」
長孫無忌的話是好聽,可是凡是有點心思的人都知道,他是想要讓葉檀回來,在長安你蹦躂不起來的,因為各部衙門都是有規矩的,不像是松洲,天高皇帝遠的,你根本就沒辦法直接管理。
「此事朕自由計較,你下去吧。」李世民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朝堂,而幾個大家族的人對視了一眼,就趕緊回去通知家裡的人,這件事,看來不是那麼容易就解決了,之前朝廷也派人不少人下去,可是因為都是自己的人,所以查了半天什麼都沒有,可是這一次是葉檀,這樣的事,可就非常的麻煩了。
之前刺殺的事,這些人要是真的不知道的話,也就算了,可是他們偏偏知道,這就說明不算是參與了也知道這樣的事。
看著一大群人都走了,李承乾轉身跟著李世民去了後面,而程咬金則走到魏徵的面前說道,「魏大人,您覺得陛下到底什麼意思?怎麼會讓葉檀來處理這件事,這小子可不是個好惹的主。」
「國家安定了,有人不安分了,所以需要刺頭去對刺頭,只是呢,就算是這次陛下想要放過他們,可能也不好辦了。」他擺了擺手,轉身就離開了。
柴紹感覺自己似乎被遺忘了一樣,長孫無忌都沒有理會他,所以他有點失落地轉身離開了大堂,回家去了。
剛剛李世民沒有追究他派人刺殺的事,已經算是寬大處理了,可是在他的想法裡,這樣的行為算不得什麼,只是怪不得自己的家生子一直沒有回來呢,竟然被葉檀弄死了,這個仇是越發的大了。
崔兆剛剛下朝,就回家了去了,然後對著身邊的人說道,「趕快去通知家主,就說這次的大事不妙。」
下人點了點頭,轉身就出去騎馬而走,懷裡揣著一封書信。
鄭氏自從處理了崔清塵的母親趙靈兒之後,氣勢更加的不得了,不過呢,她對於崔兆還是有點感情的,所以當看到他一臉陰沉地坐在客廳里喝茶,就忍不住問道,「老爺,出了什麼事,讓你如此著急?」
喝了幾口熱茶,讓他舒服了不少,身上的汗珠一個出來了一些,看了一眼鄭氏,忍不住地說道,「雖然可能會有人告訴你滎陽鄭氏,可是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再通知一下吧,陛下派人去查你們的田地了。」
「什麼?」鄭氏手裡的茶碗直接摔在地上,熱氣騰騰的茶水和茶葉散落一地,她可能是感覺到自己是失態了,就讓下面的人將東西收拾好了之後,看著崔兆道,「老爺,這次有什麼不同嗎?」
以往都是自己家的人查自己家的人,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大事,可是這次似乎自己的老公有點奇怪的模樣。
朝堂上面有鄭伯齡等人,自然是不會不通知的,可是鄭伯齡還是其他的一些鄭家的人,比如說鄭本宇都是清貴的官,權利不大,仗著家族的意思,也沒人敢動,可是如果陛下真的鐵了心的要查的話,可能真的會壞事,因為沒有人的屁股是乾淨的。
「聽說這次是派的人是松洲候葉檀,是個狠辣角色。」崔兆雖然不明白內情,可是今天聽說柴紹的家生子都被擊殺了,可見不是一般人。
「葉檀?就是那個鄉下來的?」鄭氏雖然是旁支,可是不代表沒有那份所謂的尊嚴,對於他們來說,除了幾大家族之外,都是鄉下人,而且都是土包子,這些人有什麼可擔心的,如果敢胡來的話,到時候直接弄死了也沒人敢亂來。
「是的,就是個鄉下的,因為如此,我才更加的擔心,因為這些人一無所有,要是胡來的話,到時候就麻煩了。」崔兆撓了撓頭,表示很鬱悶。
「噗嗤,呵呵,老爺,你想多了,這樣的事也不難啊,他應該不會直接過去的吧,會來京城一趟的吧?」鄭氏想了一下,笑了出來問道。
「這個是肯定的,沒有陛下的旨意,他是不敢直接過去的。」崔兆點了點頭道。
「那麼我們就在來的路上做點文章。」鄭氏滿是翠玉的腦袋上下面的眼睛裡射出的寒光,讓崔兆點了點頭,不被大家族利用的人呢,都是該死的人。
李世民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承乾,忍不住心中不忍地說道,「太累的話,就坐下來吧,不要站著了。」
李承乾本來想說不用,可是真的是太累了,最近他來回穿梭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太多的不平的事,可是碰到大家族的話,也是無能為力的。
本來以為靠著自己的太子的名聲至少也可以做點什麼吧,最後發現什麼都做不了,自己這裡救災,人家那裡似乎在盼著出事一樣,這感覺,真的是太不舒服了。
他坐下來的時候,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才看著李世民道,「父皇,為何要讓哥哥去查那些事,兒臣擔心……」
他的話沒說完,李世民就直接將原因說了出來了,「成乾啊,雖然他是個好友,可是他太過特立獨行了,這次的事雖然不大,可是也不小,讓他在那些大家族面前丟臉,也是為了他好,以後做事不能太過獨了,否則的話,某一天肯定會闖下大禍的。」
「可是父皇,哥哥的性格就是只要是正確的有規矩的事,就會老老實實地將事情做好,做完,不喜歡半途而廢,如果到時候真的殺的血流成河的話,可如何是好?」李承乾靠著錦榻,精神好了不少,輕聲地問道。
「只要是天下的門閥不造反,隨他去吧,朕給他便宜行事的特權,只是希望他不要辜負真的厚望。」李世民說完這個,就看著李承乾道,「今日,你姑父的話,你有什麼想法?」
「姑父?父皇你說的是柴紹嗎?我沒有想法,只是這人的膽子太大了,竟然敢行刺殺之事,兒臣真的是有點後怕。」李承乾不屑地說道,這樣的行為是丟人的,非常丟人的那種,自古就是如此。
「他的行為是可恥,但是朕卻沒有追究,你知道為何?」李世民喝了一口熱茶,隨意地問道。
「是因為他軍中的勢力還是為了眼球?」李承乾不解地問道,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大唐的恥辱。
「都有這方面的考慮,最主要的卻是他是我大唐的功臣,如果因為這件事就處罰他的話,會讓其他的人心寒的。」李世民看著自己的兒子滿意地說道。
「哦,兒臣明白了,只是我現在需要回去休息一下,然後通知孫德朝,這次跟著哥哥出去,肯定可以學習一些好東西,我都想要去了,可惜,我卻不能去。」李承乾笑著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站起來轉身就離開了這裡。
等到李承乾看不到的時候,李世民卻忽然將手裡的茶碗摔在地上,一臉怒意地說道,「都是一群不怕死的,我看你們這次這次如何不怕死?」
李承乾沒有立即回去自己的東宮,而是去了秦麗閣,主要是為了陪著李麗質說一些空話,但是呢,當他離開回到東宮的時候,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幾個照顧他的太監,似乎有點不忍心,因為他看到李承乾在睡夢之中流淚和不停地拍打著被子怒道,「為何如此無恥?野狗也有良心的,可是你們為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