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和段志玄也算是熟人,只是段志玄習慣了一個人,一家人,所以和所有的人都不太熟悉,所以他站在下面的時候,段志玄很快就帶人下來了。
段志玄手下的兵士可以說是大唐最厲害的軍士,而且沒有之一,因為這就是天底下唯一存著的一支精銳部隊,玄甲軍,也就是李世民自己的部隊,算是中國歷史上最厲害的部隊之一,他們屬於騎兵,而且屬於重騎兵,這樣的隊伍一般如果沒有馬匹的話,日子就會很難過,所以很多時候,為什麼人數不到三千人,也在這裡面,不是任何馬匹都能馱的動這些人和盔甲的。
所以,在後來的時候,李世民讓一些不是特別厲害的人開始變成了步兵,雖然不騎馬,可是身上的重甲卻一點都不含糊,站在那裡宛如魔神一般地存在,加上段志玄這個挨千刀的,簡直就是一群壞蛋啊。
李承乾一身黑色的盔甲,站在路上,卻又顯得有點輕浮的感覺,看到他的樣子,段志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戰場,真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來的。
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李承乾感覺到對方給自己的壓力越發的增大,就像是被脅迫的一樣,讓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隨即心中的小無相功忽然運動起來,緩解了這種威壓,因為道家講究的就是返璞歸真,也就說,裝豬吃老虎的把戲很嫻熟的。
段志玄的速度不快,只是他身後的人都是一身重甲,這個腳步聲也會跟著厚重了一些,看著李承乾身後的那幾千人,都是一些新兵,這些人平時糊弄糊弄其他人還可以,對於他這樣的老將來說,不過是紙糊的而已。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於李承乾這樣的太子來說,能夠出來的話就不簡單了。
段志玄雖然有點想給李承乾一點下馬威的意思,可是他身後還是有一些腦子靈活的人,在走到了差不多二十來步的時候,發現對面的那些士兵只是站著,而且姿勢非常的漂亮,對,就是漂亮,眼神直視前方,似乎在看什麼一樣。
「將軍,你看這個……」就在段志玄打算將李承乾直接嚇得尿褲子,然後讓他回去不要在這裡添亂的時候,段志玄身後的一個唯一的沒有穿黑色盔甲的一身玄色衣服的三十來歲的男子,輕輕地拉了他一下,然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段志玄和這人的關係看來是不錯,聽到他的話之後,忍不住瞪著眼睛看了一眼李承乾那裡,發現人家說的不錯,不由得暗自笑道,裝的還像那麼回事。
「太子殿下親來,老臣有失遠迎,還請見諒。」段志玄嘴角的冷笑沒有被李承乾看到,卻被他身後的羅德看到了,自從父親死掉之後,他就對這個東西很敏感,之前自己是打不過那些老太監,因為那些人是真的厲害,就算是程咬金這樣子上去的,如果不是千軍萬馬之間,也不是對手,何況自己呢,可是你一個沒有眉毛的將軍,有什麼資格在老子的面前擺譜?不過呢,他更加知道,如果李承乾不說話的話,他是沒有資格說話的,軍隊裡最講究規矩二字,他不能亂動。
「砰。」羅德手裡的長槍忽然在地上一磕,發出的聲音讓段志玄感覺李承乾身後的人宛如一條黑色的長蛇,鐵牛和羅德就是這條黑色的兩隻眼睛,而李承乾就是毒蛇的牙齒。
「段叔叔說的什麼話,為了大唐的長治久安,段叔叔親自帶兵守城,成乾這廂有禮了。」李承乾卻絲毫不在意對方那毫無誠意的施禮動作,自己卻是一副為了天下人也要給他面子的一個軍禮。
「哎呀,太子殿下太客氣了,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放心,有你段叔叔在,一切都不會有事的。」段志玄雖然平時比較孤獨,可是不代表他沒有秦王府舊人們的那股子惡作劇的心態,前一句還表示自己真的是受寵若驚,下面一句話就讓人覺得這個傢伙簡直就是李承乾的最好的叔叔啊。
羅德不說什麼,而鐵牛卻將手裡的鐵錘一掀開,指著段志玄怒道,「大膽,竟然敢和太子論輩分,不知死活。」
段志玄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那裡了,因為按著規矩來說,他是理虧的,而李承乾卻直接訓斥鐵牛道,「多嘴,還不退下,這是我大唐的將軍,對孤如何說都是應該的,哪裡有你多嘴的餘地。」
鐵牛哼了一聲,退了下去,只是嘴巴里卻喃喃道,「不就是為老不尊嗎?」
段志玄的皮膚很好,因為沒有毛髮嘛,聽到這句話有點鬱悶,剛要對李承乾說點什麼場面話,卻忽然聽到外面的慘叫聲和囂張的聲音。
「城上的人聽著,再不派人跟本大王出來打一仗,就別怪我對這些人下手了。」
「啊……娘啊,爹啊……」
一聽到這個聲音,段志玄卻有點不太在意,因為在外面打仗,這樣的是太平常了,特別是入侵別的國家的時候,抓人家的子民欺負一下,不過是平常事,而李承乾卻不這麼看,對於他來說,現在所有的子民都是以後自己的子民的父母,現在少了一個,以後就會少很多個,這樣子的話,自己以後如果想要超過自己的父皇,豈不是就永遠沒有希望了?他曾經對葉檀說過,我以後一定要超過父皇,而葉檀也曾經說過,你沒有人的話,就別瞎折騰了,如果你能夠做到外王內聖的話,我可以幫你超過陛下,同時,超過漢武帝,不過是平常事。
因為早就內心深處有這個念想,所以,他聽到聲音之後,簡直就像是聽到了自己被人欺負了一樣,臉色一變地對身邊的人說道,「來,上城樓。」
「太子殿下,你上去,不合適吧?」段志玄卻伸手想要將他攔住,開玩笑,現在又不是國家要滅亡的時候,讓他上去,萬一要是出事了,到時候自己就麻煩了。
「段將軍,給我讓開,現在外面被欺負的是我的子民,孤豈能自己獨身在外,如此一來,以後如何統御我大唐天下?」李承乾的話剛落,羅德手裡的長槍就直接架在了段志玄的脖子上,速度快的讓他這麼一個老將都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得臉色一變,站在那裡冷聲道,「太子殿下,你這是為難老臣?若是有你有個三長兩短,陛下知道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承乾就冷聲道,「但凡有絲毫損傷,與你無關,此事孤會在事後跟陛下詳說。」
說完就推開他,直接上了城牆,而段志玄剛要對羅德說一句你小子單子太大的時候,鐵牛和羅德根本就沒看他,而是緊緊地跟著,感覺像是空氣,讓他氣惱,不過還是跟了上去,上面的事,還是需要自己去支撐的。
李承乾一上城樓就差點被氣死了,白淨的臉色陡然之間就成了紅色了。
因為在長安城玄武門前,三四個突厥武士正在撕扯幾個少女的衣服,其中一個上衣已經被扯掉了,露出了雪白脖子,而在後面則是一批黑色的高頭大馬,上面一個男子梳著兩個小辮子,下巴是一簇黑色的鬍鬚,身上的衣服獸皮模樣的半撒長袍,手裡提著一根草原人最喜歡的武器,狼牙棒,這人的臉色發黑,皮膚粗糙,眼神銳利,是個剛剛的鐵漢,可是他身後的人看到前面的男子撕扯女子的衣服,忍不住大聲地呼喊,助興。
「住手!」李承乾暗運小無相功,氣息漫長而又厚重,聲音在長安城的上空宛如雷暴一樣地讓下面的幾個猴急的人都停手了,抬頭看著他。
執失思力是執失部落的酋長,豈能被一個小娃娃給嚇著了,看著站在城牆上的李承乾,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小兒,正好給本大王下酒。」
段志玄剛要說什麼,卻被李承乾打斷道,「對面的可是執失思力可汗?」
這句話其實是在誇獎,因為他只是個酋長,酋長和可汗可不是一個意思哦,大王和皇帝是一個意思嗎?
「你是?」執失思力發現自己的話沒有嚇退這個小子,剛剛的笑也收了回去,手裡的狼牙棒磕在地上道。
「孤乃大唐的太子殿下,李承乾。」李承乾這話一出來,讓大家都著急了,段志玄是想不到自己的小主子為何如此的不懂事啊,這個時候如果人家真的撲過來的話,你死定了,而執失思力卻大喜過望地說道,「沒有想到大唐的太子如此大膽不知所謂,難道你不怕死嗎?」
「只要你能放棄欺負我大唐的子民,任何條件,都可以商量。」李承乾根本沒有時間和他廢話,時間越長,下面的那幾個女人可能就會直接死掉了,不是因為節操,而是因為面子。
「你想要救她們?」執失思力另外一隻手指著玄武門前的幾個女子,笑著問道。
「只要是我大唐子民,都應該受到孤的照顧。」李承乾看著那幾個突厥人又打算對其中的一個女子動手,看樣子是打算脫褲子了,一手將自己面前的城磚拍碎道,「若是不行的話,那麼我們就捉對廝殺一番如何?」
執失思力倒是沒有什麼,可是段志玄卻被嚇了一跳,太子到底是如何生氣才能將一塊老青磚給拍碎了,本來打算讓郎中過來醫治一下,肯定是流血了,卻發現他根本沒事,可見是個蹊蹺。
「這次我們頡利可汗帶來百萬大軍,一路從北向南而下,你們的城池根本就不行,這個時候,你一個太子如何投降我突厥的話,皆可免死,還有大肉可吃,可好?」執失思力的話讓長安城裡的百姓腿肚子都在顫抖,上百萬,這是多少人啊。
段志玄是不相信的,李承乾更加不相信,冷笑地指著執失思力道,「可汗可是和我說笑?難道說你們突厥連狗也帶來了,如果它們也算是軍隊的話,孤還真的有點害怕,只是呢,你們最多二十萬人,現在說說你剛剛提出的意見吧,說這話忽悠人的話,還是比完了再說。」
執失思力被他的話噎住了,廢話,突厥怎麼可能有百萬大軍啊,難道連女人都算上?
不過呢,到底是酋長,後來還成為了大唐的有名的將軍,這方面的本事還是有點的,他知道自己鬥嘴肯定是比不過這些人的,但是呢,自己還有其他的辦法啊,眼球一轉,就看到了前面的女子和幾個突厥士兵,計上心來道,「既然太子天下如此仁慈,不知可否派兵士與我的兵士比試比試,若是勝了,就放了她們。」
突厥人屬於野人,自然崇尚個人的武力了,同時不喜歡用兵器,當然啦,這個和沒有多少鐵也有關係。
段志玄本來是不想理會的,可是現在太子在這裡,他不由得就要答應,卻聽到執失思力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的玄甲軍厲害,可是比試這樣的小事,還不用出動你們最厲害的兵士吧,聽說你們太子都是有六率的,可否讓他們迎戰,對了,為了不傷兩方的和氣,最好不要用兵器。」
他的話讓段志玄差點就破口大罵了,這個還比個錘子啊,剛要拒絕,卻發現李承乾點頭道,「可以,一定是太子六率,如果但凡有一個不是,孤親自上陣。」
段志玄剛要說什麼,卻發現羅德已經對身邊的喊道,「六墨,丁剛,你去。」
「是。」一個顯瘦的宛如一個文士一樣的軍士答應了之後,就慢慢地下去,走路的步伐和速度都不快,可是腰板挺直,慢慢地下樓而去,然後就聽到玄武門慢慢地被推開,隨即又被關上。
丁剛是當初的老兵,加上葉檀的培訓之後,更加的瘦弱,他站在城牆下面的時候,一身黑色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玄甲軍的人,讓執失思力剛要說什麼,就聽到手下的人喊道,「你個瘦猴,敢來這裡,老子將你撕碎了。」
一個剛還在調戲女子的突厥武士忽然站起來,將上衣的獸皮拉扯下來,一身的肌肉,加上滿頭的亂發,簡直就像是一個惡鬼一樣地看著面前的丁剛。
看著他仍在地上的衣服,他輕輕地皺了皺眉頭,然後朝前走了幾步,只是這幾步讓剛剛給段志玄提醒的人忍不住喃喃道,「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出來這些的?」
然後當著突厥武士的面,慢慢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衣服疊好,放在一邊,隨即站了起來,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丁剛不帥,身體也不是很強壯,個子不高,可是他站在那裡,上身的皮膚粗糙,上面亂七八糟的傷疤縱橫,而腹部的倒三角也非常的明顯,胳膊不粗不細,上面也是傷疤很多,他站在那裡,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褲子,表示上面沒有任何的兵器。
而當他的眼神盯著對面的那個人的時候,卻似乎是平常的看看,就像是走在路上看到了普通的行人一樣,可就是這麼一個動作去,卻讓剛剛的那個突厥武士頭皮發麻,因為他從這個眼神里看到的死氣沉沉。
「啊……」突厥武士根本就不會被這個眼神嚇倒的,他大吼一聲就沖了過去了,看樣子是打算直接包住丁剛,然後用自己強勁的雙臂將這個人的腰肢直接扭斷了,這是他的常用伎倆,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扭斷了腰而去死。
不過呢,他今天的運氣不好,丁剛看到他大吼一聲就衝過來的架勢,忽然一個側身就躲過去了,然後單手提著他的胳膊,朝後面一拉,因為速度太快,他的半個身體都漂浮在空中,結果無處借力,直接摔在地上,與此同時,丁剛手裡的擒拿反手就將這人壓在地上,將他的胳膊彎到身後之後,從腳上取出一個麻繩,直接將他的兩根大拇指給纏上,捆好之後,也不管其他的,直接就一腳踢在對方的屁股上,那個人剛摔倒的時候,就是後心著地,本來就心慌而感覺到頭暈,結果還沒等到其他的呢,就被捆起來了,想要站起來卻又被踢了一腳,頓時跪在那裡,一時起不來。
而丁剛卻慢慢地走回自己剛剛站著的地方,安靜地站在那裡,雙手放在後面,腳部踢開,就那麼站著。
而此時的長安城玄武門的門前,一片寂靜。
不是因為他對付了一個突厥武士,而是因為他的動作,他的眼神,他的行為,都非常的自然。
段志玄看著一邊李承乾那平靜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事,人家是知道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有如此厲害的手下,就算是玄甲軍出手,也許比較快速,但是卻肯定會非常的血腥,沒有人家玩的那麼優雅。
「將軍,趕快派人將下面的女子救過來。」剛剛的那個文士趕緊在他的耳邊說,而段志玄本來是不在意的,此時卻只能點頭道,「快。」
等到那幾個女子被救起來的時候,執失思力忍不住點頭道,「好好好,只是不知道你還能戰否?」
丁剛安靜地站在那裡,輕聲道,「可以。」
於是,執失思力身後忽然衝出一個騎馬的武士,個子也不大,可是手裡卻拿著一把長矛武器,直取丁剛的腦袋,而羅德卻大喊道,「你們犯規。」
這個時候,說這個已經不重要了,而且段志玄他們已經看到了一個不錯的大唐將士立刻就會死在自己面前,因為騎兵和步兵的問題,他們還是知道的,借著戰馬的衝擊力,很多時候騎兵都可以憑藉手裡的長兵器直接就地上的人挑飛。
而丁剛卻不慌不忙地一個矮身,從地上自己的衣服裡面掏出一根只有手臂長短的武器,在突厥武士手裡的長矛刺過來的時候,一個反手點擊就將那個長矛弄亂了方向,而突厥武士剛要反手再次出擊的時候,丁剛手裡的奇怪兵器直接扎進了戰馬的腰部,一聲慘烈的馬叫聲剛傳來,丁剛手裡的兵器朝邊上一拉,就看到了一個差不多手臂長短的口子,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出來這個武器到底是多麼的鋒利。
突厥武士剛要提起韁繩將馬匹拉住,卻發現戰馬直接朝前沖,根本就停不下來,只好翻身下馬,而戰馬直接撞在了對面的長安城牆上,頭腦爆開,前腿折斷,腸子流了一地,血灑當場,直接死掉了,而他來不及的發怒,丁剛此時的步伐宛如狂風亂舞,直接就跟了上去,他手裡的長矛再次想要點中丁剛的時候,丁剛一個空手入白刃,抓住了長矛的頭部,然後猛然一拉,突厥武士就朝前走了幾步,剛要聚氣將長矛拉回來,卻被丁剛一腳踢中襠部,慘叫一聲,手裡的長矛剛鬆手,丁剛也跟著鬆手了,隨即上前,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巴,手裡的武器直接貼著他的脖子過去,隨即分開,然後站定,看著他。
突厥武士只是感覺脖子有點疼,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張不開嘴,似乎血液和空氣都從自己的脖子處就可以冒出去,聲帶發出嗯嗯的聲音,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隨即慢慢地倒地,不動了。
等到對方死掉的那個瞬間,剛剛和第一個武士一起調戲美女的兩個突厥武士剛要衝過來,丁剛手裡的短刃直接飛出去,將一個人的脖子刺穿了,然後他的一個轉身動作,就到了那人的跟前,從他的脖子處抽出軍刺,將另外一個剛喊了一聲的傢伙,直接刺死當場,隨即輕輕地擦了擦軍刺,看著執失思力。
他平淡的眼神,讓執失思力的馬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而場面一下子安靜了。
執失思力沒有想到自己今天的打賭竟然遇到一個變態,不過他不知道這個詞彙,等了一下,隨即一擺手,身後就出現了一堆的弓箭手指著丁剛,卻發現對方絲毫沒有怯場的味道,忍不住問道,「你不怕死?」
「為國戰,軍士沒有資格怕死。」丁剛的話讓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說的好,說的好,這位壯士,可願意來我突厥,執失部落,美女,牛羊,管夠。」
段志玄直接就傻眼了,這算是什麼,打仗打不過,開始招安了?
丁剛看著他四周的人,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對這個人有別的想法,於是輕聲道,「不知可汗可否想要兩隊一戰?」
執失思力其實就是這麼一個意思,自己手下死了幾個人就死了,沒人會在意的,可是不代表自己的其他方面不行啊,於是忍不住問道,「可行?」
「我只是個小卒子,需要問我家殿下。」丁剛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可惜還是沒有發現破綻。
「來人,六墨出動。」李承乾根本不給段志玄出聲的機會,直接就命令道,於是羅德就帶著他帶來的兩支隊伍中的六墨跟著下去了,很快城門也開了。
當丁剛歸隊了之後,一個很奇怪,很年輕,很似乎不經事的軍隊站在那裡,一共五百人,而執失思力則是一千人。
因為剛剛李承乾說了,你們肯定會退去的,要不,我們就賭一把如何?
六墨勝利了,執失思力就退回去,六墨敗了,李承乾就將外面的事沒看見。
執失思力自然是願意的,就點頭表示同意。
「攻……」
羅德一聲令下,六墨的兵士宛如毒蛇出動,直接撲向了對面的一千騎兵,他們的是步兵,對方是騎兵,本來就不占優勢,這個人數一來,更加如此,於是後面的人宛如烏鴉刺耳,直接就撲了過來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是,這裡的人馬是厲害,可是這裡的面積不大啊,騎兵根本就形成不了戰鬥力,所以等到一接觸,突厥武士的馬匹就不停地慘叫,而六墨的人像是吃了什麼藥一樣,速度極快,看似紛亂,卻非常有目的性地襲擊從馬背上掉下來的突厥武士,動作簡單,有效,卻又殘忍狠毒,反正只要是被襲擊過的人,幾乎是沒有辦法站起來的,只是捂住襠部慘叫,讓段志玄看李承乾的眼神都不對了,這算是什麼,軍隊拼殺用市井的流氓招式?
一株香的時間,五百六墨,死了一百二十個,傷了七十九個,其他的也都帶傷,而一千突厥武士,死亡四百一十九個,重傷二百零五個,馬匹只有三匹還能走,其他的就算是救好了也得殘廢。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可怕的地方在於雖然死了很多人,可是六墨的人還是安靜地將戰死的將士收起來,放在一邊,然後安靜地排成幾列站好,像是沒有發生什麼事一樣,就算是傷重的人,也不慘叫。
段志玄發現自己前半輩子都白活了,這樣的場景雖然讓人覺得熱血,卻不激動,反而有點發憷,這些人像是地獄來的一樣,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安靜,整齊,像是在做飯一樣地簡單。
「撤!」執失思力狠狠地看著面前道這幾百人,只要是自己一聲令下,對面的這些人就會被自己的說下砍成肉醬,可是他卻沒有那麼做,因為他不知道城裡還有多少這樣的人,而且自己這次是配合頡利可汗以及突利可汗來的,不能過分地消耗自己的實力。
留下幾百具屍體,執失思力就莫名其妙地走了,而整個場景卻顯得詭異,只有羅德大喊一聲,「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
一個聲音化成了千百個聲音,在一臉平靜,內心卻激動的李承乾眼睛裡,成了自己萬里的第一步,他的小無相功平息了自己內心的焦躁,對段志玄道,「段將軍,派兵跟著。」
「所為何事?」段志玄奇怪地問道,這個時候,人家都走了,你還跟著,到底什麼意思啊?如果對方再回來,怎麼辦?
李承乾冷聲地說道,「他們會那麼容易就退走嗎?你派人跟著,不管他們做下多大的罪惡,我都不在乎,但是要一一記錄下來,今日他們在我大唐做下多大的惡,來日孤去草原就要一點一滴地還回去,此為君子之道。」
段志玄雖然對於君子之道知道的不多,可是這樣子睚眥必報如果也算是君子之道的話,那麼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不過呢,他還是派人跟著了,因為李承乾雖然平靜地對自己說話,可是他手下還有幾百人都在下面站著呢,雖然自己身邊有玄甲軍不在乎,可是剛剛那幫人手裡的武器還是真的厲害,他很想知道。
「一氣,去救援。」李承乾沒有繼續站在城樓上,而是對身邊的人喊道。
「諾。」剩下的那些人速度極快地從身上取出一個不大的包裹,然後打開之後,裡面有針線和一個小葫蘆,而玄武門也跟著打開了,他們速度儘快地將那些傷員身上進行清洗,用酒精擦洗之後,裹上乾淨的白紗布,就用簡易的擔架將人抬了進去。
不過轉眼的工夫,事情就結束了,門口只有一些突厥武士的屍體,被大唐的其他軍事像是垃圾一樣地扔到一邊,拉走。
李承乾回到皇宮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孫德朝帶著同樣受傷的軍士正在那裡等著自己,他看了一下,發現竟然傷亡了差不多兩成的人馬,不由得臉色陰沉起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侯爺說的沒錯,我們需要加緊訓練,平時多訓練,戰時少流血。」孫德朝卻一點都擔心,因為他是將軍,知道打仗就要死人的。
「具體情況?」李承乾冷聲地問道。
「戰死八百人,對方卻死了不下於五千,太子殿下,大勝啊。」孫德朝興奮地說道,雖然平時自己對於這些人是好,但是打仗的時候卻不能如此,否則的話,就不知道如何派兵了。
「大勝個屁。」李承乾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直接爆粗口,他指著四周的房門,帶著怒火道,「堂堂的一個國家,竟然被人欺負到頭頂上了,就算是全部殺死都是恥辱,何來的大勝?啊?何來的大勝?你們是軍人,孤是太子,你們不覺得丟人,孤都覺得丟人。」
李承乾說完這個,轉身就走進了皇宮裡,他感覺那些百姓的眼神就像是最大的火爐一樣地燙著他的身體,讓他避之不及。
「怎麼回事?」孫德朝撓了撓頭,看著羅德問道。
「一言難盡,還是趕緊治傷吧。」
他也不明白,也許只有葉檀能夠明白他內心深處的自尊和羞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