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9章 京兆牧和長安(280)

  看著他不說,就知道他內心深處還是過意不去的。

  陛下讓李靖教授自己兵法,可是呢,人家卻覺得自己夠用了,再多的話,就會出事的,這個算是什麼道理啊,真的是無敵了。

  「用兵如神,自保無敵。」

  葉檀看著他不說,自己也就幫忙說出來了。

  「嗯。」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呢,自己真的不如李靖,這個是肯定的,越是和對方學習,自己越是覺得不靠譜的感覺,但是呢,自己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老老實實地聽話了。

  「李績呢?」

  葉檀的話讓侯君集一愣,隨即說出來了,「陰沉老練,老謀深算。」

  這個還是真的,歷史上的這個人雖然是個忠臣,但是呢,做事的風格卻是有點陰沉的感覺,可能和他早年當過道士有關係吧。

  「你發現了嗎?」葉檀看著對方問道。

  「什麼意思?」侯君集還是一頭霧水,說真的,一般很多人都會一頭霧水,因為呢,你不知道這個到底是如何操作的,古代的人不是不聰明,只是缺少邏輯和做事的創新精神,因為我們的祖先將很多規矩和思想都提高的太多了,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改變什麼。

  「當我們說出來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在腦子裡出現對於這個人的評價,是不是?這樣的評價是不是很簡單,可是呢,也算是一種人們對於這樣事情的一個看法,對不對?而陛下如果用人的話,考慮一個人好不好用,除了這個人的本事之外,最大的要求就是人設,在他的腦子裡,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這個才是他選擇人去做事的根基,你說說,如果讓陛下來審核你的話,他會用什麼詞彙?」

  「這個,這個?」侯君集還是真的不知道,他以前都不在乎這一塊呢,如何會知道啊。

  「年少無勇,僥倖入軍。」

  葉檀的話讓他一愣,這個評價是不是太過分了?

  很多時候,我們總是會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這句話看著是不錯,其實呢,狗屁不通,因為,說真的,任何人準備的東西都是有預期的,而機會這樣的好東西,卻不是給你標配的,而是一種來自天外的那種不常見的東西,你說說,你如何準備?很多人本來也沒有什麼本事,可是呢,在歷史的長河裡,就在那個時間段,他就是如此的閃耀。就像是歷史上的楊廣,是不是一個暴君和昏君,的確是如此,很多人都說在他的治下大臣們都是朝不保夕的,但是呢,還是有幾個人,都是大臣,卻是屢次作死,依舊被放掉了,甚至於自己根本就沒有什麼本事,卻可以不停地升官,這個人就是王世充,這個其實和他毫無關係,而是和當時的環境有關係。

  楊廣真的不知道嗎?他是知道的,為何敢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除了這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有背景的,這樣深厚的背景的結果就是自己如果真的同意了,就是作死啊,這個可不是玩笑話哦。

  無數的事情告訴我們,有些事,不能較真,否則的話,神都會垮掉了。

  「怎麼,侯伯伯,我說錯了?」

  葉檀好奇地看著他,這麼一個人,如果單純地從今日來看,卻是沒什麼的,可是呢,你看問題不能只是看今日,就像是現在的西方是厲害,可惜,也就是厲害了這幾年而已,大家似乎覺得他們永遠都是好的,他們從奴隸直接就過度到了人的這個程度,說真的,有點扯淡。

  「我……」

  侯君集想要反駁,卻被葉檀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侯伯伯,你年輕的時候,學習過弓箭吧,學習的如何?說實話。」

  葉檀的這句話絕對沒有調侃的味道,可是呢,侯君集,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因為在歷史上對於他的一些說法,雖然不是特別的好,但是呢,也說明了一些,他年輕的時候學習弓箭武功,結果,不行,可是呢,為人比較輕浮,後來要不是投軍之後被李世民使用了,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麼大的出息。

  而你如果不是那麼有本事的話,反而可以在軍中站穩腳跟,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狠辣和手裡不乾淨,這個是一種標配,否則的話,這個日子是過不去的。

  「我……」侯君集自然是自己知道自己家的事情,他要是遇到其他的人,肯定會反駁的,而葉檀的話,你如何反駁,很難的,好不好?

  「的確,後來隨著侯伯伯和陛下一起打天下的時候,的確是厲害,但是呢,您忘了,你是通過什麼得到了陛下的信任的,只是單純的軍功還是因為有很多事情,陛下不能出手去做,而其他的將軍他們都不願意去做,最後你自己硬著頭皮過去將這件事給接過去了,然後做成了,是不是?」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侯君集這些年做的事情,如果單純地從因果的角度來說,這樣的人早就應該去死了,而且是家裡的人都應該去死,可是呢,實際上卻沒有,你說是為了什麼?

  「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葉檀搖頭道,「現在,你知道了吧?不管你如何立功表現,你在陛下的眼睛裡就是一個干髒活的人,如果你可以繼續這麼做的話,陛下是會高興的,但是呢,最後如何就不知道了,而如果你不幫忙的話,陛下自然是生氣的,因為他手裡的能人雖然不少,可是呢,如伯伯這般做事的卻很少,你說說看,會如何呢?而且這個人設放在你的身上,是一輩子的,你這輩子都會被人記住這麼一句話,但是呢,我不得不說的是,你如果覺得自己虧了,開始胡來的話,那就是作死了,不管是帝王還是一個養狗的人,他們雖然表面看著是對狗子好,但是呢,骨子裡依舊是看不起,依舊是想要通過狡兔死走狗烹的行為,你應該是知道的,對吧?那麼,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那麼,自己的後人呢?難道也不能改變了嗎?自己從那以後,就當個普通的將軍,你們侯家的人還是比較聰明的,太子殿下不管如何都是你的女婿,這樣的一個舒服的位置和地位,你不加緊利用,反而覺得自己受了委屈了,說真的,你受的委屈價值幾何?是一千貫還是一萬貫?」

  葉檀的這句話有點侮辱人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實際上,最好的行為就是不講錢,的確是一種奇怪的現象。

  「侯伯伯,如果陛下對於您做的這件事,他給了您十萬貫,你會不會心裡好受一點?」

  葉檀的話讓他一愣,他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啊,怎麼可能啊。

  「如果是五十萬貫呢?是不是就更好點了?」葉檀繼續說,讓侯君集發現自己似乎是被自己給賣了,這算是什麼事啊。

  「呵呵,其實呢,人人心中都有一桿秤,是不是,不是因為我們覺得真正意義上受到了委屈了,而是因為我們覺得自己受到的委屈沒有辦法得到平復,如果你可以通過提供一些東西來平復的話,那麼,這個日子,我還是很開心的,是不是?」

  葉檀的話總是會讓人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人知道什麼,但是呢,卻還是讓人明白有道理的。

  「而伯伯,你知道,這幾年,我為了讓陛下對我放心,我提供了多少錢嗎?」

  葉檀猛然坐起來,看著外面的天色,已經是灰暗了,而此時的露珠卻似乎開始了。

  「多少?」

  侯君集用一根小木棍將面前的這個篝火輕輕地挑了挑,味道還是挺不錯的,特別是他從一遍取出一個已經被清理乾淨的小動物,看來那些離開的人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離開,肯定是對於他有了一些態度了。

  「超過一千三百萬貫。」

  「咣當。」

  葉檀的話讓侯君集一愣,你這個是不是過分了,這個怎麼會如此呢?

  「你說是多少?」

  侯君集覺得自己都要瘋了,怎麼會這樣子啊,這個數字不是多,而是恐懼了。

  「一千三百萬貫。」

  「你,你們,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他是沒見過,也許從來就沒有人見過這麼多的錢吧。

  「呵呵,伯伯,你之前打仗的時候弄了一些戰利品,自然是自己拿到了一些,卻覺得不敢去管理其他的人,這是因為你知道,這個行為是不對的,但是呢,你知道為什麼大家族和門閥都喜歡經商了吧?不是因為這個行業更加的高尚,而是因為你當官了,然後弄錢,這個就一般情況下都會出事的,但是呢,如果你是經商的話,這樣你的行為反而不是那麼嚴重的,是不是?畢竟,都是自己家裡的親人用心去賺取的,是不是?這個不管如何,最多算你一點沒有怎麼繳稅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是合法的,這樣子的錢財才會越來越多的,而且沒人可以說出話來,因為他們也是這麼做的,所以呢,在我松洲,如果你想要帶兵打仗的話,這個想要上下其手地拿錢的事情,我個人建議你最好不要做,因為你會被當場的執法官抓起來,然後送到後面處理的,因為松洲的人都知道,正經的錢如果你不要的話,那麼,其他的錢你也不要有,否則的話,這裡面要倒霉的可能不是一個你和我的事情,而是一堆人的事情,這就是現實。」

  其實呢,葉檀說的都是過去的一個常見的事情,因為常見,所以呢,大家反而覺得他的思路有點問題了,拜託,打仗不吃肉,不找女人,不喝酒,不找錢,你說當什麼兵啊,你玩笑呢?

  而在松洲,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當兵的錢財不少,福利不錯,但是呢,經商,你是做夢,上面的人呢可以,但是呢,整體的來說是不行的,因為這樣子會出大事的,既然是效忠自己的國家,那麼就不要多想了,不要再搞一些有的沒有的,否則的話,這日子咋辦?

  「可是,這個也是太多了吧?」

  侯君集有點沙啞地看著葉檀問道,這個數字,太可怕了吧?

  「呵呵,經濟的本事就是如此,我們總是認為糧食才是可以找到錢了,這樣的事情,你以為呢?」

  葉檀卻是不在意地說道,有些事,很奇怪的哦。

  「可是呢,為何以前沒人注意這一塊呢?」

  侯君集還是不明白,畢竟呢,這個數字的話,有點過分了。

  「因為他們都在讀書啊,而且,如果是你的話,你得到了那麼大的好處,你會說出去嗎?」

  葉檀的話很有道理,不過呢,如果是侯君集自己的話,他到底會說出去還是不說出去呢,這個很難說的,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可以留住話的人。

  「呵呵,看來侯伯伯也是知道的。」

  侯君集不知道的自己是心思被人看穿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他有點臉紅,不過呢,還是繼續問道,「那你給太子殿下留下了多少,你對於太子的重視程度,超過了陛下了吧?」

  葉檀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眼睛看了一眼侯君集,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卻讓他的身體在顫抖,因為這個眼神非常的可怕,就像是地獄的光芒一樣,讓人心寒啊。

  「我能夠信任你嗎?」

  葉檀忽然將這個眼神收斂了起來了,然後看著他問道。

  侯君集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不過呢,他剛剛的眼神是真的非常的嚇人,簡直就是可怕的過分了。

  「為何不能?」

  侯君集和他之間的關係說是利用也好,說其他的也可以,但是呢,他自認為自己還是可以信任的。

  「若是你知道了這個消息,從現在到你死亡的那天開始,你都沒有自由了,你將會被這個秘密狠狠滴壓榨,然後呢,你若是說出來的話,不只是你,你豳州三水縣的那些族人都要被弄死來的,而且是絕對一個都不剩的,你願意嗎?」

  「有這麼嚴重嗎?」

  他是不太相信的,因為這個手段就算是世家也只能利用亂世的辦法來弄死很多人,卻不是所有的人呢。

  「呵呵,有些事,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知道的,當初你幫助陛下的時候,應該也是知道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