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7章 京兆牧和長安(229)

  「除了你說的這個,還有其他的嗎?」

  孔穎達覺得吧,自己的思路似乎被開拓了,不過呢,還是不明白地問道。閱讀STO55.COM

  而李承乾則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了,似乎之前自己已經開始跟著做了。

  代君則是疑惑地看著葉檀,他覺得吧,他似乎是有點瘋狂了。

  一方面打壓氏族人家,一方面卻又幫忙說好話,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牆頭草的好處啊。

  「呵呵,自然是有的,這個事情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朝廷的政策不行,也不是百姓不夠勤勞,而是因為他們手裡東西太少了。」

  「是啊,是有點少,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百姓,如何不能少呢?」

  孔穎達還是沒有想明白,不過呢,還是說出了一些話來。

  「葉侯,你說的是不是之前和我說的那個東西,什麼結構?」

  李承乾卻是有了其他的想法,忍不住問道。

  「殿下不愧是就是殿下,說出了問題的所在了。」

  葉檀笑呵呵地說道,「我們都知道,他們的手裡只有一個辦法來讓自己活下去,就是種地呢,可是這個東西卻不是旱澇保收的,而是需要看天吃飯的,很多時候,如果老天爺的心情不好的話,就得去死,這個時候,一旦這個唯一的活路出現問題的話,就會讓他們扛不住了。而活不下去的根本原因就是,他們只有這麼一條路,那麼,這就要說了,為什麼不選擇其他的路呢?這個有幾方面的原因,第一個就是似乎天下的人都認為百姓只要是幹了其他的事情,就不會種地了,這個有點類似讀書人一旦當官了,就不讀書一樣,但是呢,這幾年,以我的經驗來說,讀書人一旦當官就不讀書了,這樣的人很多,非常的多,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但是呢,百姓一旦有其他的事情做,就不種地了,我是一個都沒有見過,因為他們經歷了上千年的以土地為根本的思路之後,就不會放棄了,如果單純從這個角度來看忠臣的話,讀書人不如他們。」

  葉檀的話有點打臉的意思,不過呢,孔穎達卻沒有說什麼,因為呢,他知道,葉檀的手裡是有數據的,這數據可不是玩笑的數據,而是實實在在的那種。

  「第二個呢,就是他們不知道如何做,任何人都想要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一些,只是呢,這個如何好過,沒人知道,或者說是只有一些人知道,可惜,這樣的人卻不願意拿出來分享,我記得當初,我松洲的葉家村,當時還是武德年間,發生了什麼事了,大家都是種地,但是呢,當時的葉度的父親葉集卻做了另外一件事,他會將家裡的一些手工藝品,比如說草帽,草鞋,還有草繩,甚至於一些其他東西比如說偶爾抓住的一些動物,都會帶著去集市上賣掉,同時呢,通過這樣的方式,換取一些不一樣東西,比如說布料,比如說鹽巴,比如說偶爾的話,還有一些糧食和銅板,這個時候,你們就會發現,葉集的行為在無形中就改變了自己的家族裡的生活方式,在種地之外,他們還有一條路,雖然這條路很窄,可是呢,一旦土地欠收的話,相比其他的人賣兒賣女,同時呢,到處借債的話,他家裡的日子就會好過,有了一點錢,有了一些積蓄之後,不管是生病了,還是其他的問題,都是可以硬抗一段時間了,我這麼說吧,現在的葉家村,如果出現了乾旱的話,就是顆粒無收的情況下,十年的時間都可以扛得住,而現在的大唐的其他地方呢,你們覺得,如果再次出現了前些年的乾旱的話,會有多少人死掉,會有多少人瘋狂,這是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沒有其他的活路了嗎?不管是盛世還是亂世,只要是你給了百姓一條路,那麼,他們就會死死地跟著你,這個事情,殿下不知道,孔師應該知道的吧,竇建德死掉了那麼多年了,他當初治下的人為什麼還會對這個人感恩戴德了,大家都知道這個人不是好人,可是呢,他卻給了百姓一條路,這條路不是很寬敞,卻可以讓百姓活下去,而現在新的朝代建立了之後,我們要做的是什麼,等著百姓自己復甦,那得等到幾輩子啊,這都是很難的,只是呢,看著朝廷的賦稅增加了,百姓的日子會在一段時間裡似乎是好過了,因為土地夠多,可是呢,你們不要忘了,百姓喜歡在自己可以吃飽的時候,拼命地生孩子,本來一家五口人,有養活七個人的糧食,而後來變成了十五個人的話,這個日子就要緊巴了,這個時候,怎麼辦呢,還不是走向老路了,所以呢,之前我和陛下說過一次,如果想讓大唐的江山傳承的時間更長的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百姓的日子可以過下去,就算是湊合過下去的話,也得過下去,而這個過下去的終結不在於百姓有多少糧食,也不在於人口多少,而在於百姓的抗災能力。一旦出現天災人禍的時候,他們是否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朝廷不要說幾百年了,就算是上千年的話,都是可以的,因為任何一個人如果說,我要造反,我要當皇帝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在為了自家的日子而去努力奮鬥,讓孩子更好地生活長大,讀書娶妻生子,那麼,誰會有這個時間搭理你啊,這個時候,不用朝廷出兵,百姓就會將這樣的破壞他們生活的人抓住,送到衙門裡,這個時候,說不定還可以得到幾個賞錢,這個才是正道,治國的正道。」

  其他的人在過去的時候,只是想到了問題的第一層,只是讓百姓活下去,至於說如何活下去,他們的思路還是讓官員不要太過分了,這樣子就好了,但是呢,他們從來都忘記了,這個事情的根源在什麼地方啊。

  「葉檀說的不錯,竇建德事情,的確是如此。」孔穎達思考了好一會,還是說出來了,所有的家族,包括自己的孔家都是如此,你以為只是靠著所謂的糧食嗎?種地嗎?不可能的,很多人都說經商是賤業,而且喊了上千年,但是呢,卻從來都沒有一人可以放棄的,之所以這麼說,就希望自己享受到這一塊的紅利,或者說是,我自己不經商,但是呢,你可以讓我得到這一塊的。

  「而現在有了這些作坊的話,就會完全不同了。」

  葉檀看著其他的幾個人,繼續說道,「有了作坊,就會讓百姓的生活在種地之外,還有其他的收入,這樣子的話,家裡的勞力越多,吃飯的人自然是越多了,可是呢,賺錢的人卻也是越來越多了,同時呢,一旦家裡的人都不會被死死地控制在家裡的話,有了閒錢的他們會做什麼,養牛,養雞,養所有可以做的事情,這樣子,讓家裡的抗壓能力又強了不少,而且,你們剛剛也看到了那個蚊香的作坊里,女的不少吧,這不是說,因為我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而是因為有些活,比如說紡織,比如說做衣服,比如說一些精細的操作,這個方面,女子就比男子細心,而且還會有耐心,而大唐現在的人口不超過兩千萬,女子的數量比男子多了差不多一百多萬至少,甚至於有地方的女子比男子多的好幾倍了,這些人,都在家裡只是為了伺候幾個老爺,讓他們可以回家吃口飯的話,這個怎麼能行呢?豈不是浪費資源了嗎?這個時候,如果女子也可以出來工作的話,只要是有男人一半的收入,第一,以後在家裡的說話也有分量了,這幾年你們也應該知道不少男人仗著自己就是男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似乎忘記了,他們也是女人生出來的,第二呢,家裡的都是男人的話,都會說女人是賠錢貨,沒辦法給家裡帶來收入,這個一旦事情一旦發生的話,那麼,就會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家裡的女子也可以養家了,我們不說牝雞司晨,這個自然是不好的,但是呢,這麼多的勞動力,卻只是放在家裡,豈不是浪費了嗎?她們不說其他的,通過這樣的方式,是不是就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那麼,到時候,百姓的抗壓能力是不是又增加了,而且,一個地方的閒雜人多了,這個事情,代縣令應該是知道的,一個地方平時什麼時候犯事的人最多,有兩個時間點,一個就是過年的時候,因為大家不管日子過的如何差的話,都願意在這個時候給家裡的人吃的好點,穿得好點,這是人的本性,也是我們這個民族的習慣。第二個時間點就是農閒的時候,因為呢,很多人農忙的時候的確是很忙,但是呢,農閒的時候,似乎就沒事可以幹了,很多小伙子沒事可以干,而精力又非常的旺盛的話,怎麼辦,到處惹事啊,這樣人將精力和其他的本事都扔到這個上面了,是不是浪費呢?如果他們將這個時間都花費在如何改善家裡的生活上的話,豈不是一個好事嗎?不只是讓當地的治安好了不少,而且還可以讓人得到了鍛鍊了,有人會說,這樣子人豈不是會被累死了?我這裡要說的就是,人不會被累死,只是會被餓死或者被打死,因為呢,人只要是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會好起來,但是呢,如果死了的話,就算是再休息的話,也是沒用的,因為這個人就是死了。而有了作坊之後,百姓的選擇就多了一點。這個時候,就會有很多的好處了,當然啦,在這個過程中,絕對會有人以後不想種地了,因為種地賺錢很少啊,這個我不否認,但是呢,絕對只是少數,肯定比每年餓死的人要少,人都需要一顆向上的心,這樣的心如果有了,就算是荒野的話,也可以過上好日子,否則的話,如果你沒有的話,就算是有了肥沃的土地,人也會被餓死。」

  「哥哥,你說了這麼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李承乾思考了一會,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了,而其他的人也是如此。

  「自然是種地。」

  葉檀的話讓孔穎達一愣,隨即問道,「葉侯,你說了這麼多,還是落在了土地上了,這個,是不是有點顧此失彼了?」

  「殿下,你還記得之前的基建嗎?」葉檀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這個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當初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吧,這個是不是太過奢侈了,花費了這麼多之後,到底有沒有成績呢,可惜,後來是有成績的,而且很大的,但是呢,葉檀現在突然問出來這樣的話題,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東西本身可能還有其他的用處?

  「自然是記得,這幾年,這個項目宛如吸金怪獸一樣地將大唐的兩成的收益都放入其中了,雖然大部分都是松洲和我東宮的生意,可是呢,依舊很多的。」

  「嗯,現在才是根本的,根本就不夠的。」

  葉檀點頭道,卻是這麼一個話題,說真的,毫無意義的感覺。

  「哦?還有其他的用處嗎?」

  李承乾不解,這個哥哥的話總是會讓人覺得吧,這個世界的奇怪。

  「當然啦,這幾年,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這個東西可以賺錢的?」

  通過一些操作,從收稅的角度,朝廷占便宜了,從其他的角度,很多河流啊,碼頭啊,很多的其他的一些地方也有收益,這個現在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呢,積少成多也是一個很大的進項啊。

  「我感覺是如此,就連父皇都說,當初是看走眼了。」

  李承乾點頭道,這樣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和不少人都說過,就像是自己的舅舅長孫無忌,就來回好幾次說過這個事情,目的就是為了碰一下,這樣子的話,是多麼舒服的事情啊,可惜,都被他搪塞過去了,因為當初葉檀說過了,這個東西,現在因為你還不熟悉,所以呢,松洲參與的,但是呢,後期的一切都必須屬於朝廷,否則的話,就會出現亂子,自己在的時候,,沒事,自己不再了,這個事情可能就會很麻煩了,這裡面的利益太大了。

  可惜,他都不知道呢,今日卻又被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