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急?什麼意思?」
不只是李世民,其他的人都是一頭霧水,這算是一個什麼操作啊。
「父皇,您是明君,做事的風格也是風風火火的,的確是讓不少事情都顯示的很不錯,但是呢,很多時候,作為一個掌舵者,卻需要的是靜水深流,張弛有度,事急則緩,事緩則圓。不是什麼事情都適合這麼快地操作的,比如說民力當中的種地,不是需要土地,水源,種子,耕牛,還有人力,慢慢地照顧,慢慢地從平地開始,然後就是除草,放上種子,澆水,天氣熱的時候防止野草太多,鳥兒野豬等啃食,秋天的時候,在收貨之前,卻擔心會缺水而導致減產,這一步一步地走過來,錯一步都是不行的,這個是急不得的。而聰明的人呢,他們總是比別人想得多,所以呢,就希望在幾年的時間裡就將事情全部做完,可是呢,當初漢武帝和匈奴的作戰可是花費了講究九十年的時間積攢力量,然後積極地訓練士兵,儲備兵器和糧食,運動民力和腳夫,才打贏了這一場仗,雖然打贏了,可也是讓大漢朝的國力損失不小,而一個太過聰明的人,會如何,也就可以看到了。」
李世民看著他,嘴裡嘟囔著一句話,「靜水深流,張弛有度,事急則緩,事緩則圓?」
這句話說的是真的很好,讓人覺得吧,是有道理的,但是呢,他卻從來都沒有聽過啊,這句話來自後世啊,不用說,來自葉檀的說法。
「你的意思是說,青雀就是這麼一個人?」
看著他的眼神,李承乾點頭道,「父皇明鑑,三弟做事什麼的都是很好的,可是骨子裡,卻又一股子瘋狂的味道,他太聰明了,比我們所有的兄弟都要聰明,可是呢,大唐建立之後,等到父皇治理了很多年之後,需要的是平穩,而不是激進,激進不適合一個成熟的體制,而只是適合一些戰時。」
他的話其實是秦朝的時候用了商君之法,當時的時候,就說了,這個東西叫做戰時之法,什麼意思,一切都是為了勝利,但是呢,勝利之後呢?
勝利之後,百姓要的是生活,而不是去戰勝誰呢。
這個時候,你說需要做什麼?
就是老老實實地將事情慢慢地做出來,這個時候,就是關鍵了。
而如果你繼續用這樣的辦法來搞一些所謂的治理國家的話,小地方可以,大的地方,不行。
「你也是這麼想的?」
李世民忽然轉頭,看著李泰問道。
李泰苦著臉道,「父皇,不要問這麼直接好不好,我這個性格可都是從您那裡得到的。要不,還是說我這個人淡泊名利,寧靜致遠,如何?」
一句話,讓本來有點嚴肅的氣氛,一下子就笑出來了,這個臭小子,倒是會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啊。
「看來你們的確是長大了。」
李世民不知道是什麼心態,自己這麼努力地將皇位拿到手,卻似乎人家不是特別的稀罕呢。
「若是朕一定要將這個位置給你呢?」
有的時候,皇帝就是攪屎棍子,就不喜歡安靜的生活,反而喜歡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你說是為了什麼?
誰知道呢?
但是呢,這個重要嗎?
「真的?」
李泰忽然站起來了,然後似乎有點著急,和之前的所謂的寧靜致遠是一點關係沒有,而李承乾則是紋絲不動,似乎不關自己的事。
「你說呢?」
李世民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反而給了一個不準確的問題,什麼意思啊?
聽到這裡,李泰卻是搓了搓手道,「那兒臣就要先將所有的皇親國戚都給送走,然後就是所有的親人都給送走,最後自己忙活了一通,就自焚在百姓宮了。」
聽聽,聽聽,這是一個所謂的人才說的話嗎?
「什麼?為何要如此做?」
李世民好奇地問道,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好好地,怎麼會如此呢?
「父皇,剛剛大哥也說了,我這個人吧,性子急,您還有時間和精力和那些大家族周旋,和他們說著假話之類的,而我則是沒有那個心思,既然都不是一路人了,就殺吧,殺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有人過來造反了,然後我就動手,至於生死,誰知道呢?」
他的這段話一出來,李世民算是明白什麼意思了。
李泰的性格,的確是有缺憾的,這個東西如果用在學問上面,自然是好的過分,但是呢,如果用在治國上面,可能會出大事。
不過呢,你如此模樣地個將自己摘出去,不合適吧?
李世民哼了一聲,剛要說話,卻聽到長孫皇后幫他說了,「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
李泰沒有反駁,也沒有說話,而李承乾則是笑呵呵地說道,「三弟,你說的有點白了。」
「不白不行啊,我擔心,我會瘋了。」
李泰的基因里有這個東西,所以呢,就有的時候,話語真假,你是真的不知道哦。
李承乾被他的無奈模樣,說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呢,不過呢,楊妃卻是鬆了一口氣,既然自己的孩子沒事的話,那麼就行了,至於其他的,她現在的身份是沒有辦法管得了的。
而李世民則是看著葉檀道,「朕,什麼時候才能摘果子?」
這句話問的是樊籠書院,大唐境內的書院不少,至少也得有幾家吧,但是呢,他們都不讓自己擔心,因為他們教授的都是關於如何修身之類的,說白了,就是讓自己的心中多了幾分老實,這個是過去的統治者很喜歡的一種行為,但是呢,實際上,卻不一定很實用。
有的時候,到底是真的有用還是沒用的話,這樣的話,都很難說的清楚。
人生如此,世界如此,都是如此啊。
「陛下,果樹剛剛成活而已。」
葉檀沒有說好了,也沒有說不好了。
有的時候,一些地方的人才或者人物,之所以多,是因為吃苦還是因為人傑地靈,這個都很難說,要看的東西不少,所以呢,你不知道,也是可以的。
「朕拭目以待。」
李世民說完這句話,就站起來,然後走了。
對於他來說,這樣的修身養性,是必須的,也是不能浪費的,同時呢,也是不能過多的,否則的話,很容易出事的。
世外之人不能統治紅塵中人,反之亦然。
而李承乾和李泰,葉檀仨人則是也離開了,去了東宮。
長孫皇后本來想問一句話的,也沒有問。
楊妃離開的時候,李麗質走過來,看著她問道,「母后,您是不是要問問哥哥,李佑什麼時候可以送過去?」
對於自己的母親,自己是了解的,雖然做事很公正,可是呢,在皇宮裡,很多事都沒辦法說,你以為是對的,可能就是錯的,你以為是錯的,可能就是對的,這就是現實哦。
「哎,陰妃找了我好幾次了,我沒有臉見她了。」
等到四周的人都離開了之後,長孫皇后也放下了架子,她每日都是如此,難道不累嗎?
她本來就是個活脫的性子啊,成為了皇后之後,很多事,根本就沒辦法處理,是不是很現實哦。
「她為何要如此做?」李麗質奇怪地問道,之前不是說了,松洲就是破敗的地方,自己的兒子是絕對不會去的,現在自己發現自己的話收不回去了,就打算讓自己的母后去說,不管是民間還是皇宮裡,有的時候還是需要講道理的,雖然說皇家有不少的特權,但是呢,明面上的道理還是要說的,否則的話,就會非常的尷尬了。
「還不是因為恪兒和楊妃。」
長孫皇后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這個事情,倒是真的。
雖然之前楊妃說了很多自己的著急的話語,但是呢,她其實是不怎麼擔心的,因為李愔的書信早就來過了,從剛開始的抱怨,恨不得自己去死開始,到現在的開始說了好話了,一年的時間的改變,真的是非常的大的,這就是現實哦。
任何父母,除非是那種真的不行的父母,一般情況下,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好的,而松洲似乎現在慢慢地變成了一個所謂的不錯學生的搖籃了,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就是現實哦,而且這幾年,松洲的葉檀已經成為了皇家的人了,雖然沒有和長公主結婚,可是呢,事情似乎已經明顯了,就連所謂的倒霉的催的李愔都可以好了,你說,比李愔好不了多少的李佑又怎麼可能不去呢?
「哼,他們之前都說了不去了,現在看到好了,就想要過去,休想。」
雖然還沒有成親,但是李麗質早就將松洲當成自己的了,雖然不是自己的封地,卻是自己的未來夫君的封地,這樣的地方好是好,很多人說好也是好事,但是呢,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意地過來,這樣子的話,時間一長,到底是如何,就尷尬了。
「我也是這麼一個意思,可是你不要忘了,還有一個陰弘智,他現在可是檢校吏部侍郎、御史中丞,手裡的權利可不小哦,不少人都要看著他的臉色行事,到時候,如果陛下和本宮都不同意的話,他肯定會讓人上書的,這些年,多少沒有頭尾的事情,最後都在皇宮裡成為了可能了,你以為他會如何做?」
「怎麼可以如此呢?」李麗質皺眉地問道。
「哎,皇宮裡的事情,都是如此,不過呢,你以後會享福的,松洲是個不錯的地方,不過呢,葉檀曾經和我說過,娶了你就不幹了,打算回家養老,你到時候可要勸勸啊。」
長孫皇后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呢,這個事情,曾經李世民和他說過幾次,覺得吧,不管是真假,都不合適的。
「兒臣明白。」
李麗質從剛開始的害羞,現在已經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過呢,隨即皺眉道,「不過,李佑那個臭小子,不能去松洲,當初李愔可以去,還是因為李恪的關係,他能夠幫助太子哥哥的,當時哥哥才同意的,畢竟,他現在在學習如何理財,而這個李佑去了的話,可能只會添亂。」
有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對於一些事情的看法,就是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但是呢,你以為的不一樣,卻是不一定的不一樣。
「我如何不知道啊,可是陰妃一家本身的身份的就非常的敏感,如果這件事不處理好的話,我擔心她會有其他的想法。」
長孫皇后之所以會如此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前幾日李世民暈倒的事情,當時這件事的韋昭容做的,如果說一定是誰的錯,很難說,因為審核這個人的時候,自己也在,人家就是一句話,為了要一個孩子,防止自己百年之後日子不好過,難道這個就有錯嗎?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呢,的確就是錯了,因為皇帝差點出事了,但是呢,有情有義的事情,誰不願意去做?可惜,最後的結果就是這個韋昭容被關進了冷宮,韋家的官員被拿下來五成,這個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的另外一個翻版,那就是如果你依靠的朝中人倒霉的話,你也會跟著倒霉。
「這件事,母后,我還是需要問問哥哥,有些事,都是他做,而我們在看著,不一樣的。」
說完這個,她就躬身失禮離開,而長孫皇后卻是嘆了一口氣,有些事,真的是為難卻又沒辦法,是不是很扯啊,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而此時的東宮卻是非常熱鬧的,有李泰的地方,這個快樂總是少不了的。
將東宮的陳設再次罵的狗血淋頭之後,他就坐在花園裡,和葉檀還有李承乾聊天,他說的內容葉檀沒有興趣,而李承乾卻很喜歡聽,因為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喜歡的人啊。
「大哥,你知道嗎?在野外烤魚,如果沒有足夠的作料的話,就需要自己想辦法,當時是放假,因為天氣熱,我就沒辦法,不能回來,於是,就領了一個學院裡的勤工儉學的活,我就跟當時分配的那個人說了,我父母雙亡,家裡只有一個哥哥還是殘疾的,腿都要斷了,人家才同意,然後就去了一家農戶幫忙,結果呢,中午的時候,遇到了一條河,有魚,真的是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