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喝醉了,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地哭喊地喝醉了,然後被人扶著去睡了。
而葉檀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他需要去見一個人。
穿過了刺史府,來到了一個空蕩蕩的院子,院子裡只有一盞紅色的燈籠,看著有點滲人,而在這裡卻有一個人,站在那裡,似乎是在思考一些問題。
按理說,這人不應該在這裡的,因為他此刻應該是在城外被韓琦等人要求打掃衛生的,可是呢,卻在這裡了,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這個世界的變化有的時候很奇妙,可能就是在瞬間,就會變成一個你不能理解的樣子。
這些人本來按著要求來說,不算是髒,但是呢,一個人灰頭土面的和乾乾淨淨的完全是不一樣的。
「你光憑著這一手烤羊的手藝,恐怕我幫不了你。」
葉檀站在那裡,個子不高,身材還有點瘦弱,可是就像是一座山一樣,讓把魚兒不敢攀登。
把魚兒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不是真的,但是呢,他原名太長了,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長又臭,葉檀真的是記不住,這也是為什麼前世的時候,葉檀不喜歡讀西方的著作的原因,因為那個名字真的是記不住。
所以,這人來的時候就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漢名字,雖然不怎麼地,至少還可以。
「侯爺啊,您不能這樣子啊。」
砰的一聲,山一樣的人趴在地上,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哀嚎。
一個人走一段路沒事,可是如果這段路是幾萬里的話,那麼就值得別人尊敬,可惜的是,現在的天下還是以大唐為尊,所以,人家是不會在乎的,更何況是一群被從家鄉埃及趕出來的人,這些人這輩子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堅持科學,堅持真理,可是野蠻的時代,不需要這些,他們需要的東西叫做血與刀。
刀是好東西,鋒利的很,血是好東西,可以讓不聽話的人聽話,但是呢,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個初始的時候。
把魚兒是個護衛,也是個學者,雖然只是普通的學者,可是在普遍識字率極低的時代,這些人都是讀書人,讀書人總是會有特權,因為少,就像是現在的女人沒有男人多,所以女人的地位就高的過分,像古代,一次戰爭下來,男人死的太多了,結果女人就多了起來,什麼東西多了都不值錢,包括人。
「你不知道孟家是什麼人嗎?你們竟然敢在外面將你們的主子放在外面讓人看,你們的膽子不小哦。」
葉檀似乎是在調侃,不過呢,這樣的忙自己到底幫呢,還是不幫,需要看實際情況,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卻有無緣無故的恨,因為人是有嫉妒心的。
本來這些人在城外洗澡收拾之後,等上幾天就好了,可是沒有想到那個孟茂子可是個人才,身邊雖然都是一些不成才的,可是這些人卻都是打聽消息的好手。
把魚兒那群人收拾了一下之後,就在門外找了一個地方吃飯。
雖然葉檀將門管的很嚴實,可是呢,人在外面也不能不吃飯吧,所以就有了羊肉館,在邊塞,這樣的放不少,因為大家吃糧食,是吃不起的,只能吃肉,是不是很尷尬的原因?
但是呢,他們的手藝真的很粗糙,聽說後來有人從葉大發學習了一點東西之後,就出去開業了,這個倒是不錯,乾淨有的時候也不是個好事啊,因為這樣的地方往往給人高大上的感覺,所以,剛開始的生意不好,但是呢,人總是需要對比的,現在肅州城外的那個羊肉館依舊是最好的館子了,不少都會去的,因為味道真的不錯。人多容易口雜,最後的結果往往是亂七八糟的。
這不,把魚兒等人在吃飯的時候,分成了兩桌,一桌都是一些下人,另外一桌就只有三個女人,雖然一路上都是蓋著面紗,可是這個時候,卻掀開了。
美人大家都見過,可是一個如此有氣度的美人大家卻沒有見過,一雙綠色的眼瞳宛如波斯貓一樣的,一頭棗栗色的長髮隨意地披在肩膀上,雖然身上的衣服是最普通的衣衫,可是呢,卻被這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勾起來了,同時呢,這個女人的烈焰紅唇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東西點綴就可以燃燒無數的記憶,而修長的脖子可以看到鎖骨,耳垂可愛而又充滿了高冷的味道,這樣的人如果是個學者的話,倒是可以,但是呢,在大唐,無數的人想的卻是這人是否就是個西方來賺錢的女子,可是她吃飯的時候的樣子,真的讓人不管多想。
既然是來賺錢的,那麼,很多人就不會客氣的。
在這家羊肉館裡吃飯可以,但是如果打架的話,後果往往不太好。
其中一人剛剛走了過來,打算調戲幾句,就被把魚兒一巴掌抽在地上,然後那個掌柜的比那個色一樣的人還要來的快,指著他們說道,「這裡不許打架,否則都出去。」
把魚兒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就坐回去,而那個人出門之後,就跑去找孟茂子了,因為既然自己得不到,那麼,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吃過飯,把魚兒本來打算跟著自己的主子四處轉轉,結果,他們剛剛迷了一會,就被外面的人給吵起來了,看這些人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自己生死不在乎,可是如果自己的主子也出事的話,把魚兒擔心自己活不過去自己的良心。
後來那個飯館的老闆也是旅店的老闆就給他說了一個主意,讓他找葉檀,他才算是有了機會了。
可是高門大院不是那麼容易就讓你走進去的,所以,他說自己會烤肉,才算是進來。
一切都仿佛很簡單,可是夜色都已經上來了,自己這裡還沒有得到結果,而自己的主子到底如何了,他也不知道。
「你擔心什麼?」
葉檀的臉蛋在月光之下,顯得非常的詭異,就像是笑容依依的神鬼一樣,而把魚兒雖然不知道這人到底如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敢亂動,這樣的人,要是在過去的話,他一把手就可以將這人給抓住了,可是現在卻不感動,你說詭異不?
「主子還是個孩子,她不能有事。」
把魚兒知道本來不應該稱呼為主子的,可是呢,卻不能不這麼做,因為這個世界上總是需要一個改變。
「這個天下到處都有人有事,為何她不可?」
葉檀卻絲毫不顧及對方那哭聲,那心酸的味道,反問道。
把魚兒一愣,是啊,從埃及到這裡,一路上的暗殺一路上的奇怪的事很多,這種事,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樣,根本就攔不住,可是你卻不能說什麼,因為一條絲綢之路,死的人不是多,而是非常多,多的讓你發狂的地步,而這一些,不過是個小小的縮影而已。
可是人呢,總是如此,放在自己身上的事,總是不能去很好地思考。
「可是…可…主子是為了學問啊,學問怎麼可以沒有載體呢?」
把魚兒有點無奈地喊道,這種事就是如此,學問如果沒有知道的人去體諒和接觸的話,後果就是沒人懂得,野蠻人都知道的事,怎麼可以呢。
「要不,再等等?」
葉檀笑呵呵地問道,只是這個笑容在柔和的月光下,卻顯得陰冷。
「不知道侯爺有什麼要求?只要是我們能做的,都會去做。」
把魚兒這句話是咬牙切齒地問的,因為這裡面說不定會有身體的接觸,自古權貴在吃飽喝足之後,總是會有怪癖,不管是對女人還是男人都是如此。
「你想的可真多哦,不過呢,那些人也是真的過分了,只是現在天色都晚了,要不明天?」
葉檀的話讓把魚兒既高興又難過,現在的晚上,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後果堪憂哦,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喜歡白天辦事,可是夜晚豈不是更好嗎?
難過的是,對方終於鬆口了,可惜這樣的鬆口沒有任何意義。
要是明天的話,什麼事都可以發生。
城市有的時候是在隔絕文明,你可能在城裡是個文明人,但是如果出去的話,說不定就會變成野蠻人。
「侯爺啊,不管您提出什麼要求,我們都會答應的,還請您一定要出手啊。」
把魚兒真的是對於這樣的一個人覺得奇怪,雖然自己可以隨時捏死這麼一個人,但是呢,從骨子裡來說,他不敢,因為四周似乎有一個很奇怪的氛圍在告訴他,只要是自己一動就會死,聽說在戰場上廝殺了很久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不知道算是第六感還是其他的,反正就是有。
「好吧,不過你的話能當一回事嗎?」
來到這個世界,葉檀一方面看到了所謂的人心的古,當然,更看到了人性的不古,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很奇葩,你覺得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是如此,我們現代的人總是說人心不古,可是在過去,也是不古的,總是將自己的美好願望編織成最美好的期待,推到過去,可是實際上你想,可能嗎?根本就不可能啊,你指望一群茹毛飲血的人可以做出什麼好事,你覺得可能嗎?
「把魚兒的話從來都算話。」
把魚兒感激抬頭看著葉檀說道,這個傢伙為什麼還不動啊,現在都是什麼時候你還不動,到時候還有什麼用處啊?
「好吧,來人。」
葉檀的話,剛落,葉彪就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傢伙,現在的一身疙瘩肉,可真的不是忽悠人的,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如果夏天的話,不穿上衣,走在大街上,無數的深閨之人都會忍不住想他的。
「少爺。」
只是最近葉彪的話越來越少了,可能是所謂的話越多錯的越多。
「陪我出去走走。」
葉檀說完,就出門了。
城裡是有宵禁的,除了極少數人可以在城裡行走,大部分人是不行的,因為新組成的所謂的武侯隊伍,宛如鬣狗一樣地讓人討厭,不過呢,當看到葉彪手裡的燈籠的時候,都裝作沒看到,要不是把魚兒也是跟著葉檀等人的,肯定會被抓起來。
到了門口,守衛的人自然是認識葉檀的,本來手裡還有一個陶罐裝成的劣酒,可能是心情不錯,喝了幾口,一看到葉檀差點嚇尿了,這個時候喝酒,找事呢。
不過,此時的邊塞野外還是有點冷的,如果不喝酒的話,夠嗆抗的過去。
葉檀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從兜里取出一把炒熟的黃豆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守衛看著那些在微弱焦黃色燈光下的金黃色的炒黃豆,飄著淡淡的香氣,可是卻不知道內心深處到底是害怕還是興奮。
把魚兒聽到大門緩緩被關上,心中還是忍不住顫抖一下,相對於外面的嘈雜,城外宛如熱鬧的街市一樣,雖然有的地方還在那裡打架。
因為最近肅州的治安好了不少,所以,突然就出現了一些做買賣的人,說也奇怪,這些人就像是從某些地方冒出來的一樣,當出現戰亂的時候,他們都不見了,可是一旦安全了,就會出來。
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弄出來的篝火,燒的到處都是,有些人喝酒喝多了,竟然差點被點燃了。
不過呢,就算是頭髮被燒著了,他們也不會在乎。
遊牧民族的跳舞基因讓他們可以忘記無數的痛苦,畢竟冰天雪地的時候,走在沒有遮攔的地方,感覺是真的不好。
所以,當痛苦到了極點之後,人們對於幸福的追求就是非常低的了,也許一口酒,一塊還沒有烤熟的烤肉都是一種幸福。
把魚兒可是沒有心情看這些人的動作,他現在著急去那家羊肉館,現在自己的主子還在那裡煎熬呢。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喝醉酒的人,躺在地上滿足的模樣還是很動人的,雖然他們的樣子看著真的髒兮兮的。
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裡面的吵鬧聲。
特別是一群狗腿子的聲音,簡直就是囂張到了極點。
在這裡,很多時候律法和準則是沒用的,只有權利和力氣是最有用的。
「禹童,你給我滾開,今日這件事和你無關,不要給臉不要臉。」
砰的一聲,門口的牌子掉在地上了,然後一個人從裡面甩出來,落在地上,嘴角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