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傷別離是不可能的(第二更)

  小家族依附大家族的伴生關係,張德現在還沒有把握到精髓,畢竟幾輩子都算上,他頂天就是個江南小土豪少爺,還是特低調的那種。☺🐯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五花馬千金裘老夫聊發少年狂,這日子也就來長安好些年才享受過。

  還在江陰接受南方地主階級思想薰陶的兩個弟弟,則是依然默默地承受著土鱉氣息濃厚的大富大貴再教育。

  「這小妞……」

  懷遠來了信,四大保鏢之一的張禮壽累了個半死,才把武二娘的紅漆密封信箋送到了長安。

  當年張德和李芷兒玩甚麼「塞上牛羊空許約」,結果差點就把持不住,和表妹李麗質勾搭成奸。

  反正這個圈子,很亂。

  「二娘是個聰明人,便是尋不出幾個這般的伶俐女子。」

  白潔姐姐在那裡繡著花,做了一麵團扇,繡了七八多花兒,比那鄭琬的手藝強多了。鄭大娘子自己抱著被褥在院子裡曬,毛竹做的晾衣架,掛了幾條絲被,也不曾用棍子拍打,這金貴的玩意兒,鄭娘子都是小心翼翼用手抹平的。

  小家族也不是誰都能蓋被子用上好蘇州絲綢的。

  操之哥哥,在京城可想我?

  一代女帝的整封信的精髓,其實就這麼一句話。其餘的都是定語和修飾,甚么娘娘在普寧坊過的咋樣,甚麼耶耶的身體好了沒有,甚麼武家的兩個小雜種早晚老娘要把他們給宰了,甚麼惠娘現在已經不戴面紗了……

  「嗯,是挺聰明的。」

  無意識應了一聲。張德算了算時間,也該啟程離京了。大明宮的外圍工程,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工部的大佬們。也不是沒看見這裡的油水。再說了,皇帝既然要從江南道抽稅,那是民主的勝利,老百姓們也很高興啊。

  至於萬一有哪個窮酸措大敢寫什麼「興。☺🐯 ➅9ร𝐇𝕌𝕩.C𝓸м 💲🐉百姓苦;亡,百姓苦」,讓禮部的人教他們做人。

  「今日吾有事,要去一趟東關,就不來這裡了。你們兩個,要吃什麼,想吃什麼,只管說了就是。春明樓隨時可以送來。」

  東關現在多了幾個工坊,一是長安玻璃製品廠,二是無花果樹樹膠提煉廠,三是長樂牌瓷磚廠,四是長安空心磚磚廠,五是華潤號陶瓷工藝製品廠,六是燒結率極其低下良品全看老天爺賞臉的水泥廠……

  木製球磨機已經毀了兩百台。而且還看不到改進的希望。

  張德離開的時候,一臉心事,鄭琬看到了,沒說什麼。白潔看到了,想說什麼卻沒敢說。

  和兩隻弱雞版唐朝綠茶婊說了拜拜,張德跨上了夜飛電,一臉糾結地前往了東關,主要是視察長樂牌瓷磚廠的運行狀況。

  前陣子皇帝要給江南道抽稅,沒幾天就開始在蘇州地區招工,主要是燒制青磚瓦片的制陶工人。還有泥瓦匠。

  皇帝還是愛他女兒的。

  來到了東關。張德忐忑的心情,跟初次前往東艹完的感覺是差不多的,很複雜。

  五年前,他第一次看到李麗質。那是個漂亮的表妹,如果不是公主的話。早特麼抱回家養成十年精心調教。

  六歲的李麗質只是覺得賽尉遲小張飛很逗,十一歲的李麗質卻已經能喊出「歐巴不要離開我」。

  堂堂工科狗混成韓劇男主角的戲碼,老張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可能會得癌症死於車禍……

  上一次見面,表妹哭的讓人心碎同時毛骨悚然。皇后沒有因為張德傷了女兒的心就弄死他,皇帝也沒有暴怒之下就乾死張操之。

  一切有驚無險,平安度過。

  秋天,是個收穫的季節。→東關關口大使一看騎馬闖關的居然是名震兩都的江陰張大郎,頓時在絕塵而去的背影中,行了個注目禮,同時感慨萬千:「大丈夫當如是也。」

  然後撿起地上的一包錢袋,打開後給兄弟們分了銀錁子還有開元通寶。

  做苦工的人口味重,花椒目前是名貴調味料,泥腿子基本用不起。不過山茱萸嘛,還是能提提辣的。再搞點鹹豬肉,弄點懷遠蘿蔔,弄點渭河魚,在廠里上班,比在家裡務農,吃的好,賺的多。

  沒辦法,媽的糧價終於跌倒斗米五錢,誰種誰傻逼,勸課農桑的縣太爺們急的菊花都火辣辣的,縣政府不給點補貼不給只狗送只羊,種地也只能看著爛糧食。

  國家又不讓釀酒,不讓釀酒也罷了,權貴們釀酒到處賣,勸課農桑的縣太爺們居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於是更加憂鬱,更加心塞。

  地多人少,少種點反正又不會死……

  再加上,又出現了八牛犁和曲轅犁,耕地效率大大增加,新型農村合作社在誕生的過程中,伴隨的是生產力的提高,以及土地回報讓人糾結的現實。

  而大搞帝國主義市場經濟,高舉國退民進大旗的權貴們,在各種迂迴巧取豪奪土地所有權之後,就是讓農民們洗乾淨自己的沾滿了泥巴的雙腿,站在工廠中,用雙手去死命地創造幸福生活。

  沒錯,權貴的良心就是這麼好,一切為人民服務。

  作為權貴中的權貴,長樂公主有一點點一千五百年後小女文青的氣質,她感性,並且容易傷感悲秋,並且想要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最不濟也要招個英俊瀟灑卓爾不群拳打尉遲恭腳踢程咬金的駙馬。

  站在花季門口的張操之,就是最好的人選。

  然後站在長樂牌瓷磚廠門口的張操之,表情有點扭曲,要不是怕傷著人,他肯定把左右架著他胳膊的「飛騎」精英打翻在地。

  兩條身高最少兩米的巨漢,把張德架到工坊辦公區,這是個小院,在上風口,燒瓷的地方還隔著一條路一條狗一道圍牆一道籬笆。

  竹製的籬笆做了圍欄,將小花園的花草樹木隔開,又放了燈盞,添了精油,蚊蟲嗅著氣味進去,立刻就淹死在了精油中。

  精油是安利牌的,很好用。

  「殿下,梁豐縣男帶到。」

  庭院中,一身鵝黃紗衣的李麗質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瓷板,她是個精緻挑剔的人兒,瓷板上但凡有個氣泡,便是不喜。只是燒上一二十爐,也就幾塊完美瓷板。

  亭子不高,一丈開外,有五個柱子,亭蓋用了琉璃,朱漆如血,白玉勝霜。長樂公主拿著硃筆點著什麼,然後看了一眼張德,兩人隔了七八個台階,就這麼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

  忽地小公舉沒由來臉一紅,低聲道:「大郎為甚不來看吾。」

  「忙。」

  老張情不自禁以工科狗的完美狀態,作出了回答。毫無疑問,劇情已經由韓劇變成了國產劇,而且還是都市男女的那點破事兒。

  一千五百年後,隨便找對異地戀的狗男女,大部分情況都會出現一個回答:最近我很忙……

  「大郎切要護著自個,莫要太過操切。」

  看著那張美玉無瑕的臉龐,老張再三強調自己不是變態之後,才深吸一口氣,躬身道:「多謝殿下關心。」

  風乍起,金風玉露一相逢,一張畫紙從亭子中飛了出來。

  「噯!」

  小公主伸手沒抓住,手中的硃筆跌落,畫紙打著旋兒,就要飛出籬笆飛出圍牆。

  老張見狀,一個箭步,腳踩假山一躍而起,手一伸,嘩啦一聲響,畫紙捏到了手中。完美落地沒有移動,難度係數十三點2B,張德看了一眼畫紙,然後虎軀一震。

  「你別看!」

  欣賞了一下白紙上的人物畫,老張不由得笑了:原來老子這麼帥。

  「殿下妙筆,栩栩如生,臣佩服萬分,遠不及也。」

  表妹拎著裙裾,小步快跑下了台階,也沒去扶著白玉欄杆,一個踉蹌,也沒跌倒在地,衝到張德那裡,一把將畫紙奪了過去,然後道:「予近日只是跟隨閻郎中學畫罷了,拙作讓大郎見笑。」

  拙作?表妹,你捫胸自問,這能算拙作嗎?

  「殿下蕙質蘭心,畫道必有大成。」

  李麗質臉色微紅,將畫像收好,然後道:「大郎,予已從娘娘那裡知曉,這新瓷工坊,是大郎送予的。」

  「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多謝大郎。」李麗質微微頷首,眼神有些飄忽,「大郎又要離京了,是麼?」

  「是。」

  「要是予非公主,真想跟大郎去大唐四野看看。」

  美少女的妄想症總是純潔的,張德沒有破壞表妹的美好想像,微微一笑:「只要殿下努力,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承大郎吉言。」

  一時無言,就這麼站了一會兒,忽地李麗質眉頭微蹙,整個人一軟,老張也顧不得那許多:「公主怎麼了?!」

  然後老張雙目圓瞪,看到衣衫有血,正要大叫,突然虎軀一震:臥槽……

  太宗皇帝給女兒調的公主家令來了,然後有個陰陽人死太監記錄了這麼一件事,某年某月某日,公主天葵至。(未 完待續 ~^~)

  PS: 還有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