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曲江夜宴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 ☆:**:. .:**:.☆*.:。.✿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沒有夜哭郎。過路星子轉三遍,瞧見紅郎愁斷腸。」

  騎著竹馬的小童手裡串著糖漬山里紅,你唱你的,我唱我的,滿長安的亂竄。有些人家聽的有趣,便問:「誰讓夜星子愁斷了腸?」

  小童們就會搶著喊道:「同仁堂里找紅郎。」

  小兒夜啼,大多都是缺鈣。然而唐人不懂,醫者有心卻是無力,於是便把這事體詢問巫術。便有人傳說,那是夜星子附身,讓家裡出個夜哭郎。

  「紅郎是哪個大夫?」

  又會有人追問。

  小童們又會搶著回答:「姓景名天,斬妖除魔避『瘴病』。」

  於是那些提問的,便知曉,原來同仁堂出了個厲害的大夫,名叫景天,連「瘴病」都避他。

  甄氏兄弟坐館,尋常百姓自然更加信服。待拿出「紅景天」,那些聞訊而來的人才知道,紅郎竟是一味藥材。

  「這是個甚?」

  老魔頭回京之後,聽說某隻小動物居然愛心泛濫開藥房,頓時覺得有趣,便去一探究竟。

  「藥材。」

  張德看著尉遲日天,硬邦邦地回道。

  「俺知道藥材!俺問這是個甚!」

  「藥材。」

  「俺知道藥材!俺問這是個甚!你再回答藥材,俺一巴掌拍死你!」

  「預防『瘴病』的藥材。」

  「此物有用?」老魔頭眼睛一眯,然後摩挲著下巴,「若是有用,俺倒是想謀個差事,反正豳州雜種吃了掛落。ඏ🍧  ☺👮興許俺也能領一路人馬,去青海走一遭。」

  「李叔現在是隴右道黜陟大使。」

  張德眼睛一翻,

  說道。

  「什麼?!此事俺怎麼不知道?」

  「你在回京路上。」

  尉遲恭愣了一會兒,然後一拍大腿:「唉!俺去折騰馮盎老匹夫作甚,為了幾個錢財。竟是丟了差事!若是懋功抬抬手,俺在隴右做個鎮將也是好的。」

  他想打仗想瘋了,然而李董根本不鳥他,放置play。

  「什麼時候打。還沒一定呢。」

  「不打搶羊毛搶鹽也好的啊,大賺一筆!」

  尉遲恭一臉惋惜,然後懊惱無比,「這次回來,當真是無趣的緊。不耍了。俺去尋人吃酒。」

  「要不要試試順豐號的新馬車?非常舒坦,是長孫公預定的。」

  「嗯?那老貨要馬車作甚?在長安騎個馬的事情。」老魔頭眼珠子一轉,「這等豪奢之物,敗壞名聲,還是讓俺做人情,送給自家長輩好了。」

  言罷,便拖著張德往外走:「那馬車在哪兒?快讓俺看看。」

  待出門,便見一家烏黑髮亮的四輪馬車,輪轂精鋼打造,用板條做了避震。基本震死在馬車上也不會有事兒。

  「這等物事,唯英雄可得之,給那老貨可惜了。」

  尉遲日天跳上去,一屁股坐下去,頓時驚叫,「這墊子這般軟,是何料子?俺也弄些回去給俺娘子!」

  「羊絨的。」

  「嘖嘖,你這小娃,當真不錯,不錯啊。這車俺要了。開個價吧!」

  「敬德公……當真要?」

  馬車緩緩而動,老張開口問道。§.•´¨'°÷•..× ❻➈𝕊ᕼ𝓊𝔁.ςⓄᵐ ×,.•´¨'°÷•..§

  「呵,你便開個價吧,不是俺口氣大。長安城沒有老夫出不起的價錢!」

  那是,你特麼可是長安首富,一口氣吃下齊王府的主。

  「這馬車,可以分文不取。」

  一說免費,老魔頭臉色一變,警惕道:「俺這輩子。和人打交道,最怕人家不收錢。不收錢的事兒,入娘的貴。」

  不愧是四大天王之一,就是有見識。

  「吳國公還沒聽我說什麼呢。」

  老張嘿嘿一笑。

  尉遲日天黑臉扭成了麻花:「俺有一種不好的念頭,但這馬車,著實不錯,都走了一里路了吧,竟是半點晃蕩都沒有。你這小娃總計不能害了俺,說說看。」

  過了一會兒,砰!馬車的一閃車門飛了出去,砸地上碎了七八塊。

  「入娘的啊」

  看著張德咧嘴一笑,尉遲恭一聲大吼,驚的街道四方都是雞飛狗跳。

  為了熱烈慶祝「瘴病」預防工作的圓滿完成,長安著名良心藥房同仁堂,出資舉辦為大唐將士戰無不勝賀暨曲江池晚宴。

  值此盛會,各族人民紛紛表示要更加擁護偉大的皇帝陛下。為了表彰同仁堂全體工作人員的辛苦功勞,皇帝陛下決定出席曲江池夜宴,與民同樂。

  太子等皇子表示出席。

  齊國公等元老同樣表示出席。

  「呼……」

  天街又下了一場小雨,下午的時候,曲江池遊園倒是熱鬧,張德開元通寶跟新造出來的廁紙一樣往外扔。東西兩市的豪商們算是見識到了啥叫花錢如流水,原本有些人還曾經妄想和張家鬥富,現在直接放棄治療。

  暮色未至,華燈初上,朦朧煙雲,仿佛是雨要下不下,池水碧波,伴隨涼風吹來,渾身舒坦。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今有吐蕃義民進獻『紅景天』,天軍鎮守青海,當堅若磐石!」

  「噯,『瘴病』不是還未能根除嘛。」

  李董呵呵一笑,聽到有人拍馬屁,比涼風吹身上還爽。喝著西市葡萄酒,李董也是微有醉意,朗聲道:「前漢何其繁盛,得青海耶?」

  得意之情,浮現於表,當真是爽了。

  「包舉宇內,囊括四海,陛下統御萬族,勝秦皇漢武多矣。」

  「哈哈哈哈……」李董舉著金杯,放聲大笑,「還不夠!遠遠不夠!然則三關之外,萬里沙海,可期矣。」

  「為陛下賀」

  一個騷年的聲音冒了出來,然後一群馬屁精趕緊舉杯,敬偉大的天河汗陛下。

  「奏樂!」

  便聽得絲竹之聲起,曲江池上浮船搭建的樓台,立刻舞娘水袖瀉地,峨眉動人。

  「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他鄉各異縣,展轉不相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為言……」

  聽到此歌,李世民一愣,略帶醉意問道:「可是南梁蕭維摩《文選》中的一篇?」

  「陛下當真博聞強記,臣方才也只是覺得耳熟,聽得陛下所言,才知此乃《昭明文選》所錄漢樂府一篇《飲馬長城窟行》。」

  這時候,孔祭酒一臉老夫真特麼愚蠢,老闆你真特麼聰明的嘴臉。

  李董頓時眉頭一挑:「朕不過是偶見罷了。」

  頓了頓,他又道:「這唱思婦懷人的,著實不應景。眾卿可有佳作在胸?」

  此時朦朧細雨,卻也不濕衣,掛在睫毛上,宛若露珠。那些北里酥體佳人,巴不得雨大一些,好全身濕透,胸前雙丸能透過蟬翼紗,勾的公卿貴人當場情不自禁,把她們操的叫耶耶……

  「陛下!俺有一作,在胸中久矣。」

  眾人一瞧,這大嗓門是誰?嚯,都認識,派屈克尤因!

  「哈哈哈哈……尉遲卿,你有何佳作,快快念來!」

  老魔頭呵呵一笑,也不在意李董的嘲笑,撥開護衛歌女,站在中間,抖了抖身子,念道:「懶搖白羽扇!」

  然後他從腰後拔出一把鵝毛扇,裝模作樣扇了扇風。

  「裸袒青林中!」

  一躍而起,跳在場外,把衣服一脫,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眾人見了,都是大呼過癮。

  「脫巾掛石壁!」

  頭巾一抓,往曲江石碑上一拋。

  「露……露……」

  半裸的老魔頭攥著鵝毛扇, wwkans.c 卡文了,「露啥來著?」

  張德一瞧,嘴角一抽,在那裡沖尉遲恭拍拍腦袋。

  頭?

  尉遲老魔心中遲疑,卻見張德身後華燈上,畫著一隻青鸞,頓時笑道:「想起來了,露鳥灑松風!」

  秦瓊正在淺飲,一口葡萄酒噴了出來。

  老張整個人臉都垮了:你特麼在逗我?露頂,露頂啊!露你老母的鳥

  李世民本來想說這廝買來的詩還不錯,豈料峰迴路轉,最後一句卡文,竟是徹底變了風骨,極盡猥瑣下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獠朕甚喜,甚喜!賞!」

  老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又唱又跳外加裸奔的尉遲恭,心道:萬幸啊,今天老闆心情不錯,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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