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雙方僵持難言明

  「這位客官,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過?你們是讀書人,但也不能隨意謾罵我等開店鋪的人吧,請你們走,趕緊離開,我們酒樓不招待像你們這樣無故詆毀他人的人。」徐福也不是二愣子,被人罵了自然是更不可能招待這些人了。

  「看吧,商賈就是商賈,低賤之人就是低賤之人,開店做生意,卻是不做我等讀書人的生意,看來,你這酒樓是不想開了。」那王姓人見到徐福要趕人,大聲怒道。

  「什麼人在這裡找事啊?」正在此時,酒樓外走進來不少穿著軍服的人。

  而打頭的正是金水。

  金水人未到,但這話卻是異常的大聲,把所有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我說你這破酒樓哪來那麼大的底氣呢,原來有著官差護著啊,不做我等讀書人的生意,看來是官商勾結啊,各位,你們看,這事是不是得去長安縣衙說道說道去啊。」一位文人見來人是穿著軍服的一些將士,根本沒放在心上,還嚷著要去縣衙說道說道去。

  「這位客官,請你嘴下留德,本酒樓與著這些將士並無瓜葛,如你再誣陷我惠來酒樓,我到是要去縣衙告你們不可。」徐福聽完後心中甚怒。

  忍了好久了,徐福真心不想把矛盾擴大化,可如今,這麻煩是越來越大了似的,已在超過了他的預估了。

  「喲,還告我們?走走走,你這掌柜的要不要跟我等一起去縣衙,我到要讓全長安城的人看看,你一個商賈是如何與著這些官差勾結的,又是如何不把我們這些讀書人放在眼裡的。」那王姓人聽了徐福的話,正中下懷,大聲嚷道要和徐福一起去縣衙。

  而此時,門外有著不少看熱鬧的人。

  除了平常的主顧,還有著長壽坊里的街坊,更有著一些其他人在其中。

  這下算是好了,本來想息事寧人的徐福,看著這個場面,真心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眼下的麻煩了。

  讀書人,他徐福不敢惹,而且也惹不起。

  真要是惹上了,那麻煩必然是不斷的。

  可如今,麻煩已經上門了,而且還是一個大麻煩。

  此時的徐福,真心希望鍾文在此啊。

  無奈的徐福只得望向金水,意思是向金水求助了,畢竟,金水怎麼的也是一位官差嘛。

  而此時,金水他們也是聽出味來了。

  這些讀書人就是來找麻煩的,而且還是一個不好解決的麻煩。

  天下讀書人是一家,對於這一點,金水心裡明白的很。

  至於這些讀書人是什麼人,他金水雖說不知,但也能從這十來人當中知道一兩人的。

  「你們是準備要在這裡找事是嗎?你們是什麼人,我金水一清二楚,只要我金水一聲令下,必然能查出你們一些有違讀書人所做的事來,別到時候找不自在,如果現在走,我金水既往不究,要是誰還敢在這裡鬧事,到時候吃牢飯估計也只是順帶,死了才不值呢。」

  金水冷眼瞧著在場的這十來位文人士子,冷聲出言道。

  金水是誰?

  雖說他現在暗裡是長安城百騎司的校尉,但明里卻是金吾位的校尉,有著功鄖在身,又得到了李山的欣賞,想要動用一些能量,定然能把這些文人士子,曾經所做下的一些齷齪事查出來,而且還不需要費多大工夫。

  「這位將軍,你這話說的可就有些不對了吧?我們前來這惠來酒樓吃飯,難道還能有什麼陰謀不成嗎?要怪只能怪這個低賤的商賈不明事理,說要趕我們走,難道這天下就沒有個說理的地方不成嗎?」一位士子出聲回應道。

  「就是,我們本就是過來吃飯而已,難道這惠來酒樓是我們讀書人不能進來的地方不成嗎?還要趕我們走,這是哪門子的規矩?這是看不起我們讀書人。」又一位士子應道。

  這十幾位文人士子,雖不明白金水是何人,但從金水的軍服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們更不是傻子,有些人不能惹,有些人能惹,他們清清楚楚。

  只不過,當下他們卻是不能離開,因為,有些事他們還沒有做呢,哪有飯沒事,事沒找,就要離開呢?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預料到,這惠來客舍,還有著一位校尉出現,這著實讓他們有些不解了。

  而且,他們得到的消息,可是知道這酒樓的東家鍾文,最近可是一直不見人影呢,據他們所知,好像一直在宮中不曾出來過。

  要麼是離開了,要麼是有什麼事脫不開身,否則,也不可能不出現吧。

  「我惠來酒樓現在限賣,沒有預訂記錄,就不會售賣,這是規矩,在我惠來酒樓吃飯的客官們,哪位不知道啊,你們剛來之時,我就已是向你們說明了,可你們還在這裡鬧事,還罵我等商賈是低賤之人,難道這就是你們讀書人的嘴臉嗎?」

  徐福不爽了,立馬出聲反駁道。

  「商賈難道不低賤嗎?敢問朝堂之中有商賈之人嗎?敢問官吏當中有商賈嗎?沒有吧,那說明什麼,說明商賈就是低賤之人。」一位士子大聲怒斥道。

  「你,你……給我滾,給我滾。」徐福已經被氣著了,無奈的他,只得大聲吼道,開始趕人了。

  「你們看,這就是商賈之人對待我等讀書人的,辯不明白就要趕人了,我等還就不走了,你待如何?」一位士子聽著徐福要趕人了,立馬正了正神,一副我今天就不走了,你能拿我如何的姿態。

  金水看著這些文人士子如此的說話,心中已是明白了,這些文人士子絕對不是過來吃飯這麼簡單了。

  聽這些文人士子的話,明擺著是來找事,而且還是有組織有目的地過來找事,直言商賈是低賤之人。

  惠來酒樓是誰的?

  那是鍾文的。

  鍾文是誰,是利州的刺史,利州商團的組建,就是鍾文一手組建的。

  這要說商賈是低賤之人,那這明擺著是衝著鍾文來的。

  想到這裡的金水,已是汗水直冒了。

  他不知道這些文人士子身後之人是誰,但只要自己動用一些能量,自然是能查到的,到時候,定然也能糾出那人來的。

  可是,那是以後的事了,而如今,得先把這些文人士子先解決了,而且還要在不能驚動這些文人士子身後人的情況之下,把這事給解決了。

  隨即,金水向著他的一個屬下使了使眼色。

  而那位屬下見到金水向他所使的眼色之後,也不說話,轉身就離去了。

  「諸位,你們即是讀書人,就該為天下的讀書人做表率,如此為難一家酒樓是不是有些過了?況且,人家酒樓有著他們自己的規矩,你們在此鬧事,難道不覺得丟了你們讀書人的身份嗎?」

  金水見著他那屬下離去之後,出聲說道。

  「這位將軍,你身為官差將士,這酒樓之事,輪不到你來插手管轄吧?這裡屬於長安縣衙管轄之地,真要是有什麼事,也該是長安縣衙的事情,什麼時候,這裡由著長安的禁軍來管轄了?除非這酒樓是將軍你的。」一位士子走了出來,頂著金水說道。

  「沒錯,此地是長安縣衙管轄,什麼時候,禁軍也來管這種小事情了?況且,我等也未做出什麼出閣的事情來,更是沒有拿著刀劍打殺這酒樓,何時輪到禁軍來管轄了?將軍,難道這酒樓真與你有關聯?還是你本就是這酒樓的東家?」

  那王姓士子也走了出來,走近金水,眼著閃著寒光,咄咄逼人地說道。

  「哈哈哈哈……你們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裡是什麼地方?惠來酒樓是誰難道你們真不知道?我最後再說一聲,現在離開,如果還敢找事,就不是吃牢飯那麼簡單了。」

  「想來你們應該知道前段時間吐蕃使團的事情,如果你們自覺比吐蕃使團還夠硬氣,那你們可以接著找事,我金水就當一個看客,坐等著你們拉去長安城的南郊刑場,哼!」

  金水已是不再裝什麼二愣子了,直言起前一段時間關於吐蕃使團的事情來,以此來驚走這些文人士子。

  當金水的話一落,那十來個文人士子驚雖驚了,但卻是有些不解。

  他們雖有聽聞過關於吐蕃使團的事情,但卻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由。

  關於吐蕃使團的事情,長安城雖有傳聞,但也只是含含糊糊,少有人去議論,更是沒有人告訴過他們這其中的細節之事。

  而且,前段時間,文人士子這圈子裡的人,也都在打探或者傳聞這什事情,可依然沒有人跟他們說過關於吐蕃使團被斬之事。

  此時,當他們聽聞金水所說的話後,心中也在思索著金水所說的話的背後到底有些什麼。

  坐監他們不怕,但真要是不明不白的被砍了頭,他們自然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讓他們來鬧事的人,告訴他們,這家酒樓是利州刺史鍾文的酒樓。

  而且,那主事人還告訴過他們,本來利州的官吏有著數百位的空缺,就因為那位利州刺史從中作梗,本來說是給他們這些文人士子準備好的空缺,到了如今,卻是沒有了。

  這也使得這些文人士子心中憤怒,憤怒這利州刺史一手遮天,斷了他們的前程,更是斷了他們的仕途。

  可是,他們卻是不知道,那位主事人卻是沒有告訴他們,利州的事情,那可是當今聖上一言而定,而非這位利州刺史從中作梗所致的結果。

  「哼,就算你說破了天,今天我們都不會離去,如此欺辱我等讀書人的酒樓,我等必須得要一個說法,好讓這天下低賤的商賈知道,我等也不是那麼好欺辱的。」那王姓士子心中雖驚,但為了他的仕途,怎麼的也要硬槓一把。

  金水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了,該說的已經說了,難道真要把鍾文之名說出來不可嗎?

  他金水可不會,也不敢。

  這是潛規則,誰也不會如此說的,真要是說了,那就是壞了規矩了。

  而徐福更是不可能把這事說出來了。

  在長安城混,哪個不知道這其中的規則啊。

  別說一個縣侯開家店鋪了,就連當今的皇后,也在長安城開了不少的店鋪。

  更別說其他的勛貴了。

  真要是說破了,那這玩笑可就要鬧大了,而且估計很難滅得下去。

  「轟轟轟……」就在雙方僵持之時,一陣轟鳴的腳步之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