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船才過了三泉縣。
船隻本來也不大,而且人員也不多,但好在是一條客船。
「哥,還要多久啊?好無聊啊。」此時,小花一邊看向船外,一邊向著鍾文報怨道。
「我不是說過好多次了嗎?還要十來天的時間,你能不能別問了,安靜一些,實在無聊,你就打坐。」鍾文被這丫頭煩的已是快要瘋了。
打昨天開始,小花這丫頭就沒停過嘴。
能停住嘴的,也只有晚上睡覺的時候,否則,鍾文真有可能把她給送回利州去不可。
「哥,可是很無聊的啊,要不,你給我講一下長安的事情吧。」小花再一次的發問道,兩隻大眼睛緊盯著鍾文,好似在等著鍾文跟她講長安事情一樣。
「打坐。」鍾文眼睛都沒有睜開,回了一句。
鍾文哪有什麼心思跟她講什麼長安的事情,這一路可不是一天兩天,是十來天的時間。
能安心打坐,習練一下內功心法,已是難得了,還想講什麼長安。
這都要去長安了,還有啥可講的,等到了長安,自然也就知道了。
況且,鍾文最近這段時間,少有靜下心來練功了。
事情太多,再加上年後相親之事,更是讓鍾文沒有過多的時間來練功了。
「哼!」小花嘟著嘴冷哼了一聲,繼續趴在船窗,兩眼無神似的看著外面,欣賞著她並不感興趣的風景來。
第三天傍晚,船隻到了長舉縣。
船家說這一日需要在長舉縣停靠,第二日上午時分再發出。
索性,鍾文帶著吵的不行的小花下了船,往著長舉縣城走去,準備找了一家客捨入住,也好解一解這幾日裡的苦悶。
「哥,你看,這裡跟利州還是有些區別的,你看那裡,還有賣鳥的。」一進入到長舉縣城之後,小花的眼睛就開始有些管不住了,當然,還有她的那張嘴。
「嗯,看到了。」鍾文沒有來過長舉縣,也不知道長舉縣與著利州有多大的區別。
但在看到長舉縣城裡面的布置之後,基本可以肯定,這長舉縣與著利州基本也是相差不了多少的。
至於小花所說的鳥,到是挺漂亮的,只不過少見罷了,或者沒有見過而已,這才使得小花覺得與著利州有區別罷了。
真要論區別,那肯定是南北有差異,相隔幾個州之後才會有差異,而長舉縣屬於興州,而興州也只是在利州的隔壁罷了。
不多時,鍾文帶著小花入住到了一家客舍之中。
隨後,又是叫了一些吃食。
「哥,好難吃啊。」小花幾日以來,基本都是吃著自己在家中做好的吃食,而今日來到這長舉縣之後,換了一種口味,就開始抱怨了起來了。
「有得吃就不錯了,別人還沒有吃的呢。」鍾文幫著小花弄好一碗湯餅,又是給小花夾了一些菜說道。
「可真的很難吃呢。」小花皺著眉頭繼續抱怨道。
好在這客舍的老闆沒聽見,否則,非得引出一些爭議來不可。
一夜過後,鍾文帶著小花回到船上,繼續開始往著北而去。
可是,當中午之時,船頭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快救人,會水的趕緊下去救人啊。」
「快把那個小孩抱住,要溺水了,快啊。」
「……」
正在船倉中的鐘文,聽見這些嘈雜的聲音,感覺好像是誰落了水一樣,趕緊停下打坐,走了出去,而小花也隨之跟在後面。
可當鍾文來到船頭之後,發現並不是誰落水這麼簡單,而是一條船在不遠處進水了,船隻里都開始灌進去不少的水了。
而船隻的周圍,有著數人已是落入了水中,更有一個小娃,只剩一個腦袋了。
「小花,待著別動。」鍾文瞧著當下的景像,向著自己的小妹交待了一句,運轉內氣,縱身而去,往著那個小娃所在處躍去。
當船上的人也好,還是那條進了水的船中上慌張的人也罷,瞧見一個年輕人如鳥兒一般,縱身至半空,往著那落水的小孩躍去之時,全部驚得已是忘了這船隻快要沉沒的事情了。
「嘩」的一聲,鍾文縱身至那小娃身邊,伸手一撈,把那小娃從水中撈了起來。
當鍾文身形快要落入水之中時,內氣一轉,往著另外一隻手中運轉,一手拍在水面之上,身形直接拔高。
「哥,你好厲害!」此時,站在船頭的小花,瞧著自己的哥哥動用縱身術救人,大聲的叫了一聲。
「那人真是厲害,能像只鳥一樣飛在半空,還不落入水中,他肯定是個高人。」船頭上站著的人員,見著如此情形,開始議論了起來。
「高人啊。」
「……」
而此時的鐘文,根本沒想過因為他自己透露出縱身術來,引得兩條船上人的對他開始崇敬了起來。
鍾文只是心系那小娃罷了,要不然,也不會動用縱身術了。
隨著鍾文一掌拍在水面,身形頓時拔高了一丈高后,鍾文再一次運轉著內氣,踏雪無痕施展了出來。
「咻」的一聲,人已是回到了船頭之上。
「趕緊把這小娃搶救一下。」鍾文把小娃放在船板之上,向著在場的人喊了一聲,身影再一次的往著水裡的人縱了過去。
時過兩刻鐘後,那條船上的人基本已是全部被救了回來。
不過,那條船卻已是沉了下去了。
「多謝恩人。」
「多謝救命之恩。」
「……」
近二十個被救的人,此時全部向著鍾文跪了下來,感謝著鍾文救命之恩了。
而船上原本的人員,看著鍾文的眼神都已是變了樣了。
誰也沒想到,他們的船上,還有著這麼一個高人的存在。
這使得他們的心中,除了崇敬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好奇。
就連站在鍾文身邊的小花,噘著嘴,看著眾人,流露出一股騷包的樣子,像是在告訴別人,這是我哥。
「小娃沒事吧?」鍾文揮了揮手,表示無須如此,但去是轉向第一個被救上人的小娃。
「多謝恩人,我家娃兒無事了,只是受到了一些驚嚇。」一個婦人趕緊向著鍾文回應道,眼神之中全是感激。
「無事就好,不過這水有些冷,可別感染了風寒了,船家,趕緊行船,到鳳州後,讓他們下船去找大夫看看。」鍾文聽聞後,放下心來。
船家聽見鍾文的喊話聲後,向著船夫吩咐了幾聲,船隻就繼續往著上游而去了。
「我問一下,你們的這船為何會沉了?」鍾文向著眾人開口問道。
沉船的事,鍾文以前沒有遇見過,但遇見了,自然是要問起原由的。
「回恩人,船底破了個大洞,進了水,這才導致我的船沉了,唉。」此時,那位沉船的船家向著鍾文回應道。
「破了個大洞?」鍾文雖有不解,但聽到這麼一個原由的時候,心中還是緊了緊。
隨即,鍾文走向船頭,看了看嘉陵水的水位來。
「你的那條船何時破的洞?在哪裡發現進的水?」鍾文看過水位之後,轉頭向著那位沉船的船家問道。
「應該就在前面一里左右才發現的。」那船家指了指前方一里外,向著鍾文回應道。
而此時,鍾文心中已是有了一個大致的看法了。
嘉陵水水位下降,而那條船雖說舊了一些,但正常的情況之下,船底破了洞,那必然是被某尖銳之物所傷,否則是不太可能在水中被破個洞的。
「船家,注意前方一里之外,是事有尖石,或者沉木之類的東西,找人探一探。」鍾文指了指前方,向著船家交待道。
「客官,你不說我都知道了,前面那個地方,水位淺了一些,底部有一岩石,我們經常行走於這條水道,心中也是知道的,估計他有可能是剛入這行的,要不然,也不會造成這樣的災事。」那船家一直在邊上聽著鍾文的問話,以及那位沉船船家的回話。
這位船家,在嘉陵水上行船有著二十來年的經驗了,對於嘉陵水的情況,不敢說每一處都知道,但有問題的地方,基本是熟的很。
「原來如此,看來也是我倒霉,我這條船剛買來幾個月,重新翻修了一下,今天才正式拉貨拉客,沒想到那裡有岩石,都怪我啊,都怪我貪心為了省工錢,連一個老船工都沒請,唉,都怪我啊,嗚嗚嗚嗚……」
那位沉船的船家聽聞後,這才慌然大悟了起來。
可知道的已是晚了,但好在沒有出人命,要不然,他這身家都得賠進去不可。
其實,如果放在平時,到也沒有問題,但從去年開始,嘉陵水的水位就開始一降再降,這才使得不熟悉嘉陵水水紋情況的新船家,才導致了這場災禍。
而鍾文聽後,到也是放下心來了。
這說來也是因為水位下降的原因造成的。
二來,其實也是因為一些熟知水紋情況的船工也好,還是船家也罷,基本不會告知別人。
畢竟,這是人家吃飯的本事,怪不到誰。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太過貪心了,為了省一個老船工的工錢,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船行至那個地方之後,鍾文還特意查看了一下。
好在鍾文的眼睛比較利,隱隱約約,也是能瞧見水底之下的一塊尖石。
而鍾文他們這條船,也只是客船,並非貨船,吃水的深度比不得貨船,哪怕在這尖石上方經過,也基本是無事的。
傍晚時分,船隻終於是到了鳳州碼頭,而此行,也是鍾文兄妹倆的中轉站了。
因為,鳳州到黃花縣的水道,基本已是沒有船隻通行了,因為嘉陵水水位的下降,使得一些船隻也不再往黃花縣去了。